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書名:500元的大學生保姆 字數:4281 更新時間:2025-08-01 13:5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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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哥,姜柔就要畢業了,打算怎麼和她求婚啊?」


 


本要推門而入的我停下了動作,忍不住好奇傅臨洲的回答。


 


「求婚?」


 


「你以為我真的會娶她?」


 


「我現在的身份、地位,怎麼可能去娶一個剛畢業的窮酸大學生?」


 


「我能和她處這麼久不過是因為她幹淨、好騙、還便宜罷了。」


 


說著,傅臨洲甚至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個月五百塊,找個保潔還得計時給你打掃呢!可姜柔什麼都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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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羞辱感奔湧而來。


 


我原以為我遇見了真愛,卻沒想到對他來說我不過是一個廉價又能幹的保姆。


 


1


 


沒注意到校園招聘會臨時改時間的我,去學校 C 區禮堂撲了個空。


 


本著來都來了的原則,我去 C 區小食堂買了傅臨洲最愛吃的黃金蟹鉗餅。


 


然後,悠哉悠哉地往家走。


 


下了電梯,就看到虛掩著的家門。


 


剛要吐槽傅臨洲又不關門,卻聽到了房間裡的聊天聲。


 


「洲哥,姜柔就要畢業了,打算怎麼和她求婚啊?」


 


聽聲音是良子,傅臨洲的好哥們之一。


 


本要推門而入的我停下了動作,忍不住好奇傅臨洲的回答。


 


「求婚?」


 


「你以為我真的會娶她?」


 


「以我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怎麼可能去娶一個剛畢業的窮酸大學生?」


 


「我能和她處這麼久不過是因為她幹淨、好騙、便宜還能幹罷了。」


 


說著,傅臨洲的語氣越發得意起來。


 


「一個月五百塊,能幹什麼?找個保潔還得計時給你打掃呢!可姜柔什麼都能幹。」


 


良子驚訝地提高分貝。


 


「不是吧,洲哥,合著你之前和姜柔說的畢業就娶她是哄她的?」


 


「平時你對她的百般呵護、細心體貼也不過是逢場作戲?」


 


傅臨洲充滿玩味兒地笑了一聲。


 


「不然呢?成年人戀愛,難道還用真心不成?」


 


「洲哥你就是我的大學啊!跟著你學不完,根本學不完!」


 


我開門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按理來說,我應該衝上去給傅臨洲幾巴掌,質問他憑什麼玩弄我的感情,然後瀟灑離開。


 


可是,或許我是想給自己留一點體面,或許我就是自卑、懦弱。


 


我本能地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不聲不響地往房間走。


 


可明明那麼短的路卻覺得舉步維艱。


 


我感覺良子正用一種嘲笑的表情看我,就像看傻子一樣。


 


傅臨洲倒是趕緊走到我身旁,扶住了我。


 


「阿柔,不舒服嗎?」


 


我抬頭看著傅臨洲。


 


他的眉眼裡全是緊張和關心,我怎麼也想象不到,這樣真摯的表情竟是可以裝出來的。


 


我推開他的手。


 


「我想回房間躺一會兒。」


 


良子見氣壓不高,找個借口溜了。


 


傅臨洲應該是有些心虛,沒話找話,反復試探我的態度。


 


我覺得他好吵,借口自己不過是痛經,想睡一會兒。


 


傅臨洲給我充好了暖水袋,又在床頭給我放了一杯熱水,然後在我額頭輕輕一吻。


 


「睡一會吧,阿柔,我就在客廳,有事隨時叫我。」


 


我緊緊閉著雙眼,用盡全身力氣嗯了一聲。


 


在聽到關門聲的那一刻。


 


被壓制的眼淚瞬間奔湧而出。


 


暖水袋的溫熱還在我的小腹周圍蔓延。


 


和傅臨洲的種種回憶在腦海中不斷浮現。


 


2


 


我們的初見是在新生入學第一天,傅臨洲是我們班的導生,負責迎新。


 


在填好入學資料、領完相應的新生物品後,傅臨洲看向我和我媽。


 


「咱們還有一個新生意外險是 270 元,自願投保,請問需要嗎?」


 


「什麼?又要交錢?入學通知不是寫了學費 4200 元,住宿費 1100 元,什麼時候又出個 270 元!?」


 


我媽總是這樣,提到錢就會很激動,根本聽不進去對方說什麼。


 


我拉著媽媽,弱弱地說。


 


「媽,人家說了,是自願的,可以不交的。」


 


「啊,那就不交!我們家沒錢,我們是低保戶,而且我們也不用B險,我女兒聽話的很,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站在她旁邊的我尷尬無比,把頭壓得越來越低。


 


我感覺周圍的炙熱目光烤得我臉發燙。


 


從小就是這樣,媽媽總是不顧任何場合地讓我難堪。


 


