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晗再一次為了秦翰廷要拋下我的時候，

 

我拿割腕自S威脅她。

 

她朝我厭惡地大喊，「你神經病啊！」

 

我悽然一笑，「對啊，我就是神經病，不然怎麼會認識你。」

 

楚晗作為優秀的心理醫生，曾救我入天堂也親手推我入地獄。

 

可沒想到我S後，她卻趴在我墓前痛哭流涕，說她後悔了。

 

01

 

楚晗聽到我的話後，怔了一下，她終於想起來我曾受到過嚴重的心理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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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她冷漠地看向我，

 

「我不是已經把你治好了嗎？別拿那套威脅我。」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整個空曠寂靜的房間又隻剩下我一個人，霎時頭痛欲裂起來。

 

當我從混沌的意識中清醒過來時，房間裡拉了窗簾，黑蒙蒙的。

 

手邊散落的藥瓶提醒我，我又犯病了。

 

藥效帶來的副作用讓我很快昏昏欲睡。

 

但是電話聲突兀地響了起來，我帶著一絲期冀看向手機。

 

但是在看到名字那一刻，這一絲期冀破滅了，變成了濃重的絕望和恐怖重重地壓向我。

 

手指不自覺地按下了接聽，另一邊，妻子楚晗和弟弟秦翰廷的對話傳了過來。

 

「楚醫生，我感覺房間裡有好多黑影，他們好像都在看著我，我好害怕。」

 

秦翰廷又在偷我的病情，吸引楚晗的注意和關心。

 

眼淚流了下來，心髒痛得無法呼吸。

 

秦翰廷，你這個騙子！

 

楚晗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把你的手交給我，然後閉上眼睛。深呼吸，放輕松，聽著我的話在腦海中慢慢聯想……」

 

我想她的手心此刻一定很溫暖，因為我也曾被她這雙手握住過，給予過力量。

 

可現在，我隻能躲在冰冷的被窩裡。

 

像個小偷一樣才能再次聽到楚晗溫柔的聲音，貪戀著已經不屬於我的溫暖。

 

「謝謝你，楚醫生，我感覺自己好多了。但是……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不能陪陪我……」

 

哪怕隔著冰冷的屏幕，我都能想到秦翰廷現在一副赤誠相待的樣子，讓人不忍心拒絕，就如他從前對我那般。

 

果然，楚晗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當然可以。」

 

我忍不住叫了一聲「楚晗……」

 

可對方似乎是開了靜音。

 

隨後我聽見秦翰廷有一絲猶豫地問，

 

「可，今天不是楚醫生和我哥的結婚紀念日嗎？我哥他會不會……」

 

秦翰廷停頓的恰到好處，可如果他真的懂事的話，就不會叫楚晗叫楚醫生而是叫嫂子。

 

如果他真的考慮我的感受，就不會在紀念日這天無恥地用我的病情把楚晗叫走，更不會利用楚晗的同情心把她留下。

 

我拼命壓抑自己的呼吸，像即將墮入地獄的惡徒一樣絕望地抓緊手中的蜘蛛絲。

 

蜘蛛絲的另一端在楚晗手中。

 

然後，我聽見了。

 

「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

 

楚晗無情冰冷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剪刀，讓我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苦苦掙扎變得像一場笑話。

 

我想笑，眼淚卻止不住得流了下來滑進嘴裡，怎麼會這麼苦。

 

楚晗，分明是你當初教我要用心對待每一個重要的日子啊。

 

『嘟』電話被掛斷了。

 

秦翰廷向來懂得怎麼傷我才最痛。

 

02

 

我睜大眼睛看著雪白的天花板，藥好像沒起作用。

 

燈罩上出現一個黑影，一會兒變成秦翰廷猙獰的臉「沒有人在乎你，你快去S吧。」

 

一會兒變成楚晗冷漠厭惡的臉「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

 

仿佛有人在往我腦子裡敲釘子，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被敲碎了。

 

慢慢地這種疼痛蔓延到了心髒，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像一條瀕臨窒息的魚，隻能靜靜地等待S亡。

 

冒出的虛汗將床單洇湿，昏暗的房間裡隻剩下我拼命掙扎呼吸的聲音。

 

電話再次響了起來，我想掛掉，可是發顫的手卻不小心點錯了，秦翰廷惡毒的詛咒傳了過來

 

「秦翰琛，你怎麼還不去S？楚晗她根本不愛你！你還要霸佔她多久？！」

 

「好，我去S。」我帶著慘笑說。

 

秦翰廷好像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明顯頓了一下，

 

「哼，你早就該去S了。別髒了楚晗的家。」

 

我緩慢起身，對著手機另一頭虛弱但堅定地說道，

 

「可是，秦翰廷，我不欠你的。楚晗也不屬於你。」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不再去想秦翰廷會因為我這句話如何氣急，又會如何像之前一樣在楚晗面前詆毀我。

 

因為，我不在乎了。

 

出門前我想了想要不要給楚晗留段話，可是想到剛剛她連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都不在乎了，頓時覺得自己現在的想法有些可笑。

 

也許留了對她反而是一種打擾。

 

