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咋了老板，看起來像是你丟了項目哦。」

 

他臉色有點難看：「這個人有點無恥，你怎麼認識他的？」

「他是我學長。」

 

「你們交往的時候，有沒有拍過……一些視頻？」

 

「拍過啊。」

 

他沉默了很久，臉色復雜，看不出什麼情緒居多：「女生要保護自己的隱私，懂得拒絕。」

 

「啥隱私？」

 

我和他是一起跟風拍過那種變裝視頻，是幹淨的啊！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沒拍過那種視頻啊，在那方面我還是很保守的。」我胡扯著，忽然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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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你發了視頻？？？」

 

姜耐無言地看向桌面的手機，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媽的周意。」

 

今天我非把你打出屎來。

 

我站起來想往外衝，但是被姜耐一把逮住了手腕：「先別急，我的律師馬上就到。」

 

「我今天不弄他我會憋S！」

 

狗日的玩偷拍，今天非把他一腳鏟S不可。

 

見我的情緒激動，一直奮力地甩開他的手，他突然一胳膊撈住我的腰，把我整個抬到了辦公桌上。

 

瞬間因為我而聒噪的辦公室安靜下來。

 

這是 play 的一環嗎？

 

我喜歡。

 

我看見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喉結滾動，眼神躲避，撤退了半步。

 

更喜歡了。

 

「你冷靜一下。」

 

「視頻讓我看看。」

 

「別看了。」

 

「讓我看看，是什麼時候偷拍的。」

 

看我堅持，他沒辦法，打開了手機，點開視頻，裡面很短，隻有十秒左右，是我醉醺醺地在床上躺著，衣服是穿著的，他舉著手機錄我，有揉胸跟親嘴，都把他自己也錄上了。

 

看得我整個生理不適，想 yue。

 

「吐了。」

 

「你不需要有屈辱感。」

 

「不是，這沒後半段，我當時醉得厲害，吐了，半夜就把他床單吐髒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我睡在沙發上，看見陽臺晾著半夜洗掉的床單，周意說他收拾了半宿，當然酒醒了我們的確是做了一次，不過清醒著都是沒有拍的。

 

姜耐問：「真的？」

 

「他說什麼沒有？為什麼非把這段視頻發你？」

 

他好像松了口氣，沒有回答，但了然於心。

 

我琢磨著。

 

傻逼周意不會以為姜耐喜歡我，所以故意發這個視頻來惡心他的吧？

 

我倆莫名地撞上了彼此的目光，姜耐的灰色西裝敞開著，那條原本要送給周意的領帶套在他的脖子上，規矩又順從地貼在他形狀漂亮的胸肌上。

 

男菩薩。

 

好看，愛看。

 

正當我感覺到氣氛有點曖昧，臉也開始發燙的時候，門外有人敲門，姜耐整個退後了一大步，幹咳了一聲掩飾尷尬，隨後說了句：「進來。」

 

我也趕緊從辦公桌上跳下來，他下意識地想來扶我。

 

門就打開了。

 

進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戴著一幅金絲眼鏡，挺拔的身姿和優越的長相，一看就有很多人暗戀的樣子。

 

「姜總。」他打了聲招呼。

 

「坐。」

 

我兩個人面對面坐著，他在我對面翻著手機，眼睛快速地掃著屏幕，很安靜，潔白的襯衣一絲不苟，修長的手背上筋脈清晰可見。

 

一臉認真地工作著，完全沒有疑問為什麼會被姜耐叫過來處理這種事情。

 

他在對面看著手機，我在看著他。

 

直到兩分鍾後，他抬頭問：「好了，大概了解，您這邊的訴求是……」

 

「你的微信，你的身高你的三圍還有你的尺寸。」

 

張律師愣了，顯然沒見過什麼大場面。

 

「咳。」姜耐咳了一聲，端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坐下，「他的意思是，這個案子。」

 

「哦，我要他S。」

 

12

 

他被逗笑了，解答道：「這個在法律上不至於，但是在社會上是可以的，還有手機的視頻，既然已經涉嫌偷拍跟傳播，就一起報警處理。」

 

「走吧。」

 

姜耐說道。

 

「你先去工位上收拾一下。」

 

「行。」

 

我走到外面，一走出去，所有的人都伸著脖子看著我，一邊竊竊私語，想從我臉上看出一些騷話來一樣。

 

