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倆成了，我請你吃飯

 

我跟丈夫在周年旅行時，遇到了一個女孩。

 

一起同行了十天後，我們返程。

 

丈夫向我坦言，他對這個女孩一見鍾情並且感情強烈。

 

心痛之餘我還是選擇跟他分開，眼睜睜看著他向對方狂奔而去。

 

他們一起遊戲、出行、玩耍。

 

隻有我煎熬、難堪、痛不欲生。

 

直到三年後，我終於漸漸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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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周時找到我，問我還願不願意跟他復婚？

 

我指了指我桌上的銘牌說道：“沒空。”

 

1、

 

開始策劃這次旅行的時候，我沒打算報旅行社。

 

但是周時堅持，理由是兩個人一起待這麼多天挺無聊的。

 

並且一向懶散的他做好了所有的攻略，甚至連旅行社都已經挑好了。

 

我跟他都難得有這樣的休假時光，我自然不想為了這種事起爭執而破壞了出遊的好心情。

 

到達目的地的第一天，我們就遇到了拼團的，十來個年輕人組成了新的團隊，倒也熱鬧。

 

其中有個姑娘很特別，特別漂亮也特別開朗。

 

她像是個開心果，因為她的存在，團隊的氣氛特別好，我們每個人都很喜歡她。

 

包括我。

 

旅行結束的那天我還把我自己親手做的杯子送給她做紀念。

 

那天其實有個小插曲挺值得一提，就是周時也把他做的杯子一起送給了她。

 

剛回來那幾天，周時一直悶悶不樂。

 

我以為是旅遊過後的後遺症，畢竟我自己也有點不適應。

 

誰不想永遠活在詩和遠方裡。

 

可現實是，房貸車貸信用卡。

 

周末的晚上我們都喝了點酒，氣氛很好。

 

我想開口徵求他的同意：我們要個孩子吧？

 

他卻先開了口：“我對靚靚一見鍾情了。”

 

夏靚靚，那個旅行中認識的明媚女孩。

 

她的名字從周時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我仿佛預感到了自己無力的抗爭。

 

我把想說的話和酒一起吞進了肚子裡，竟然品出了一絲絲苦味。

 

這句話他應該早就在心裡來來回回咀嚼了千萬遍。

 

說出來帶著一股一往無前卻又旖旎的味道。

 

我隻能沉默。

 

2、

 

我永遠也忘不掉那一晚。

 

我的丈夫坐在我的對面，滿眼溫柔地跟我訴說他是如何愛上另一個女孩。

 

“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我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忽然就明白了什麼叫作一眼萬年。感覺我好像認識她很久很久了，大概要追溯到上輩子那麼久。”

 

“其實我自己很害怕這種感覺，因為自己完全不受控制地被另外一個人吸引，我的眼睛裡隻能看到她，隻要她出現，好像所有其他的事情都會被屏蔽掉，這種感覺強烈到我都會覺得心慌。”

 

“我從來沒有對她以外的任何人有過這種感覺，包括你，包括我以前所有的前任。我對她的一切都充滿好奇，我想了解她，想靠近她，也想擁有她和保護她。”

 

“其實回來的這個禮拜，我真的非常掙扎，我以為離開了就會好，但是越見不到她我就越想她，我瘋狂地思念她，一想到她我就覺得心動不已。衛婷，我是真的愛上靚靚了。她讓我覺得以前的我根本不懂愛，在遇到她之前我根本沒有愛過。”

 

奇怪的是，我就坐在他的對面，他好像完全看不見我。

 

我的眼淚、我的痛苦、我的欲言又止。

 

他統統視而不見。

 

他還在滔滔不絕。

 

講她的可愛、她的幽默和她那些不經意間流露的習慣。

 

是啊，那樣一個女孩子，誰能不愛呢？

 

那我呢？

 

我們之間那一千多個互相撫慰的日日夜夜呢？

 

從車庫到出租屋再到現在屬於我們自己的小房子，難道我們之間的所有的經歷就被一句不懂愛抹S了嗎？

 

3、

 

最後的最後，他對我說。

 

“我們暫時分開可以嗎？我想去找她。”

 

“我們還是以夫妻的身份生活，畢竟忽然分開家裡人都接受不了。但我們的關系要先回到朋友了。”

 

“我雖然不愛你了，但我依然比誰都希望你過得好，家裡的存款我都不要，房子到時候賣掉一人一半。希望你以後能找到一個也非常愛你的人。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

 

情人最後難免淪為朋友。

 

我也隻有如此自嘲一番。

 

因為事已至此，我說什麼好像都已經無濟於事。

 

愛是瞬息萬變的，你沒法要求一個不再愛你的人為你做出任何改變。

 

那天談完後，他就離開了家裡。

 

再見面已經是兩個月之後。

 

他容光煥發地回到家裡。

 

見到我的第一時間就開始傾訴。

 

“這兩個月我都跟她待在一起，我跟她說我跟你離婚了，所以她才同意我在她身邊。我們並沒有真正在一起，因為她說不想發展得那麼快。”

 

“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好快樂啊。原來愛對了人是這種感覺，衛婷，你一定要體驗一次這種感覺，太美妙了，我覺得自己現在隻有二十歲，充滿了活力。”

 

我對他們之間的事情並不感興趣。

 

他每說一句都像在對我的心凌遲一刀。

 

於是我打斷他的滔滔不絕問道：“什麼時候辦手續？”

 

4、

 

他被打斷後情緒依然很亢奮，聽我提到這個突然愣住了：“我不是說我們暫時不辦手續嗎？”

 

我立刻拒絕道：“不可以。我已經被傷害了，不能再被你利用了，不然我一點兒都對不起自己。”

