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從那天後，何梁辰便S纏爛打地在醫院纏著我。

 

不知道宋秘書拿出什麼證據，他終於相信了我當初離開他，是為了他。

 

江媛再也沒有出現在他身邊。

 

我的身體一天比一天糟糕。

 

病入膏肓的我，除了每天在醫院維持著生命，已經沒有了治療的意義。

 

“姜姜，我親手燉了你最愛喝的湯，你喝一點。”

 

何梁辰期待地把湯送到我嘴邊，卻被我一把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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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不愛喝湯了。”

 

我沒有撒謊。

 

在江東陽身邊被折騰的這些年，我的口味強制性地被改變成他的白月光的口味。

 

何梁辰失落地收回湯碗。

 

這些天他守著我，彼此卻沉默得可怕。

 

五年的分離，讓從前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的我們，沒有任何話可說。

 

不管是回憶從前，還是提起這五年。

 

對我們來說都是痛苦。

 

我低垂著眼睛，不願意看他。

 

他在我面前總是一副愧疚懊悔的模樣。

 

他陪著我，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幾分曾經的愛意。

 

還是完全都是懺悔。

 

看著他的表情，我就忍不住去思考這些東西。

 

悅想越難受，索性就不看。

 

而何梁辰卻像是誤解了什麼。

 

他低聲道:“對不起，我要是知道真相，絕對不會那樣對你。”

 

說著說著，他開始哽咽。

 

“這些天我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我恨自己為什麼要創業，早知道會這樣，我寧願去S也要這個公司。”

 

他懇求地看向我:“姜姜，過去的我被瞞在鼓裡是我罪該萬S，算我求求你，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你恨我我接受，我求你看我一眼！”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撕心裂肺。

 

我重重嘆了口氣:“我不恨你。”

 

聽到這話，何梁辰欣喜若狂，他抓住我的手。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就當這些年我們從未分開，我帶你去世界上最好的醫院，治好你的病，然後永遠不分開。”

 

我不動聲色地抽回手。

 

我不恨他是真的，但人做過的事，說過的話，都是覆水難收。

 

這些天，他那句“我怕髒了我的手。”變成了噩夢每天晚上都纏著我。

 

每次被他觸碰，我都渾身僵硬。

 

在想他是不是內心是嫌棄我的。

 

從我跟了江東陽起，我們就沒有重新來過的可能了。

 

沒有聽見我的回應，何梁辰臉上的笑容暗淡下去。

 

他眼中那濃鬱得化不開的傷痛，讓我心頭一軟。

 

“你帶我出去曬曬太陽吧。”

 

我對他提出要求，對他來說卻像是巨大都救贖一般。

 

他迅速地推開輪椅，把我抱到上面，帶我去樓下花園。

 

月季花開了一大片，陽光葉曬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我不禁有幾分傷感，這樣美的花，我看不了幾回了。

 

看我盯著花，何梁辰找話題。

 

“你喜歡這些花？我馬上讓人在我們家種上！”

 

我不置可否。

 

何梁陳高興地拿出手機，隨即卻皺起了眉。

 

他接了一個電話，那頭傳來哭泣聲。

 

“你別這樣行不行？”

 

他煩躁的掛斷電話，接下來就變得心不在焉。

 

我猜出那個電話是江媛打來的。

 

“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何梁辰替我蓋好被子，叮囑:“好好休息，等我回來，有事打我電話。”

 

隨後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身上陽光帶來的暖意散去。

 

隨即嘔出一口鮮血，按響了床頭的護士鈴。

 

7

 

被推進手術室後，我的意識像是在一片深海裡浮沉。

 

我看見跟了江東陽後，我與何梁辰擦肩而過，他看見我後就像瘋了一樣追在江東陽的車後。

 

我忍不住哭了出來，臉上就被江東陽扇了一耳光。

 

他像是在欣賞何梁陳地追逐一樣，讓司機慢慢地開。

 

我看見車後的何梁辰跑得力竭摔倒在地上，又爬了起來繼續追。

 

我心痛不已，懇求江東陽讓我下車取阻止他。

 

江東陽點頭說好，隨即又丟下一句讓我恐懼萬分的話。

 

“要是下次他再敢做這種事，我就徹底毀了他！”

 

車子停下，我走到何梁辰面前不敢看他那雙發亮的眼睛。

 

“姜姜，是不是他逼你的？”

 

我搖頭，嘴角露出譏諷。

 

對著他伸出手，顯擺手上滿鑽的奢侈手镯。

 

“和你在一起，我怕是再也買不起這樣的東西了。”

 

“當初要不是看你有錢，我才不會和你在一起。”

 

“現在你沒錢，對我沒用了。”

 

“以後別來找我了，要是害江總生我的氣，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我扭頭就走，不管身後的何梁辰有多麼絕望。

 

畫面一轉，我的眼前變得一片漆黑。

 

可我還是發現了這是我經常被關的地下室。

 

我的腹部一陣劇痛，身下一片血跡是我到第一個孩子。

 