我走到自己的工位上，聽見有人小聲地說：「肯定被開了，連姜總都被拉進群了。」

 

我把東西收到包裡，那個方妮悄悄地跑到我旁邊，略作同情地小聲問：「姜總把你開啦？」

 

我拉上拉鏈，不太高興地點點頭。

 

她果然撲哧一聲笑出來。

 

我說：「你老婆生孩子了？」

 

她馬上捂嘴解釋：「對不起啊，第一次看見有人因為這種事被開除的，你是怎麼發得出那種消息的？」

 

渾身因為憋笑而發抖。

 

旁邊的菲姐白了她一眼：「煩S了，跟你有關系嗎？」

 

方妮也不甘示弱地白了一眼：「她都要走了，我身為同事關心一下不行嗎？」

 

「這份孝心還是留給你爹吧，媽不用。」我背上包，拍拍菲姐的肩膀，「好姐姐，改天請你喝奶茶。」

 

正好姜耐和張律師都走了過來，就跟著一塊下去了。

 

姜耐拿了車鑰匙，張律師打開後車門坐上去，我也準備跟著鑽進去，姜耐幹咳了一聲：「你到前面來。」

 

張律師：「我？」

 

「她。」

 

「沒事老板，這後邊寬敞，我跟張律師坐一塊就行，嘿嘿。」我沒心肝地笑著。

 

雖然沒穿襯衫夾，但是魅力一樣不差什麼。

 

張律師板正地坐在後座，昂貴的西服一絲不苟，身段修長又漂亮，清俊的五官更是吸人眼球。

 

第二個男菩薩。

 

姜耐在前面一聲不吭。

 

張律師心裡承受不住，打開另一邊的車門下去：「姜總，我來開。」

 

姜耐最終如願寵幸了他的後座，我也是。

 

兩個人並排坐著，怎麼坐怎麼不自在，車裡安靜異常。

 

直到我的手機響起，陌生號碼。

 

傻逼周意來電話了。

 

我一接。

 

但那邊傳來一個完全陌生的中年男人聲音：「大學生八百做全套是嗎？酒店是你訂還是我訂？」

 

「什麼？」

 

姜耐問：「怎麼了？」

 

我打開外放，又對著手機說了句：「你說什麼？」

 

那邊提高了音量：「我問你八百塊錢做全套是不是你那邊訂酒店？」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不是在軟件上自己發的招嫖信息嗎？大學生賺生活費的。」

 

姜耐問：「錄音了嗎？」

 

冷冰冰的。

 

「錄著呢。」我晃晃手機。

 

那邊立馬掛斷了。

 

張律師打趣道：「被告這麼努力，倒挺讓人省心的。」

 

路上又接了三個這樣的電話，也有問八百塊錢包不包訂酒店的，我這樣回：「八百塊錢還要我訂酒店，那一千塊是不是還得管你頓飯？」

 

以及

 

「八百塊想做全套得去找你媽。」

 

姜耐和張律師都是斯文人，不知道這種平庸的字還能組成這樣的句子。

 

然後我想再接電話，姜耐就道：「錄過了就行了，不用每個都接。」

 

「正愁沒地方出氣呢。」

 

手機被我設置了靜音，但是信息收到了很多，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好友申請。

 

這輩子還沒這麼熱鬧過。

 

當然家裡也有不少電話過來，七大姑八大姨的，親爸媽還沒打電話過來。

 

報完警都已經晚上了，說明了情況，其他由張律師給我代理。

 

姜耐說：「去吃個飯吧，餓了。」

 

到地方，張律師交還車鑰匙說：「姜總我就先走了。」

 

我急了：「哎，姜總請客，你不吃了再走啊。」

 

「我還有資料要去整理，回去加班。」

 

男菩薩走了。

 

我埋怨：「姜總，您也不留他。」

 

「他餓了會自己去吃。」

 

「您這是什麼話，張律師為了我的事跟著跑了一下午，連頓飯都沒吃，我打個電話給他，請他單獨約個消夜。」

 

嘿嘿，單獨的。

 

姜耐冷冰冰地說：「他有女朋友。」

 

「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張律師有女朋友了我就不感謝他了嗎？張律師跑了一天那麼累了，改天請他吃也是一樣的。」

 

13

 

