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書名:聞玉 字數:3905 更新時間:2025-07-16 16:48:52

唯獨在廚藝上毫無天賦。


 


年少時為了學糖醋排骨,不止一次地燙到手。


 


垃圾桶裡常常出現一些焦黑的碳狀物。


 


聞錚見我笑了,幹脆咬了一口我的臉頰:


 


「不許笑。哥哥專門去找廚師長學了,晚上回來給你做。」


 


這人還真是屬狗的!


 


聞錚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我面目猙獰地扶著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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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聞錚的記憶都回來了,可是阮清是怎麼消失的,在我的腦海中還是一片空白。


 


據我多年看爛柿子小說的經驗。


 


像我這樣的惡毒工具人角色,一般會用錢來買她消失。


 


但如果要折磨女主到謝惟止恨我恨的一定要我去S的地步……


 


我想到小說裡女配堪稱刑部侍郎整立本人的手段,自己先哆嗦了一下。


 


我拿起手機,想讓聞錚幫忙找人。


 


但我對阮清做過太多蠢事了,萬一我真的做出來什麼驚天動地的壞事……


 


我一想到聞錚冷淡的臉上會流露出失望和厭惡,就喘不上氣。


 


算了。


 


我刪掉了對話框的文字。


 


14


 


我來到了最後和阮清見面的咖啡館旁。


 


咖啡館位於海邊,純白的建築,一整面落地窗都是海景。


 


很文藝。


 


很唯美。


 


適合女主受傷害。


 


我愁眉苦臉地繞了咖啡館三圈。


 


一無所獲。


 


隻好坐在臺階上看著大海,思索是不是把阮清推海裡去了。


 


我和阮清見面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


 


即使現在我不嫁謝惟止。


 


按女主的光環,應該已經被人撈上岸,換套造型準備回來開展華麗報復了。


 


我掏出手機開始咨詢律師:


 


「郭律,故意S人未遂會判幾年?


 


「積極補償的話,對方會出具諒解書嗎?


 


「如果沒有這段記憶,能用精神分裂辯護嗎?」


 


律師直接打電話過來了。


 


在她冷靜的普法教育下,我的眼神逐漸渙散。


 


要判那麼久。


 


等我出來,聞錚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彈幕:


 


【女配這是害怕了?】


 


【感覺妹寶慫慫的,除了對聞錚有點色心之外,做不出什麼壞事诶,會不會真是失憶了或者第二人格?】


 


【前面得留個地址,你老了我賣你保健品。】


 


【你忘了阮清躲她爸躲了那麼久,就是女配把她爸領到阮清面前的,壞到家了。】


 


15


 


我愣了。


 


之前在學校的時候,確實有個顫顫巍巍的老頭問我,認不認識阮清。


 


老人眼睛渾濁,滿臉皺紋,笑得很和藹,手裡還拿著髒髒的蛇皮編織袋。


 


他說他是阮清的外公,想給孫女送點鄉下的核桃。


 


我不喜歡阮清。


 


剛想板著臉說不認識,卻瞥見了他左手缺失的三根手指。


 


還是心軟了,帶他去了阮清常去的自習室。


 


我把人帶到,用力哼了一聲以示不友好,就轉身走了。


 


沒注意到身後阮清慘白的臉色。


 


那居然是阮清的賭狗父親?


 


怪不得阮清第二天的考試都沒出現。


 


那次的特等獎學金被我拿下,我還很是得意了一陣子。


 


我坐立難安,抬頭看見了正對落地窗的一個攝像頭。


 


我眼前一亮,起身要去找店家查監控記錄。


 


手機響了,是聞錚。


 


他的聲音不同往常,隱隱有些緊繃:


 


「跑哪兒去了?哥哥去接你。」


 


「你先別看手機。」


 


屏幕適時地出現了推送。


 


沒必要去查錄像了。


 


熱搜詞條後掛著一個爆。


 


#聞氏大小姐長期霸凌貧困優等生#


 


下面配的監控錄像正是在這家咖啡館的落地窗裡,我對阮清丟過去一張什麼東西,又把手粗暴地伸向阮清的臉。


 


阮清抖著肩膀,起身跪在了我面前。


 


視頻戛然而止。


 


16


 


我機械地刷新著屏幕。


 


網上突然冒出了很多真真假假的同學,歷數我的惡行。


 


我拒絕參加任何有阮清在的活動,不許我的朋友們跟她講話,把阮清競選的演講稿換成白紙。


 


評論區有阮清的朋友義憤填膺地發言:


 