「既然您家是個乖乖女那確實沒必要保這個意外險,咱班很多同學都沒保,沒事的。」


 


傅臨洲的這句話無疑拯救了我破碎不堪的自尊心。


 


似乎在幫我告訴在場的所有人,我不是個另類。


 


其實,剛剛交學費的時候我明明看到了學生名單上是否B險那一欄基本全是對號。


 


我知道,他是在幫我解圍。


 


所以那一刻,我無比感激,他能懂我的自卑。


 


可畢竟自卑是刻在骨子裡的。


 


在後來的新生班會、班級團建等各種集體活動中,我的性格弊端還是暴露了出來。


 


我不擅於和別人交流,一來二去落了個高傲、孤僻甚至性格古怪的名號。


 


有一次,因為我沒有回應室友在操場上和我擺手打招呼。


 


被小心眼的室友記了仇,到處說我是故意不理人。


 


我解釋說沒看清,可是沒有人信我。


 


「你明明戴眼鏡了!你就是高傲自大。」


 


我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又或者說,我其實是羞於說出真相。


 


因為我看不清的根本原因,其實是戴的眼鏡和我的視力完全不符。


 


我的眼鏡是初中時配的,那時候我才一百多度。


 


可是後來隨著學業的繁重,用眼的頻繁,讓我的近視度數逐漸加深,越來越感覺看不清。


 


和媽媽說了很多次,可每次都被她罵一通。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賠錢貨,人家考大榜第一的都不近視,怎麼就你這麼多毛病!」


 


「看不清什麼看不清,二百多塊的眼鏡才戴了幾年就說看不清!你是想喝我血還是想要我命?」


 


「你媽每個月賺幾個錢你不知道?你媽幾年都舍不得買件衣服?渾身難受都舍不得去看病!你能不能懂點事!」


 


......


 


我沒辦法,也羞於解釋這些細節。


 


所以,對於室友們的誤解我隻能蒼白地解釋說看不清。


 


可換來的是室友們變本加厲的孤立、霸凌。


 


3


 


是傅臨洲在一次次欺辱中幫我解圍。


 


是他一點點拯救了渺小脆弱的我。


 


他帶我一點點融入他的朋友圈。


 


慢慢地帶我找到自信。


 


後來他向我表白。


 


他說他喜歡我的單純。


 


我那時並不懂得單純其實還有另一層含義——傻叉。


 


後來,他說為了讓我逃離霸凌我的室友,在學校附近租了個一室一廳。


 


他說這是在他能力範圍內能給我的最好的。


 


我很開心,我把這個出租屋當成我們的小「家」。


 


因為我在這裡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對我來說,這個出租屋就像一個遠離塵囂的烏託邦一樣。


 


這裡沒有每天張嘴就是「錢」「錢」「錢」的媽媽。


 


也沒有孤立、霸凌我的同學。


 


沒有各種糟心事。


 


隻有愛我、寵我的傅臨洲。


 


傅臨洲比我大兩屆,一個月生活費三千塊。


 


卻為了我省吃儉用租房,每個月還要分給我五百元的生活費。


 


因為他知道,我的媽媽每個月隻給我五百元生活費,而且還經常拖延不給。


 


他說他心疼我,他說隻要我快樂他苦點不算什麼。


 


為了報答傅臨洲的好,他畢業那年,我用做了兩年時間兼職,攢下的全部積蓄,給他買了一塊浪琴的入門級手表。


 


那時的他無比感動,他緊緊地抱著我,說等我畢業的時候會回我個大禮,會和我求婚。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傅臨洲給我的一切美好都是一場巨大的騙局。


 


我以為他分我的五百元生活費代表了他最真摯的愛。


 


卻沒想到對他來說,那不過是B養費而已!


 


4


 


淚水不知不覺浸湿了枕頭。


 


不知自己是回憶了多久,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沒有開燈的房間顯得尤其壓抑。


 


將自己全盤託出的後果就是,面對突如其來的背叛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我沒辦法再回到那個故意把我衣服剪壞、往我飯裡抹臭豆腐、往我熱水壺裡灌冷水的寢室。


 


也沒有錢再出去租房子。


 


或許還有對四年青春喂了狗的不甘心、或許我還好奇接下來傅臨洲到底要怎麼演戲、或許我隻是想報復。


 


離開需要勇氣,也需要時間。


 


最後,我決定先留下來。


 


我打開臥室門,傅臨洲迷迷糊糊地從沙發上坐起來。


 


「阿柔,知道你難受,我都睡不踏實。」


 


說著,他起身走到廚房,給我倒他特意煮的姜糖水。


 


我看著倒水的傅臨洲。


 


從前,就是這些小小的細節,讓我一點一點淪陷。


 


因為我是單親家庭長大,從小和媽媽相依為命。


 


沒有體會過父愛不說,媽媽對我從來也都是窮養和批評式教育。


 


雖說我家條件普通,但也不至於是低保戶。


 


媽媽在一家國企做會計。


 


所謂的低保戶不過是她為了讓我勤儉節約的慣用說辭罷了。


 


這樣的成長環境讓我一直渴望被關注,一直渴望被愛。


 


現在想想,這就是為什麼傅臨洲隻是稍稍對我好一點,我就感動不已的原因吧!


