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尷尬地笑笑,前臺恍然大悟。
「啊,你應該是跟沈小姐一起的?」
說著朝我揮手。
「那你趕快上去吧,沈小姐脾氣不好,可別讓她久等。」
沈小姐,沈婉容嗎?
看來八卦雜志沒寫錯,她和江青野,果然關系匪淺,聽說兩人可能要結婚,也不知道真假。
算了,這種事,跟我們小老百姓毫無關系,我送好我的書就行。
8
Advertisement
我甩甩頭,順著標志,先找到洗手間。
實不相瞞,我一個普通打工仔,要見江青野,心裡還有幾分緊張。
深吸兩口氣,我把那箱子書擱在洗手臺上。
走進隔間,剛關上房門,外頭就響起一串高跟鞋敲擊地面的清脆響聲。
一個年輕女人不耐煩的嗓音順著門縫傳進來。
「他還在找?這都三年了,骨頭都爛完了吧?他這樣算什麼啊?」
另一道溫溫柔柔的嗓音響起。
「隨他去吧。」
「沈姐,我是替你不值啊!你跟江青野都多少年了,他這樣拖著你,算怎麼一回事?」
「好了!」
沈婉容不悅地打斷對方。
「阮阮,這是我們的事,你別管。」
阮阮氣得跺腳。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他有什麼毛病,那個林夏活著的時候,他半點看不上眼,那次聚會,我們捉弄林夏,他還站在我們這邊,逼林夏給你下跪道歉。」
「怎麼人一S,他就稀罕上了?一天天擱那演深情給誰看啊,腦子有病似的。」
這阮阮聽著是個心直口快的性格,機關槍似的,噼裡啪啦吐槽一堆。
我聽得津津有味。
五年前,江青野和林夏,在浪漫的法國小鎮偶遇。
江青野當時生意上出了非常重大的紕漏,被公司開除一切職務。
這個項目,是跟沈婉容合作的,沈婉容怕擔責任,不但不維護江青野,反而落井下石,把鍋都甩給他。
江青野失望不已,一個人來到法國散心。
也就在這裡,他遇見了熱情善良的林夏。
兩人一見鍾情,迅速墜入愛河。
半是報復沈婉容,半是報復家族,捎帶著幾分異國情調催化的浪漫情愫,江青野向林夏求婚了。
兩人在法國的莊園裡,舉辦了一場低調溫馨的婚禮。
灰姑娘遇上她的白馬王子,一切都美好得像童話。
直到回國之後,腳踩上故鄉的土地,林夏才驚覺,水晶鞋會在午夜零點化成玻璃齑粉。
那些在玫瑰莊園裡說過的情話,無聲坍塌在現實的晨光裡。
9
江青野很快就厭倦了平凡普通的林夏。
她沒有顯赫的家境,沒有出眾的學歷,她不懂珠寶,也不會品紅酒。
她就像沈宛如說的那樣,是個空有美貌的花瓶,完全拿不出手。
他開始感到厭煩。
林夏的存在,仿佛在提醒他,自己犯了一個多愚蠢的錯誤。
所以,他由著沈婉容作踐林夏。
聚會上,他看著姜阮拿著一杯紅酒,直直撞上林夏。
酒是姜阮自己潑在身上的,她卻尖叫著拉住林夏,要她賠償自己的高定禮服。
林夏漲紅了臉,手足無措地向他投來求助的視線。
江青野側過頭,裝作沒看到。
姜阮得意地笑。
「這條裙子一百七十萬,賣了你都賠不起!」
「現在就賠錢,不然我馬上報警。」
沈婉容充當和事佬。
「算了,大家朋友一場,不用鬧得這麼難看。」
「這樣吧,林夏,你跪下給阮阮道歉,這件事就作罷,可以嗎?」
林夏垂著頭,像座木雕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姜阮直接踢她膝蓋。
「你傲什麼,你以為自己的下跪那麼值錢嗎,要不是沈姐的面子,誰稀罕接受你的道歉。」
林夏跪摔在地上。
江青野冷漠地起身離開。
身份和財富完全不匹配,涉世未深的小白花誤入名利場,林夏完全無力招架。
現實不是童話。
灰姑娘嫁給王子,能幸福地在一起,因為灰姑娘本身是伯爵的女兒。
可林夏除了一腔孤勇的愛意,什麼都沒有。
沈婉容隨便想個招,就能羞辱得林夏抬不起頭。
潑上紅酒的高定禮服,劃破的稀有皮包包,踩爛的品牌高跟鞋。
這麼昂貴卻脆弱。
就像江青野的感情。
林夏夠不上。
10
阮阮還在罵。
「什麼阿貓阿狗,誰都能踩一腳的東西,他在那裡懷念什麼,演什麼,我真是搞不懂啊,他腦子進水了伐?」
「這種賤人S就S了,要是活著,我非扇S她,自己什麼檔次,心裡沒點數嗎。」
大姐,你們這是霸凌啊。
我聽得氣憤,忍不住直起身體。
「哗啦」一聲,馬桶自動衝水。
對話聲停下,阮阮立刻衝過來,用力拍門。
「誰躲在裡面,敢偷聽本小姐談話,給我滾出來。」
糟糕了。
我猶豫片刻,擠出一個笑臉,打開房門。
「不好意思啊,我正好上廁所,不是故意要聽你們——」
「林夏!」
阮阮失聲尖叫。
她一連後退幾步,驚恐地伸手指著我的鼻子,問旁邊的沈婉容。
「她是林夏嗎,我沒看錯吧,沈姐,她是林夏!」
沈婉容的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臉上的血色消失得一幹二淨。
她踉跄著扶住阮阮的手臂,身體晃蕩幾下,眼淚大顆大顆順著面頰滾落。
「我就知道——我就該知道的,江青野今天的情緒一直不正常,原來他——你們——」
沈婉容語無倫次,哭得梨花帶雨。
阮阮暴怒,舉著手裡的包衝過來砸我。
「果然是禍害遺千年,你個賤人,你去S啊!」
我心裡本能地彌漫出一股巨大的恐懼感,像落入深水一樣,周圍恍恍惚惚有許多看熱鬧的人群。
奚落譏諷的言語,浪潮一樣湧向我,把我淹沒。
快要窒息了。
一隻大手伸到我眼前,許樹溫柔的笑臉浮現。