【清清為了躲她的吸血鬼爹,考到了幾千公裡外的地方。】


 


【姓聞的惡毒得要S,自己是大小姐,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找到了清清她爸爸,還親手送到清清面前。】


 


【清清那陣子連宿舍門都不敢出,沒日沒夜地流眼淚。】


 


【就因為她的未婚夫和清清走得近了一點。】


 


還有匿名小號發出來我的模糊背影。


 


夜色中,我站在公告欄前,手裡正在放什麼照片。


 


發帖人稱他遠遠地瞥了一眼,似乎是一些沒穿衣服的照片。


 


不知道為什麼,白天再去看,照片又沒有了。


 


網友立刻展開了廣泛的聯想。


 


說我一定找人殘害了阮清,拿那種照片威脅她。


 


阮清畢業後切斷了和原來朋友的所有聯系,她的朋友們發出了質問:


 


【有錢就能隻手遮天?】


 


【清清到底是S是活?】


 


我渾身發冷。


 


這些事有真有假,林林總總會合在一起,全部變成了我的罪證。


 


【媽呀,之前主視角在阮清身上,隻知道她很害怕她父親,還真不知道女配這麼過分?】


 


【要不怎麼說惡毒女配呢?】


 


【男二這次總該看清聞玉了吧?沒想到不結婚,劇情也推進到了這一步。】


 


【女主寶寶什麼時候出現,急急急急急。】


 


一隻手抽走了我手中的手機。


 


隨即我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聞錚抱著我,親了親我的發頂:


 


「別看,哥哥來處理。」


 


他看到了。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的表情。


 


卻被聞錚更用力地抱住了,他說:


 


「我相信你。


 


「我的妹妹,不是這種人。」


 


「糖醋排骨要涼了,」聞錚頓了頓,目光溫柔,「這次做得剛剛好。」


 


他牽起我的手:「我們回家。」


 


17


 


因為有人舉報,我在家待了好一陣子,配合警方調查。


 


線索查到阮清有出境的記錄。


 


好像有人跟聞家對上了。


 


這件事剛有平息的趨勢,網上就又放出了我的日記。


 


字字句句都是聞錚。


 


這下壓都壓不住了,聯想到不久前宣布的我和謝惟止解除婚約。


 


網上不堪入目的評論滿天飛。


 


受負面新聞的影響,聞氏的股票連日跌停。


 


幾個項目也被人趁機從中作梗。


 


18


 


我約了謝惟止見面。


 


謝惟止見到我時,桃花眼彎彎,又露出了小酒窩:


 


「阿玉,又見面啦。」


 


我開門見山:「阮清沒事。」


 


「她現在在國外,過得很好。」


 


我對他伸出手:「日記還我。」


 


謝惟止以手支颌,笑眯眯地看著我:


 


「看來阿玉覺得,自己處理得很幹淨?」


 


我聳聳肩:「反正警察沒查出來什麼。」


 


【臥槽男主為什麼看起來完全不關心女主S活啊?】


 


【我還奇怪呢,怎麼和陽光小狗虐戀情深,還能讓聞錚上位,原來本來就是白切黑?】


 


【謝惟止明顯更喜歡聞玉這款,磕一口惡人夫妻組。】


 


【前面的什麼都吃隻會害了你。】


 


謝惟止把我給他送過的信和日記推向我。


 


我隨意拆了幾封,發現裡面都是歪歪扭扭,毫無意義的筆畫。


 


……


 


怪不得每次收到情書,謝惟止第二天的臉都出奇地陰沉。


 


【笑S,男主每次美美打開情書都狠狠被耍一次。】


 


【女配有點抽象,之前看一封封的送情書,還以為多喜歡男主呢。】


 


【我覺得女配好像工具人覺醒啊,她做的事都很符合惡毒女配的刻板印象,但深究起來,又並沒達到劇情效果。】


 


不。


 


是被劇情驅使著做工具人。


 


劇情可以粗暴地掩蓋我的記憶,給男主女主加上光環,卻不能直接改變一個人的本性。


 


隨著一個個不同的選擇,劇情正在逐漸失去影響力。


 


畢竟,僵化的臉譜化角色沒法永遠框住具體的人。


 


就像現在,我看著謝惟止,心裡毫無波瀾。


 


19


 


謝惟止指了指:「還有你送的那個暗戀日記。


 


「我還以為你之前那些情書,是因為不好意思。


 


「可是我連夜看了三遍,一大半都是聞錚。哥哥哥哥哥哥,我出現了連三頁都不到。


 


「你喜歡他,為什麼來一次次地招惹我?