當我跳下海的那一刻，突然感到了解脫。

 

不管是對我，還是對楚晗。

 

秦翰廷說的對，楚晗早就不愛我了，這些年一直是我在拖累她，終於把她拖得厭煩了。

 

楚晗，你自由了。

 

03

 

當再次有意識時，我變成了靈魂狀態跟在楚晗身邊。

 

穿著圍裙在廚房忙忙碌碌的楚晗，我有多久沒見過了呢。

 

貌似隻有剛結婚那段時間，兩個人如膠似漆。

 

後來我就再也不舍得讓她進廚房。楚晗是我的光，她就應該是幹幹淨淨的。

 

可現在她為了秦翰廷的生日，又重新穿上了圍裙。

 

真好啊，我已經，很久很久，沒吃過楚晗親手做過的飯了。

 

不知道為什麼，楚晗現在顯得有些心神不寧，【嘶】她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紅色的鮮血流了出來。

 

我著急地衝了過去，但是有人比我更快。

 

像老掉牙的電影情節一樣在我眼前上演，秦翰廷著急地抓起楚晗受傷的手指放進自己的嘴裡含著，眼神陌陌地看向楚晗。

 

楚晗在秦翰廷的注視下臉紅了起來，慌張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我，你，你這兒有創可貼嗎？」

 

秦翰廷帶著勢在必得的眼神，溫柔地說，

 

「有，我去給你拿。」

 

我看著楚晗臉上久久消不下去的紅色，心髒仿佛被一隻手攥緊了似的痛得呼吸不過來。

 

04

 

我和楚晗，秦翰廷三個人的命運好像一直在糾纏不清。

 

如果我沒有為了救秦翰廷患上 ptsd，那麼我就不會遇到楚晗。

 

如果我能早點兒看清秦翰廷對我的恨，就不會把他帶回我和楚晗的家。

 

他就不會想奪走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楚晗，那麼後來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已經S了。

 

當楚晗對我越來越冷漠，當秦翰廷故意讓我看見他和楚晗親密的場景時，我的世界就隻剩下了灰暗的顏色。

 

過去五彩斑斓的世界在我眼中全變成了深淺不一的灰色。

 

可我告訴楚晗時，她卻說我心胸狹隘，故意用這種方式將她的注意力從秦翰廷那裡搶奪過來。

 

「翰廷他已經那麼可憐了，我和他隻是醫生和病人的關系，難道你連這一點兒微末的關心都要從他身邊搶走嗎？」

 

最後，她用失望的眼神看著我，「沒想到你原來真的這麼自私！」

 

我被她的眼神刺痛，茫然地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我想問我什麼時候搶過秦翰廷的東西。我想說我是真的病了。

 

但是楚晗仿佛已經認定了我是這樣的人。

 

一個處處針對自己弟弟，欺壓弟弟的人。

 

哪怕之後我解釋了很多次，但是在楚晗眼裡都是蒼白的謊言。

 

後來我放棄了爭辯。

 

因為一個優秀的心理醫生，需要漠視一個人到什麼地步，才能連自己枕邊人的異常都察覺不到。

 

05

 

直到秦翰廷在這場針對我的報復中，真的對楚晗動了心。

 

他將我約了出來，我才知道，原來這些年他一直恨著我。

 

彼時他怨毒地盯著我，

 

「如果沒有你，媽媽的關心就會全部落到我身上！而不是因為你親爸沒在身邊，處處在生活中將資源和關心傾向你。凡事都以你為先！讓我一個做弟弟的反而要讓著自己的哥哥！」

 

我心中充滿了荒唐，看著秦翰廷不滿怨恨的表情，

 

「可每次有什麼好的我都會跟你分享，讓你先挑。因為身份敏感，我在這個家生活了二十年，每天如履薄冰。處處小心翼翼，絲毫不敢犯錯。」

 

「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可以在自己的爸爸懷裡撒嬌嗎？」

 

秦翰廷絲毫聽不進去，隻顧著將他埋在心中幾十年的怨恨，一股腦衝我發泄地喊了出來

 

「但是沒有你的話，這些全都是我的，根本不需要你施舍給我！」

 

我望著這個自己從小疼愛到大，有著相同血緣的弟弟，不明白自己的真心怎麼變成了他口中的施舍。

 

秦翰廷對我的埋怨還在繼續，

 

「就因為你沒犯過什麼錯，爸總是拿你跟我比，在我面前誇你！從小到大我無數次想，要是沒有你就好了！」

 

聽到秦翰廷的話，突然想到一件事，我問他，

 

「那次落水，你是故意的？也是故意踹了我一腳導致我差點兒溺水S掉？」

 

秦翰廷充滿惡意地看著我

 

「才反應過來啊，哥哥。你為什麼沒S掉呢？我聽楚晗說你故意裝病，是真的又發病了吧。你難道要用這副S樣子繼續糾纏楚晗嗎？你怎麼還不去S！你還要霸佔楚晗多久？」

 

哪怕心裡已經被秦翰廷的話扎的千瘡百孔，我還是忍不住刺了回去

 

「我是發病了，可是你又正常嗎？我如果配不上楚晗的話，那你就更配不上！」

 

