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和解與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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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茂大廈頂層餐廳空無一人,落地窗外是灰濛濛的北京城。服務生領我們到靠窗位置,謝榮已經在那裡等候。
他比新聞照片裡更瘦,銀髮梳得一絲不苟,鷹隼般的眼睛從裴御城身上掃過我微微隆起的小腹。
"坐。"
我和裴御城都沒動。謝榮冷笑:"怎麼,怕我下毒?"
"有話直說。"裴御城擋在我前面,"別浪費大家時間。"
謝榮不緊不慢地切著牛排:"梁丫頭,你知道當年為什麼梁家會破產嗎?"
"父親投資失敗。"我聲音不穩,"槓桿過高。"
"表面是這樣。"他放下刀叉,"但你父親最後那筆借款,擔保人寫的是御城。"
我猛地轉頭看裴御城,他下頜線繃得死緊:"那是你設的局!"
"商場如戰場。"謝榮擦了擦嘴角,"你自己判斷失誤,怪誰?"
原來這就是真相。梁家倒塌的最後一根稻草,竟是我最信任的人親手壓上的。
"沐晴,"裴御城抓住我的手,"聽我解釋..."
我甩開他,衝向洗手間。鏡子裡的人臉色慘白,眼眶通紅。冷水拍在臉上,卻衝不走那種被背叛的鈍痛。
門外傳來爭執聲。
"...利用完就扔,不愧是謝家人!"裴御城的聲音。
"我教過你多少次?感情用事的都是廢物!"謝榮的柺杖重重杵地,"這孩子生下來必須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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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想!"
玻璃碎裂的聲音讓我一顫。推門出去時,謝榮已經離開,裴御城站在一地玻璃渣前,右手滴著血。
"你的手..."
"沒事。"他甩了甩血珠,"我們走。"
電梯裡死一般沉寂。直到坐進車裡,他才開口:"那份擔保書是我籤的,但當時根本不知道風險那麼高。"
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扇形。我望著窗外模糊的景色:"什麼時候的事?"
"你畢業旅行那周。"他握方向盤的手還在流血,"謝榮說隻是走個形式,不會真用上。"
那年夏天我在巴釐島曬得黝黑,每天給裴御城發十幾條資訊,他回得又短又慢,原來是...
"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麼用?"他突然提高音量,"讓你跟著擔驚受怕?"
車子急剎在紅燈前。裴御城深吸一口氣:"後來我補上了那個窟窿,但資金鍊已經斷了..."
"所以真的是你。"我指甲摳進掌心,"毀了我全家。"
"不是我!"他拳頭砸在方向盤上,喇叭聲刺耳,"是謝榮!他故意在那天撤資,就是想逼我回謝家!"
雨越下越大,雨點砸在車頂像無數小石子。我縮在副駕駛發抖,不知是冷還是怕。
裴御城關掉空調,脫下外套裹住我:"去醫院。"
"不用,回家吧。"
"你臉色很差。"
"我說回家!"
車停在別墅前時,雨已經小了。裴御城繞到副駕駛抱我,我掙扎著要自己走,卻被他強硬地摟住腰:"別逞強。"
他把我放在沙發上,單膝跪地給我脫鞋。看到他發紅的指關節,我鼻子一酸:"先去包紮。"
"不重要。"他抬頭看我,"沐晴,你可以恨我,但別傷害自己。"
窗外風鈴叮噹作響,是林姨掛的。據說能帶來好運。
"我要去看我父母。"我輕聲說。
裴御城的手頓了一下:"現在?"
"嗯,就現在。"
他沉默地點頭,去書房拿了車鑰匙。
西山墓園籠罩在雨後的霧氣裡。裴御城撐著黑傘,我們並肩走過長長的臺階。梁家的墓碑很氣派,父親嚴肅的照片旁是母親溫婉的笑臉。
裴御城放下一束白菊,退到不遠處等我。
"爸,媽。"我撫摸著冰涼的石碑,"我懷孕了..."
話一出口就哽咽了。積壓多年的委屈像決堤的洪水,我跪在溼冷的石板上哭得撕心裂肺。身後有腳步聲靠近,裴御城默默跪在我身邊,對著墓碑重重磕了三個頭。
"叔叔阿姨,對不起。"他聲音沙啞,"我會用餘生補償沐晴。"
山風捲著花瓣掠過碑前。我忽然想起大學時發高燒,是裴御城揹著我跑過半個校園去醫務室;工作後每次應酬,他都記得給我帶最愛吃的草莓蛋糕;就連那晚醉酒,他抱著我說的也是"別離開我"...
這些年來,他到底懷著怎樣的心情留在我身邊?
"御城。"我第一次主動握住他的手,"我們回家吧。"
他猛地抬頭,眼眶通紅:"你...原諒我了?"
"我不知道。"我誠實地回答,"但我願意試試。"
下山時夕陽穿透雲層,他小心翼翼地攙著我,生怕我滑倒。快走到停車場時,我突然問:"為什麼堅持讓我留下這個孩子?"
裴御城停下腳步,認真思考的樣子像在解答數學題:"因為它是你的。"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他輕輕摸了下我的肚子,"隻要是你的,我都愛。"
這個回答讓我泣不成聲。他手忙腳亂地給我擦眼淚:"別哭,對孩子不好...我說錯什麼了?"
"沒有。"我撲進他懷裡,"就是突然覺得...好累。"
他穩穩地抱住我:"睡會兒吧,回家我煮麵給你吃。"
回程的車廂裡很安靜。我靠著車窗假寐,感覺到裴御城不時投來的目光,溫柔得像窗外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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