「走吧老板，這家人挺多的，肯定好吃，嘿嘿。」

 

本著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信條我正大快朵頤著，反而姜耐胃口不大好，沒怎麼吃，停了一會兒，問了句：「家裡怎麼辦？」

 

剛問完我手機就亮了，一看是我爸，我朝他晃晃手機，接通了。

 

「閨女，下午咋回事啊？你姑給我和你媽都打了好多電話，你跟談的男朋友鬧掰了是吧？」

 

「爸你咋說這話，手裡的飯都不香了。」

 

「你怎麼這個點剛吃？」

 

「我剛報完警出來。」

 

「好閨女，知道報警就對了，學校王老師有個兒子在律所工作，要不要把聯系方式推給你找他了解一下？」

 

「不用了，已經找好律師了，我媽在幹嗎？她不生氣？」

 

「她快氣S了，你姑打電話跟她說你不檢點，你媽氣得跟她吵了一架，現在在看機票了。」

 

「看什麼機票？用不著興師動眾的，我的律師一看就很靠譜，別浪費那個錢。」

 

「那行，好好吃飯啊，家裡不用擔心，你爸媽不是那種老古董，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相處方式，這個男人太不是東西了，以後找男朋友還是要睜大眼睛，知道嗎？」

 

「嗯嗯嗯。」

 

掛了電話。

 

我看向了對面的姜耐，正好對上他的目光，他尷尬地幹咳了一下：「要不要休幾天假？」

 

「這不太好吧，老板。」

 

「帶薪的。」

 

「這不太好吧，謝謝老板！」

 

姜耐含蓄地笑了一下，嘴角微微牽動，眼睛裡卻都是光，很是惹眼。

 

我沒忍住盯著看，他不自在地問：「幹嗎？」

 

「你長太帥了，老板，感覺你每根頭發絲都有女朋友。」

 

說完我意識到說錯了，立馬補救：「對不起啊，我忘了你不習慣別人誇你。」

 

姜耐沒接話，默默地看著我把飯吃完，然後開車送我回家，到了樓下，下車前他問：「一個人可以？」

 

「可以什麼？」

 

「一個人待著沒問題嗎？」

 

「沒問題。」我比了個 OK 的手勢，關上車門對他說：「有問題我會打電話給張律師的，可能他還需要我去給他提供些資料。」

 

「他沒空。」姜耐丟下這麼一句，就揚長而去了。

 

我就一個人上樓了，洗漱好翻了一下手機，有很多親人、同學都截圖過來找我問情況。

 

我隨便看了幾張截圖。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隨便哪張發出去都是我的大把柄。

 

也不知道怎麼就把那些話發出去了，現在想想，可能腦子抽了。

 

也不全對，應該是這樣；

 

可能腦子抽了 X

 

當時騷勁上來了 √

 

我看著滿屏的紅點，喝著啤酒，看到同事菲姐給我發了截圖。

 

她不是來找我問聊天記錄的事的，而是來告訴我方妮把我那點破事發朋友圈上去的，並且配文；

 

【上班這麼久第一次看見有人因為發騷被開除的，笑S了哈哈哈哈。】

 

我沒搭理，甚至都沒時間搭理，因為我的手機時不時就有陌生電話打進來。

 

深更半夜更是頻繁，大家都很寂寞啊……

 

我直接把手機關機了，一覺睡到了天亮。

 

醒了開機，手機跟炸了一樣，亂七八糟的信息一股腦湧了進來。

 

我全都保存，一並發給了張律師，作為我被騷擾的證據。

 

張律師長得帥還十分盡責。

 

當然醒來就給我帶了好消息——

 

傻逼周意被拘留了。

 

據我推測，拉群的事他會認，偷拍，以及以我的名義招嫖的事不會認。

 

不過張律師向我保證，這件事不管認不認都可以讓他坐牢。

 

一開始，他一定還以為這是個玩笑。

 

卻不知，他已經觸碰到了我的逆鱗。

 

14

 

我在房間裡待了一會兒，發現家裡沒東西吃，就拎著垃圾袋下樓了。

 

沒想到男菩薩、不對，老板的車就停在樓下。

 

我走過去蹲下：「老板，你是來拉屎的吧？」

 

「……」

 

姜耐看了我一眼，沒話說，像便秘一樣。

 

「帶你去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