逞一時意氣的後果就是換來秦翰廷變本加厲地一次次將楚晗從我身邊叫走。

 

而我的病情也變得越來越嚴重，直到今天的事變成了壓S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06

 

我看著房間裡溫馨的畫面，在燭光的照耀下，楚晗的臉仿佛顯得更加溫柔聖潔。

 

難怪秦翰廷會真的動心，難怪我仍然愛著她，像一個怪物一樣，在暗中窺伺著不屬於自己的寶藏。

 

當生日蠟燭被吹滅的時候，我悄悄靠過去，在楚晗臉上輕輕落下一吻「我愛你。」

 

燈被打開後，我看見悵然若失的表情在楚晗臉上一閃而過。

 

秦翰廷也看見了，所以他壓下自己嫉妒沸騰的心情，溫柔地邀請楚晗能不能陪他跳一支舞。

 

楚晗下意識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不知道在看時間還是什麼。

 

總之她抬起頭的時候笑容燦爛地答應了秦翰廷。

 

看著房間裡身體幾乎貼在一起，翩翩起舞的兩個人，我的心仿佛被人捅了一個大洞，冷風呼嘯而過，刮得發疼。

 

仿佛是為了取代我的痕跡，秦翰廷選的曲子都是我和楚晗一起跳過的。

 

當初我並不會跳舞，是楚晗拉著我的手一步步教我，一次次告訴我沒關系，進步了，很優秀。

 

在她耐心溫柔的陪伴下，我逐漸走了出來，也深深愛上了這個仿佛一道光照進我生命的人。

 

並且在治愈的那天，買了一束花單膝向她跪下，問她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

 

楚晗一臉感動，激動地點頭答應了我。

 

那時秦翰廷還沒跟我撕破臉皮，所以當他問我的時候，我幸福地將和楚晗相處的點點滴滴告訴他。

 

卻沒想到原來他早有預謀。

 

幸福生活的表面下埋藏著巨大的陰翳，悄悄籠罩在我的頭頂。

 

於是曾經相愛的兩個人逐漸越走越遠，我甚至不知道現在楚晗在跳這些舞的時候，有沒有哪怕是一瞬間，想起我。

 

07

 

在悠揚的音樂聲中，兩個人不時相視一笑，充滿繾綣，仿佛他們是最親密無間的愛人一般。

 

如果我不是楚晗的丈夫的話，我會覺得這一幕很甜蜜和睦。

 

可我現在隻能靜靜地看著，密密麻麻的痛席卷心髒。

 

許是覺得氣氛到了，秦翰廷的臉離楚晗越來越近。

 

楚晗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去看放在餐桌上的手機。

 

沒有亮起也沒有任何新消息。

 

之前每一次秦翰廷把楚晗叫走的時候，我總是害怕楚晗被搶走，守著手機看著時間，每過十分鍾就給她發一條消息，催她回家。

 

可這隻能讓楚晗對我越來越不耐煩，她說我真是嫉妒瘋了，自私狹隘到不可理喻。

 

我也知道自己這樣一定很招人煩甚至會讓楚晗覺得惡心，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仿佛有一隻手不停地在把我往無盡深淵裡拉，我隻能抓住唯一的一塊浮木。

 

秦翰廷見楚晗沒有躲開，驚喜地加快了速度。

 

嘴唇即將接觸的那一刻，楚晗卻突然往後一撤，偏頭躲開了。

 

楚晗把秦翰廷推開，盯著地面說「秦翰廷，我是你嫂嫂。」

 

這句話仿佛把秦翰廷的情緒引爆了，但是面對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他還是壓制住自己的脾氣

 

「你可以跟我哥離婚，我娶你，我知道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楚晗驚訝地抬頭看他，

 

「你喜歡我？可我是你嫂嫂！」

 

「我對你有對病人的關心，還有因為你是秦翰琛弟弟的原因，所以我把你當成自己的小輩，可唯獨對你沒有男女之間的喜歡。」

 

聽到這話，秦翰廷情緒變得激動

 

「唯獨沒有喜歡？！那為什麼每次我說自己需要你的時候，你都拋下秦翰琛來陪我？！」

 

楚晗難堪地說「這是醫生對病人最基本的職業態度……」

 

「病人？病人難道比自己的丈夫還重要嗎？！」秦翰廷激動地抓住楚晗的肩膀「你現在一定是還沒有搞清楚對我的感情，我不信你心裡沒有我！」

 

「夠了！」楚晗將自己掙脫開，冷漠地說到，

 

「我是你嫂嫂！我對你從來沒有過男女之情！我們的咨詢關系到此結束，你另謀高就吧。」

 

說完楚晗就不再管秦翰廷是何反應，抓起自己的外套和手機準備離開。

 

當她即將踏出門那一刻，秦翰廷在她身後崩潰地大喊，

 

「為什麼他就可以我就不行！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我！」

 

楚晗走後，秦翰廷將房間裡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個遍，最後仍覺得不解氣，他抓起手機開始給我打電話，打不通就一直給我發消息。

 

『你怎麼還不去S！你為什麼總是要搶我的東西！你快點兒去S啊！你真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