原來這段感情裡不隻是魏時一個人難受，我自己過得也很憋屈。

 

本以為魏時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會乖乖籤字，沒想到他反而更加暴怒，隨即露出一抹不達眼底的笑意。

 

「喬清也，你這是在逼我嗎？逼我和楚瑤一刀兩斷？你這樣欲擒故縱的小把戲我很不喜歡。」

 

我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我沒有逼你，也不是欲擒故縱，魏時，我是真看透了，我們放過彼此吧，你去追求你的白月光，我過好我自己的生活，以後便做個陌生人吧。」

 

魏時眼眸森然，渾身散發著獸人天生的壓迫氣息，整個屋子之中彌漫著低氣壓，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4

 

「你有別的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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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我聞到了，是狼獸的氣息。」魏時湊近我，嗓音之中壓制著怒意。

 

「原來是你背叛我在先！你早就想甩了我好給那隻狼獸讓位是嗎？」

 

我這才意識到魏時說的狼獸應該就是將我從火場裡救出來的那隻獸人。

 

我嫌惡地拍開他的手，「別把所有人都想得像你一樣骯髒下流，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我早就葬身於火海之中了。」

 

說到葬身火海，魏時的氣勢明顯暗了下去。

 

可他既不願意妥協，又不願意低頭。

 

我太了解他了，他被我慣得有恃無恐，甚至不願意向我道歉，因為他知道，我會無限制地包容他的一切。

 

「怎麼？不敢籤嗎？」我湊近他，「難道你是貪戀我帶給你的金錢地位？還是說你已經愛上我了？」

 

魏時果然被我激怒，拿起桌上的文件，按了手印。

 

身體一瞬間的輕盈讓我們兩人都有些發愣。

 

契約解除。

 

自此，我們便再無瓜葛了。

 

他咬著牙，SS盯著我。

 

「喬清也，你遲早會回來求我的。」

 

屋裡很大一部分的東西都是我買給魏時的獸類物件。

 

我不準備再養獸人了，便打包都讓魏時帶走。

 

他沒要，獨自一人離開了，留下一句讓我隨意處置。

 

我將所有的物件都捐給了獸人福利院。

 

本以為魏時的離開我需要花很長一段時間去適應，沒想到我的生活卻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甚至更加輕松。

 

或許一直以來，魏時都沒有想過融入我的生活，他在與不在都沒差。

 

兩點一線的生活讓公司的同事都忍不住同情我。

 

「清也，你這生活也太清湯寡水了些吧。」

 

她拽著我的胳膊往外走。

 

「走！姐帶你去個好地方！」

 

當同事拽著我來到地下城時，我的眉頭不禁皺起。

 

我不喜歡這裡。

 

地下城如其名，是位於地下一層的娛樂場所，也是獸人買賣的地方，充斥著金錢色情和血腥的交易。

 

我和魏時的第一次見面便是在這兒。

 

她拉過我的肩膀，帶著我進了地下城。

 

我們剛進門，一個肥頭大耳，奸商模樣的男人立刻迎上去。

 

「兩位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同事顯然是這裡的常客，與老板早已熟絡，「老何，你們這兒最近來沒來什麼新面孔？」

 

我還在一頭霧水地思考同事這話什麼意思，那老板便一副秒懂的樣子。

 

「當然有，當然有，兩位往裡請。」

 

跟上老板的步伐，我們走進一個幽黑的窄道。

 

同事戳了戳我的胳膊，別有深意地來了一句。

 

「一會兒讓你見見世面，保準你把魏時忘得一幹二淨。」

 

直到進入房間，我才意識到同事說的「世面」是什麼意思。

 

各式各樣的獸人躺在沙發上，地毯上，他們身上穿著衣服布料甚少，擺著香豔又性感的動作，看得我鼻血直流。

 

老板認真地向我們「推銷」起自家獸人。

 

「這是兔獸，最為乖順，繁衍能力最強，吃得還少。」

 

「這是豹獸，執行力最強，順服度高。」

 

「這是狐獸，技巧最多，長得最好看，但是可能會稍微有一點點味道。」

 

「……」

 

同事戳了戳我。

 

「喜歡哪個？」

 

不知為何，我的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那日火場之中將我救起的狼獸。

 

我搖搖頭。

 