「夏寶,不要怕,我在這裡,沒人可以傷害你的。」
「不要躲在櫃子裡,你出來好不好?」
11
在醫院剛醒來那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我有很嚴重的應激反應。
我怕人群,怕別人說話,甚至怕光。
總是習慣一個人躲到衣櫃裡,把自己縮成一團。
是許樹拉著我的手,陪我走出來的。
他說我不是懦弱,不是沒用,隻是善良而已。
善良的人,寧可把刀刃對準自己,也不想傷害別人。
潛意識裡,是因為覺得自己不如別人,不被珍惜,是隨時可以犧牲掉的那一個。
許樹抱住我,不停地告訴我,我對他有多意義不凡。
「夏寶,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別人欺負你,我會傷心的。」
「善良得不到尊重,你就學會讓它長出刺,好不好?」
他帶我去菜市場,討價還價,跟菜販吵架。
他讓我學會反抗,學會還手。
有時候兩個人偶爾有意見不合,他會賤兮兮地把臉湊到我面前。
「你打我啊?」
「打我,我就聽你的。」
我被他激怒,真的動手扇他一巴掌那次,他激動得抱住我轉圈圈,說要給我一個大大的獎勵。
我陷在深淵。
是許樹,一步一步拉著我走出泥潭,用他的愛和鼓勵,滋養我重新長出血肉。
現在的林夏,可不是隨便誰都可以欺負的。
心頭生出無限的勇氣,剛才令人絕望的窒息感立刻如冰雪般消融。
我大喊一聲,狠狠一拳砸到阮阮臉上。
「來啊,老娘兩年的泰拳可不是白學的!」
阮阮閉著眼尖叫,瘋狂甩動手裡的包。
我腳步切換,身體有節奏地搖晃,左右開弓,把她當沙包一樣打。
就像你們電視裡看見的拳擊比賽那樣。
沈婉容都看傻了。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也不裝大度溫柔了,從角落裡抄起一個掃把撲過來。
我直接用箱子裡的書砸她。
一對二,絲毫不落下風。
12
樓層保安聞訊趕來,打開廁所大門時。
我左手薅著阮阮的頭發,右腳踩在沈婉容背上。
兩人精致的妝容早就花了,臉上鼻涕眼淚糊成一團,身上的大牌連衣裙也破得跟爛抹布一樣,底褲都露出來了。
保安倒吸一口冷氣。
「這——報警,趕緊報警,等等,先去通知江總,這人是江總叫來的吧?」
當著保安的面,我總不好再打架。
我訕訕松開手,撿起散落一地的書籍。
「是她們先動手的。」
沈婉容躺在地上哭。
「我就知道你以前都是裝的,我要在江青野面前,揭破你的真面目。」
阮阮捂著鼻子,也跟著哭。
「疼S我了,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賤人!」
在兩人喋喋不休的咒罵聲中。
有一道高大的人影,逆著光從走廊盡頭走向我。
他的個子很高。
穿著黑色西裝,利落的寸頭配上鋒利的眉眼,五官立體得像雕像一般。
身上還帶有一種久居上位者的氣質,不怒自威,讓人幾乎不敢直視他的臉。
我垂下頭,渾身緊繃。
江青野走到我面前,一道黑影籠罩住我。
我組織語言。
「江總,這不能怪我,是她——」
接下來的話,全都堵在嗓子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江青野彎腰抱住了我。
他緊緊箍著我的腰,仿佛要把我揉進他骨頭中。
我感覺肩膀處,有水汽把我的衣服都暈湿了。
我腦子一片空白。
他,他是在哭嗎?
「林夏。」
「林夏。」
「林夏——」
江青野哽咽著,一遍又一遍喊我的名字,全身克制不住地顫抖。
13
「诶诶诶,是我,江總,你松手!」
我一把推開江青野。
沈婉容眼眶通紅,歇斯底裡告狀。
「江青野,你看她,她打我,她把我和阮阮打成這樣。」
我也急忙狡辯。
「是她們先動手的,江總,我那是——」
接下來的話又沒說出口。
因為江青野忽然彎腰,打橫抱起我。
他甚至沒朝沈婉容瞥一眼,視線牢牢鎖在我身上,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眼中全是失而復得的狂喜和不可置信,酸澀心疼。
「我知道,乖,別怕。」
「我以後,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你有沒有受傷?」
眼神停在我發紅的指關節上,江青野眸色倏然轉暗。
「還愣著幹什麼,立刻讓醫療隊抬擔架過來,聯系救護車!」
說著抱起我大步朝外走。
語氣急促,神情緊張,仿佛我下一秒就要S掉。
「林夏,你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到。」
我低頭看自己的手指。
指關節發紅,那是打人打的。
這不是重點。
這個江青野,他怎麼又抱我,他到底有什麼毛病啊?
正愣神間,忽然聽見一道熟悉的喊聲。
「夏寶——」
我扭頭一看,許樹和沈博林氣喘籲籲,站在電梯口。
兩人一看就是飛奔著跑過來的。
許樹向來乖順地劉海被風吹得豎起來,雜亂地往後倒,露出硬朗的眉骨。
面頰紅潤,眼眶微湿。
更帥了。
我朝他招手。
「阿樹——」
忽然想起自己還被江青野抱在懷裡,立刻掙扎,從他身上跳下來。
我朝許樹跑過去,抱住他的胳膊。
「我們快走吧,這裡的人,一個個有病似的。」
快走啊,等下江青野發現那些書破損,不會找我退錢吧。
「是你——」
江青野語氣森冷,用力捏著拳頭。
熱門推薦