 


「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嗯?」


 


謝惟止修長的手指點點日記本。


 


「阮清看我的眼神,就比你真的多。


 


「你針對阮清的時候,我很高興。


 


「我煞費苦心地替你找到了阮清的父親,翻出來她的過去,可你為什麼要心軟呢?」


 


謝惟止歪了歪頭,桃花眼水光潋滟地看著我。


 


「還好我有意跟她曖昧了幾次,你就受不了了。」


 


他贊揚道:


 


「最後那次做得很漂亮,我都找不到阮清的蹤跡,說吧,你把她弄到哪裡了?」


 


有病。


 


瘋子。


 


我道:「無可奉告。」


 


拿起日記本就要走。


 


卻被謝惟止輕輕拉住了手腕。


 


他冰涼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摩挲著我的血管。


 


「聞錚那個古板的偽君子……他發現你的真面目以後,很厭惡吧?反正你們家也拿他當免費的工具用。


 


「聽說伯父伯母罰他跪了祠堂?那又是怎麼罰阿玉的呢?」


 


他的淡粉色的唇慢慢挨近我的手腕:


 


「阿玉隻要記住,走投無路,總是可以來找我的。


 


「哪怕阿玉坐牢,我也會一直等你的。」


 


他臉上完全沒有了笑意,流露出野獸興致勃勃地看垂S獵物的眼神。


 


我一把抽回手,奉勸他:


 


「去精神病院看看吧!」


 


【好帶感!我還以為這是甜寵文,結果居然是白切黑病嬌男主!】


 


【謝惟止這是要讓聞玉身邊隻有他一個人。】


 


【好像那句:我知道你愚蠢、輕佻、頭腦空虛,然而我愛你。】


 


【有誰注意到阮清的父親是謝惟止找來的嗎,當時阮清都痛苦成什麼樣子了。】


 


【那咋了,這樣才方便後面追妻火葬場啊!不然怎麼虐戀?】


 


這對嗎?


 


你們當時可不是這麼說我的。


 


我無語地抽抽嘴角。


 


20


 


晚上回家,我給聞錚的膝蓋搽藥油。


 


我怪他:「為什麼自己去跟爸媽說是你的錯?讓你跪還真跪一夜?」


 


聞錚目光柔和,手上玩著我的頭發:


 


「二老也是做做樣子給外面看。」


 


我故意手上用了點力,聽他倒吸一口涼氣,低聲道:「疼……妹妹。」


 


活該。


 


意思意思跪一會兒得了,還真實打實地跪了一整夜。


 


聞錚充滿磁性的聲音滿是笑意:


 


「心疼啦?」


 


他捏捏我的耳垂:「真的不讓阮清出面澄清了?」


 


我搖搖頭。


 


聞錚找到了阮清。


 


她正在德國讀碩士。


 


在慕尼黑街頭看到阮清的時候,我最後一塊缺失的記憶也補上了。


 


我沒有上前,隻是拉了拉聞錚的手:


 


「我們回去吧!」


 


聞錚的目光在阮清身上略作停留,握緊了我的手。


 


我繼續給聞錚抹著藥油:


 


「這幾天會出正式通告,讓法務部告幾個造謠的,我不是公眾人物,過不幾天互聯網就會忘記。」


 


聞錚沒再說什麼,隻嗯了一聲。


 


他有力的手臂撈起我,讓我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十分無恥道:


 


「哥哥今晚動不了了,還得辛苦阿玉……」


 


……


 


【有什麼是我們 ssssvip 看不了的!】


 


【女配幹的那麼多壞事就這樣輕輕放過了?】


 


【我要看病嬌小狗囚禁壞女人。】


 


【阮清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啊!我現在隻想知道這個。】


 


21


 


正式的通告聲明,經過全面調查,我沒有任何違法行為。


 


法務部給幾個跳得最厲害的發了律師函。


 


這件事的熱度被一降再降。


 


很快就有更勁爆的八卦佔據了人們的注意力。


 


聞錚迅速揪出了公司裡的商業間諜。


 


敲定了幾筆大項目後,一切似乎又風平浪靜了下來。


 


在他明裡暗裡的打壓下,謝惟止手下的企業很快左支右绌,顯出頹勢。


 


很快在繼承人爭奪中落敗。


 


他被丟去了南非開拓海外市場。


 


謝家在非洲的業務接近於零。


 


其實就是被流放了。


 


還被曬得黢黑。


 


我不信誰經過非洲的陽光暴曬還有空當病嬌陰暗比。


 


我正式進入了公司,開始接觸各項事務。


 


謝惟止沒有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