「算了，我都不喜歡。」

 

幾隻獸人失望地退了出去，老板也為自己沒留下大客戶而惋惜。

 

5

 

順著樓梯往外走，在路過鬥獸場時，我忍不住停下腳步。

 

當初我便是在這裡救下奄奄一息的魏時。

 

他渾身是血地站在場上，看臺上圍滿了嬉笑的看客。

 

與魏時對戰的獸人是隻狼獸。

 

巨大的體型差打得魏時招架不住，原始又野蠻的打法讓魏時整個腦袋都是血淋淋的。

 

上了鬥獸臺的獸人隻能活一個。

 

魏時自然是不敵狼獸，我為了讓他活下去，花了重金從老板那裡將兩人都贖下來。

 

最後將魏時帶回了家裡。

 

之後的事情我不願意再回憶。

 

「清也，你之前為什麼那麼執著於魏時？他有什麼特別的嗎？」

 

看得出來，同事很好奇我曾經的舔狗人生。

 

我撐著腦袋。

 

「因為魏時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的父親曾帶我來過地下城，當時的我太過調皮，在地下城亂跑，不小心誤入了水庫。

 

我不會遊泳。

 

本以為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是魏時挺身而出救了我。」

 

「自那以後，我便決定，我一定要對魏時好，我追求了他，和他結契，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給他，我做著自以為對他好的事，可在他心裡根本不值一提……」

 

「等等——」同事打斷了我的思緒。

 

隨即艱難開口。

 

「清也，雖然但是……你難道不知道貓獸不會遊泳嗎……」

 

「貓獸不會遊泳嗎？」

 

「大多數的貓獸是不會遊泳的，更何況那是在湍急的水庫裡，像他那種體型偏輕的獸類很快就會被淹沒，怎麼可能救下你呢？」同事認真地替我分析起來。

 

「清也，我覺得你的救命恩人另有其人……」

 

倏然間，鬥獸場上響起雷鳴般的叫喊聲，人群激動。

 

隻見一隻半人形狼獸的手臂被裁判高舉，宣告勝利。

 

我微微眯眼，總覺得他好似哪裡見過。

 

直到他抹了把血肉模糊的臉頰，我才看清楚他的長相。

 

這不是當初在火場救下我的救命恩人嗎？

 

見我對臺下的鬥獸場感興趣，老板連忙開口介紹，「這隻狼獸叫蒼昱，是我們地下城最年輕的拳王，曾單挑過不少重級選手，非常厲害！客人您可以押注他贏，穩賺不賠。」

 

「我要他。」

 

「啊？」

 

老板和同事兩眼懵逼地看向我。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我沒看上房間內技巧嫻熟的獸人，反而鍾情於一隻鬥獸場裡的獸人。

 

同事拉了拉我的袖子，低聲開口。

 

「鬥獸場的獸人整日廝S嗜血，大多數身體狀況不佳，服從度不高，有些獸類甚至還未徹底擺脫獸性，之前就發生不少襲擊人類的案例，你還是換一個吧。」

 

我搖搖頭。

 

「我就要他，你開個價吧。」

 

見我一副揮金如土的豪氣模樣，老板立刻樂開了花。

 

「蒼昱可是我們鬥獸場的拳王，不少客人就是為了看他才來地下城的，這要是讓您買走了，我們這兒損失可是很多的……」他故意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顯然是想好好坑我一筆錢。

 

但我現在沒心情與他砍價。

 

我掏出一張黑卡。

 

「無限額。」

 

蒼煜被老板叫到後臺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老板嘴裡不住地念叨著。

 

「你小子這回可是遇著貴人了！有位大小姐花錢買下你了。」

 

「以後再也不用在鬥獸場拼S拼活打S戰了……」

 

他原本因為劇烈運動而有些充血的雙眸有一瞬間的失神。

 

真的有人願意要他嗎？

 

6

 

兩人很快就過來了。

 

老板笑眯眯地朝我介紹蒼昱的情況，在看到他身後高速旋轉的狼尾巴和冒著星星眼的激動模樣，忍不住捶了他一拳。

 

我笑了笑，明白老板不滿意這小子一副便宜貨的模樣他還怎麼抬價呀！?