 


怪不得傅臨洲都忍不住說我好騙。


 


就像現在,我的眼睛明明都哭腫了。


 


可是他不僅沒發現,竟然還在問我。


 


「阿柔,我有點餓了,好想吃你做的可樂雞翅啊!」


 


換做是以前,即使是身體不舒服,隻要他想吃,我都會給他做。


 


可是今天,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傅臨洲。


 


他愣了愣,摟住我。


 


「你要是實在不舒服,那我們就去吃樓下那家你最愛吃的麻辣燙。」


 


我是愛吃麻辣燙,可哪個女孩會最愛吃麻辣燙呢?


 


以前之所以那麼說是因為我心疼傅臨洲,心疼他賺錢不容易。


 


可現在不會了。


 


「傅臨洲,我想吃牛排。」


 


「牛排?」


 


顯然,傅臨洲很意外,畢竟在一起四年,我從沒有要求吃超過人均 50 元的食物。


 


可今天,我很堅定。


 


「對,我痛經,吃不了麻辣燙,我要吃牛排。」


 


傅臨洲遲疑了一下。


 


然後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好,阿柔想吃牛排咱們就去吃牛排。」


 


5


 


本想狠狠宰傅臨洲一頓。


 


可惜我沒什麼吃牛排的經驗。


 


選了一家餐廳,看上去還挺高檔,結果吃下來才四百六十塊錢。


 


我本來還沉浸在選錯餐廳的遺憾裡。


 


卻沒想到,回到家傅臨洲竟急不可耐地給我上了一課。


 


「阿柔,今天看在你痛經的份兒上,咱們奢侈了一把,以後可不能這麼浪費了,這樣會把嘴吃叼的。」


 


「剛剛吃飯花了 460 元,這個月你的 500 元補貼我就不能給你了,咱們不是剛戀愛的小情侶了,咱們是要好好過日子的,你知道的,我創業初期,不容易!更何況我還得攢錢娶你呢!」


 


他話說得好真誠,好像處處都是為我考慮,好像他一點都不吝嗇。


 


好,既然你喜歡演,我就繼續陪你!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你說得對,臨洲,我這也畢業了,等我拿到 offer,以後工資都交給你,讓你早點把我娶回家。」


 


傅臨洲的表情很感動,可是感動後面又有一絲得意。


 


晚上,趁著傅臨洲洗澡,我偷偷打開他的手機。


 


以前,我對他確實太過信任了,從未窺探過他的任何秘密。


 


密碼試了幾次,沒想到是他的生日。


 


果然,傅臨洲最愛的還是他自己。


 


手機打開就是他和良子聊天的界面。


 


良子關心詢問是不是他們的談話被我聽到了,所以氣壓那麼低。


 


傅臨洲信誓旦旦。


 


「沒聽到,沒啥事!女人嘛,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


 


說完他又迫不及待地炫耀。


 


「良子,我就說嘛!還是得找大學生,低投入,高回報。你看我一個月給她五百塊,她任勞任怨地全方面服務我不說,就我畢業時她送我那塊手表,就遠遠超過我在她身上搭的錢了。」


 


「就這,剛剛還說以後賺了工資都給我呢!」


 


良子懊悔不已。


 


「早知道大學生都這麼清澈愚蠢,當初我就不找社會姐了。」


 


傅臨洲又開始發愁。


 


「不過凡事有利有弊,大學生有效期短,粘人,不好脫手。這姜柔還等著我和她求婚呢!不能再拖了,否則會是個大麻煩!」


 


大麻煩?


 


我反復想著這幾個字,總感覺沒那麼簡單。


 


傅臨洲洗完澡,光著上半身,隻裹著一條浴巾出來。


 


他走到床邊,俯身親吻我。


 


我別過頭。


 


「我肚子還疼呢!」


 


他有些不悅。


 


「掃興!」


 


然後掀起被子,倒頭就睡。


 


而我,還在被那三個字纏繞著。


 


大麻煩?


 


6


 


我偷偷跟著傅臨洲,來到了他們的公司。


 


這是我想了一晚上的結果。


 


我不知道所謂的「大麻煩」是什麼,但是我知道,傅臨洲一直拒絕我去他的公司,或許可以從這裡入手。


 


以前他總說,因為公司小,目前還不是他理想的樣子,所以他不想帶我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