結婚七年,老公突然換了車載香水,還是我最討厭的味道
"耳鬢廝磨七年, 老公第一次注意到我的頭發。 我透過他的眼神, 似乎看到了另一個女人的身影。 他讓我別多想。 可是第二天,我不僅看到他粉色的新飯盒, 還聞到了新的車載香水味。 薰衣草味。 我最討厭的味道。"

趙家嫡姐人淡如菊
"穿到人淡如菊的腦殘文裡,我成了惡毒女二。 皇帝賞賜我們家萬兩黃金,女主人淡如菊地替我們拒絕。 「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我們趙家赤誠為國。」 我一個大鼻竇打得她血濺當場。 「你他媽懂不懂皇命難違?」 早看她不順眼了,裝 13 沒個完。 她人淡如菊推掉的萬兩黃金,是我和爹娘七進敵營,拿命換來的。"

賣不出去的西瓜霜
"貧困生舍友家裡的西瓜都爛在地裡。 她跪下來求我出錢幫她渡過難關。"

青蘿為蔓
"我爹是個貪官,貪墨來的銀子在庫房裡堆成了幾人高。 我娘是個隻知道夫唱婦隨的商賈之女,精打細算地存著每一筆髒錢。 我曾以有這樣的爹娘為恥,沒少罵他們是天生一對。 爹娘每每聽了都會相視一笑,眼底是我看不懂的苦澀。 後來,皇帝昏淫國庫空虛,官府帶人抄家時,才發現家中庫房早就空空如也。 而飽受災害困擾的西涼城,卻開始興建難民村。 與此同時,難民村裡出現了一個女村長。"

同事偷吃我的減肥餐
"懷孕同事偷吃我做給自己的減脂餐,我好心提醒她少吃點生魚片,她卻以為我心疼錢,狼吞虎咽。 第二天她就來公司鬧事,找上了我:「你的飯裡有毒!我現在肚子疼,可能是食物中毒了!又或者是孩子出了問題,趕緊地,送我去醫院! 「我不管,反正你有義務賠償我,並且每天接送我回家!我決定了,在我生產之前,你必須一直接送我!」 哈?她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嗎?"

再見我的好室友
"我讓室友幫忙快遞我的布洛芬,她卻反手把藥寄回自己家。 還死活不歸還,說「我家人也陽了,給你三十塊錢好了。」 結果我外婆高燒不退,搶救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