 

同事看清了蒼昱的長相後立刻倒戈。

 

「清也，我收回之前不讓你買他的話，這狼獸也太好看了吧，比我見過的獸人都要俊俏！」

 

老板立刻向我們推銷起來。

 

「蒼昱的身體素質很好，長得也是地下城最好看的，到現在還是雛，很幹淨的。而且狼獸的那方面也很強……」

 

說著便準備上手扒蒼昱的褲子給我們驗貨。

 

我連忙止住了他的行為。

 

一旁的同事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小子自進屋以來，怎麼一句話都沒說過？」

 

場上的氣氛有些怪異，狼獸心虛地低下頭，老板的臉色也並不好，吞吞吐吐向我們解釋了原因。

 

「這隻狼獸從小聽力受損，是個聾子，慢慢地也就不怎麼說話了……」

 

同事立刻暴跳如雷。

 

「好啊，我說這麼好看的獸人為什麼不送去接客反而在鬥獸場，原來是隻殘廢啊！你拿一隻殘疾獸來糊弄我們！?」

 

蒼昱聽得懂唇語，自然是明白了同事暴怒的原因。

 

見我沒開口說話，他的臉一瞬間慘白，慌張地打著手語。

 

我看不懂，便問老板什麼意思。

 

「他說他這些年打拳積攢了不少錢，願意自己出錢贖身……」

 

聽到老板的解釋，我的心中有些酸澀。

 

「沒關系，這錢我出，就按原來的價格吧。」

 

我忽視了同事一副看地主家傻兒子的表情，在賬單上很痛快地籤了字。

 

我這人最不缺的就是錢。

 

老板似乎是覺得有些抱歉，最後還是給我打了八折。

 

剛買下的獸人情緒並不穩定，與主人要通過不斷地磨合才能生活在一起。

 

因此老板給蒼昱戴上止咬器，將脖鏈遞給我，又囑咐了我一些狼獸的生活習性。

 

看著比我高出一個頭的高大狼人帶著咬合器的樣子莫名撩人。

 

待我將腦子裡的黃色廢料通通扔出去後，我已經將蒼昱帶回了家裡。

 

雖然蒼昱聽得懂唇語，但為了方便與他交流，我還是自學了手語。

 

即使隻能進行簡單的日常交流，但也是很大的進步。

 

由於魏時的事對我的影響很大，我並不決定和蒼昱締結契約，隻拿它當寵物來養。

 

蒼昱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態度，一直很有分寸感。

 

我上班時就乖乖坐在落地窗前等我回家，家裡有很多遊戲手柄，可蒼昱似乎並不感興趣。

 

他就這樣一直待在家等我，為我準備飯菜，打掃房間。

 

等我回來後便陪著我躺在沙發上休憩。

 

他發現我很喜歡撸毛，便時常化為純狼形態讓我靠在他溫暖的懷裡。

 

7

 

「你花大價錢買這隻狼獸就幹這些？也太虧了吧。」

 

同事在聽到我和蒼昱的日常生活後失望地撇撇嘴。

 

在我看來，這樣的生活已經很幸福了。

 

她壓低聲音也掩蓋不住語氣中的激動。

 

「我聽說狼獸的那個地方很大，你有沒有……」

 

聽罷此話，我的耳朵倏然間紅透了。

 

磕磕絆絆開口，「你……你在說什麼啊！」

 

話是這樣說，可我還是忍不住回憶起前幾日在衛生間撞破蒼昱洗澡的事情。

 

嗯……就還挺不可思議。

 

同事則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你買狼獸回來不睡豈不是虧了？更何況我看得出來你家蒼昱很喜歡你，是那種對戀人的喜歡。」

 

直到回到公寓，我的腦海裡仍然回蕩著同事那句話。

 

蒼昱……喜歡我嗎？

 

看著玄關處站在的人影，我以為是蒼昱在等我回家。

 

「怎麼不在屋裡等著？」我語氣柔和。

 

「清與！」男人的聲音帶著些難掩的激動，我立刻意識到他不是蒼昱，是魏時。

 

嗚——

 

蒼昱擋在門前，嗓音發出低嗚聲，狹長狠戾的雙眸眼射寒光盯著魏時，帶著濃濃的警告。

 

「清與！你不是說隻愛我一人嗎？我們才剛解契多長時間，你就把他領進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