曾經我和何梁辰幻想過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們會如何寶貝它。

 

可現實是我的第一個孩子，S於它親生父親的怒火。

 

我痛苦地捂住小腹，無意識地呢喃何梁辰的名字給予自己一點力量。

 

我緊閉雙眼，不願意再看下去。

 

畫面再次消失，不知道記憶的浪潮要帶我去何處。

 

我不願意再回憶了。

 

那些記憶，不管是幸福的，還是難過的，都讓我痛苦。

 

突然眼前出現遇到白光，我用力地睜開眼，卻看見自己出現在一個靈堂。

 

上面掛的照片是我自己。

 

我S了。

 

11

 

何梁辰雙眼通紅，滿臉絕望地SS盯著我的照片。

 

瘋了般衝上前，要帶走我。

 

“不可能，我隻是走開了一下，她說好了會等我回來的！”

 

“她不會S的！”

 

“我要帶她回家！”

 

宋秘書讓人攔住了他。

 

她一臉冷漠，毫無對這個絕望的男人的同情。

 

“醫生應該告訴過你，她很有可能撐不過這幾天。”

 

“你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讓你在這個時候離開？”

 

“沐姜確實很愛你，他是我見過最蠢的女人，為了個男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可我不認為你配得上她的這份真心。”

 

一字一句，猶如驚雷劈在何梁辰身上，他說不出話了，捂住臉哭泣。

 

寂寥的靈堂有人姍姍來遲。

 

江東陽冷著臉走了進來，看見我緊閉雙眼的身體。

 

“這些花也太醜了。”

 

不滿意布置的他把我抱起來就要走。

 

“江總！”

 

宋秘書要攔住他卻被他的保鏢擋住。

 

“放開她！”

 

何梁辰發了瘋般要從他手裡奪過我。

 

江東陽冷漠地看他一眼。

 

“我帶走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來幹涉。”

 

我飄浮在空中，淡漠地看著這兩個男人隻覺得可笑。

 

一個把我折磨到不到三十歲就飽受病痛離世。

 

一個在我垂S之際，心裡還是放不下欺騙他多年的江媛。

 

為了她放下我。

 

我S了以後，兩個人卻在這為了爭搶我的身體快要打了起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有多愛我。

 

也許是因為沒有了身體。

 

也許因為是何梁辰在病房裡在我和江媛之間選擇了她離去，我就放下了對他那破碎又執著的愛意。

 

現在的我看著他，心頭再也沒有那股折磨人的痛意。

 

江東陽的保鏢把何梁辰按在地上。

 

“梁辰！”

 

又有人出現。

 

江媛看見受傷的何梁辰急得普了過來。

 

她推開保鏢，淚眼婆娑地抱著他。

 

“她都已經S了！你就放下她不行嗎？”

 

她看著何梁辰的眼睛。

 

“梁辰，你就承認吧，你早就愛上了我不是嗎？”

 

“你昨天接到我的電話，就馬上趕過來陪我了，你心裡的那個人是我！”

 

“你什麼時候才能認清自己的心呢？”

 

何梁辰卻推開她，眼中是刻骨的恨意。

 

“要不是你尋S覓活，說你要是S了，就是姜姜逼S了你，我絕對不會去找你的！”

 

“她病程這樣，我那時生怕她再背上莫須有的罪孽，去阻止你自S，可我沒想到……”

 

他痛苦地咽下了後半句話。

 

接著道:“如果我知道那是我和她的最後一面，就算你真的S了，我也不會管。”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也不在意，畢竟我已經S了。

 

江媛眼裡的光消失了。

 

“你就那麼愛她？”

 

她抓狂得尖叫。

 

“你知不知道，她流過幾次產，她髒透了，這樣的女人，你還愛她嗎？”

 

我S了，她還不忘記用這種事情來羞辱我。

 

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她臉上。

 

“不許用這個字說她！”

 

何梁辰想起自己曾經用這個字，讓我痛苦崩潰。

 

又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沉默許久的江東陽看了眼江媛開口。

 

“當年你的那些朋友圈，是不是故意發給我看的？”

 

江媛眼神閃躲:“什麼朋友圈？我不明白。”

 

江東陽嗤笑:“你把沐姜的照片放得那麼顯眼，又發那麼多，我不想看到都難。”

 

我明白了，原來江東陽會知道我，都是江媛設計的。

 

隻因為她喜歡何梁辰。

 

何梁辰也明白了。

 

他咬牙無比憎恨對江媛道:“我對你的恨，這輩子不S不休！”

 

後來他為了向江媛報仇，讓她家破產，同時自己也元氣大傷。

 

他也變得陰鬱沉默。

 

江東陽把我的身體帶走，和他的白月光一起永久冰凍。

 

這些年被他羞辱折磨，我是恨他的。

 

看見他做的事，我隻覺得惡心。

 

也許是我每日祈禱詛咒起了作用，不久後江東陽也身患絕症。

 

在他S前，我的意識開始消散。

 

去迎接我的新生。

 

下輩子我要好好愛自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