 

他不解道：“怎麼會是利用呢？你爸媽難道能接受你離婚嗎？我們是相互成就。”

 

“成就什麼？我成就了你的愛情，你成就了我破碎的婚姻？我做不到，離婚吧，放過我。”

 

這次他終於看到了我的眼淚。

 

在他伸手替我擦掉前，我已經自行抹去了。

 

從坦白到現在，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出了一點類似愧疚的情緒。

 

他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你想離，那就離吧。暫時別告訴爸媽可以嗎？”

 

“盡快通知吧，因為我準備把房子賣掉了。”

 

周時有點吃驚道：“為什麼要賣房子？”

 

我有點好笑道：“因為要付房貸。你的愛情高尚無比，你甩著膀子就走了。說是存款留給我，可我們倆的經濟狀況你不是不知道，每個月還完房貸還車貸，根本不剩什麼錢，大概兩萬不到吧。”

 

我從不避諱談錢，因為即使是愛情裡的煙火氣就是柴米油鹽堆砌而成的。

 

“這兩個月你辭職了，本該負擔所有家庭開銷的你，一走了之了。留了一堆貸款給我。請問我不賣房子怎麼辦呢？”

 

5、

 

周時看起來有點懊惱。

 

有情飲水飽的時刻哪裡能想到那麼多呢？

 

他隻顧著自己的快活，根本管不了其他。

 

他問我：“還完車貸和房貸你工資還剩下多少？”

 

“房貸九千，車貸四千，還有裝修貸三千，你覺得還完這些我還能剩多少呢？”

 

他吃驚的表情不似作假，“我們貸款一直這麼高嗎？我記得你工資都沒這麼高啊？”

 

一旦分歧出現，問題就會從縫隙裡傳遞。

 

“去年年初漲的，漲完三個月我們就辦了裝修貸，我當時就跟你說了，我的工資可以全部覆蓋，但是家裡的生活費全部得你來。”

 

他辯解了一句：“哦，那可能我隻聽到了全覆蓋，所以忘記問具體的金額。”

 

我從手機裡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嗯，可是你現在連這個也忘了。”

 

“這點是我忘記了，但是那兩萬不是也留給你了嗎？在公共賬戶裡的錢。”

 

我冷笑了下：“嗯，那兩萬也是我放進去的。是我的季度獎金。”

 

他終於啞口無言，坐在沙發上沉默了很久。

 

這種相顧無言的難堪，我不想再經歷，於是我起身回了房間。

 

我最近失眠的厲害，整夜的睡不著覺。

 

我把大學裡看的書都搬出來重新翻看，結果越看越帶勁，越看越睡不著。

 

周時走進來的時候，我在看大學數學。

 

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怪物，驚訝道：“你什麼時候能看得懂這個了？”

 

是的，我根本看不懂，本來就是想看了好睡覺的，沒想到硬是把以前沒看懂的題目給看順眼了，前一夜剛解了一整晚的數學題。

 

6、

 

可能是提到了大學生活，共同的回憶有很多。

 

我跟周時同時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中。

 

我默不作聲，他振振有詞。

 

“我還記得你以前一上高數課就犯困，一到考試就抓著我給你復習，一翻開書我發現你根本一竅不通。”

 

“嘿，但是不知道為啥，你那個稀爛的高數成績，卻每每都能得到老師的垂青，平時分高得不得了，綜合成績竟然也能拿獎學金。”

 

“這樣一說，我就想起來，當時我們校門口有家韓式炒年糕特別好吃，每次你上高數課我就先去排隊，最誇張的有次排了兩小時，我坐下來的時候感覺腿都打戰，北方的冬天真的太冷了。”

 

我其實一點也不想聽。

 

因為我發現這回憶能傷害的人隻有我。

 

我能從中品出苦與甜，而他隻是在單純地感嘆過往。

 

隻有停在原地的人才能明白回憶的巨大衝擊力。

 

而走開的人早就有更重要的人和事在牽扯他的情緒。

 

他沒有多餘的情感可以分給我了。

 

我剛想出聲打斷他的滔滔不絕，已經有人替我做了這件事。

 

他的手機響了。

 

我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欣賞了我的愛人如何陷入愛河。

 

隻見他看到號碼的那一刻，溫柔的笑意就已經展開，小心翼翼地接通後，聲音都變得甜膩起來。

 

我想起在大學時，當時我們說好找到工作在確定關系，所以當時一直是處在一個曖昧的階段，他室友開玩笑，說他在我面前像隻小綿羊。

 

現在他像隻孔雀，感覺隨時能隔著手機屏幕開屏。

 

然而就在此刻，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我表弟的信息。

 

“姐，你上次給我介紹的那個對象，我倆成了，我請你吃飯唄？”

 

我愣了一下，我如果沒記錯，我當時推得號碼，是夏靚靚的。

 

第2章 努力會帶你永遠走花路

 

7、

 

也不能怪我忘記了這件事。

 

當時是旅行開始的第一天，夏靚靚非常大方地說自己是單身，但是因為還不了解，所以隻有兩個人給她推了身邊的朋友。

 

最後一天的時候，她又一次提起了，十天的相處後，大家都很喜歡她，於是紛紛給她推起了身邊的優質單身男青年。

 

我表弟跟她在一個城市，我自然而然地想起來，徵求意見後我就把夏靚靚推給他了。

 

可回程的路上我表弟就說了感覺一般般，這件事情就過了。

 

再到後來我的生活被搞得亂七八糟，以至於我根本沒想起來這件事情。

 

我回頭望著還在甜蜜電話中的周時，再看了看手機上的消息。

 

一時間竟然有點搞不清楚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