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賜拿出姿態看我。

“你要真和我離婚，可就是二手貨了！二手貨在市場上什麼定位，你不會不明白吧？”

 

王天賜故意拿喬，“除了我以外，你還以為你有更好的人選？”

 

“周思思，你也要看清自己是個什麼身份。”

 

跟著王天賜一起來的婆婆，更是拿鼻孔看人，“周思思，要不是看在你生了耀祖一場，你還以為我們會給你這個機會？”

 

“你隻要跪下來認錯，我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你還是我孫子他媽，我兒子他老婆，我兒媳婦。”

 

我聽著王天賜和婆婆的驚人發言，震驚了。

 

“王天賜，鏡子沒有就撒泡尿，看看自己什麼樣子，就在我面前說這些。”

 

我連搭腔都不願意對著婆婆，直接往民政局裡面走，見王天賜沒跟上喊他，“你能不能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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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賜徹底被我激怒，走到我前面，轉頭對我大吼。

 

“周思思！有你後悔的時候，到時候我可不會再給你機會！”

 

我笑看了他一眼，想起一句老話，人不與狗爭，我和他有什麼好爭了，領了證出來，婆婆朝著我方向吐了口口水。

 

“沒人要的二手貨，我看你離了我兒子能找到什麼樣的，能過的多好！”

 

我拿著離婚證晃了晃，“那就不勞你費心，反正不會是隨地吐痰的家庭咯。”

 

婆婆被我氣紅了臉，就要衝上來。

 

我指著上面的監控，“你要是碰到我，我可是要報警的！瞧見沒，上面可是全部拍下來了！”

 

6

 

王天賜拉著婆婆，惡狠狠瞪了我一眼。

 

“周思思！你就算是跪著求我，我也不會在給你機會了！”

 

我笑了，“那我還謝謝你了。”

 

然後，我在王天賜和婆婆黑沉的表情下，渾身輕松的離開了。

 

我給爸媽打去電話，說是報了一個旅行團，想和他們一起旅行，爸媽得知我離婚，心疼之餘，特意空出時間陪我旅行。

 

我以為我不會在聽到王天賜一家消息，卻在我離婚後第二個月，朋友給我發來一段視頻，是王耀祖幼兒園的。

 

王耀祖把同學的牙齒打碎了一顆，還咬傷了小朋友，小朋友父母鬧到學校，要王耀祖家裡給個交代，去的是婆婆。

 

婆婆把王耀祖護在身後，指著那一家人就說：“被我們耀祖教訓是你們兒子活該，怎麼我們耀祖不教訓別人隻教訓你們家孩子，你們心裡沒點數嗎！”

 

然後，就是王耀祖瞧著有人撐腰，大罵著別人女兒是賠錢貨，還說。

 

“我不就是扒拉她褲子坐在她身上！我扒拉她褲子是看得起她！”

 

王耀祖理直氣壯。

 

“我奶奶說了，女人都是賠錢貨！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女人就該被教訓！”

 

王耀祖的逆天言論很快就被人拍了下來，偏偏婆婆還覺得自豪，誇王耀祖幹得漂亮，說王耀祖就是真正的男子漢，還幫著王耀祖懟小女孩一家。

 

“我們耀祖做的就是對的！你們家賠錢貨指不定就是勾引我們耀祖！”

 

我看著王耀祖那張熟悉的小臉，現在隻剩下陌生。

 

“還好你離婚了！不然就這樣一家子，以後還指不定多少罪等著你遭。”

 

朋友怕我還會對王耀祖有不舍，還在勸我。

 

“像這樣的孩子多半就被毀了，你可別心軟還想著拯救他知道嗎？”

 

我聽著朋友的話，想起那天被關在陽臺之前，我不讓王耀祖吃糖，並且控制他看電視的時間，他一氣之下就去了陽臺，沒多久，就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聲大喊著媽媽。

 

我以為他出了什麼事，急忙衝到了陽臺，卻被他反鎖在陽臺。

 

他對著我做鬼臉說：“你就是活該！”

 

“誰讓你總管著我，”王耀祖露出那種得逞的笑容，“管我的人都該S！”

 

我永遠不會忘記，我當時氣憤之下的失望和崩潰，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成了刺中我心髒的一把刀，在婆婆出來以後，不但不教育王耀祖做錯，反而誇他的時候。

 

我就知道，他已經被婆婆毀了，也永遠不會成為我希望的正直的小孩。

 

“不會了。”

 

我對朋友說：“我在決定離婚以後就確定了不會心軟。”

 

“我就隻當自己沒有生過這個兒子。”

 

朋友放下了心，又和我說了幾句，我突然收到王天賜加我微信請求，他在申請框裡質問我。

 

【你居然刪了我？】

 

我刪了王家人這麼久，王天賜居然才發現。

 

王天賜氣急敗壞。

 

【你快加回來，我有事找你！】

 

我沒有理王天賜，他就電話打到我父母那裡，我爸不願搭理他，直接掛了他電話，他又去吵我媽，我媽受不住，拿著電話來問我。

 

我冷冷接過電話問他，“你有什麼事？”

 

7

 

王天賜一聽我聲音，就急了，“周思思，耀祖也是你兒子，你怎麼能說不管就不管！”

 

我眉頭一跳。

 

“耀祖在家裡玩爆竹，把鄰居家炸了！”

 

王天賜著急開口。

 

“鄰居現在還在住院，現在他一家人找我索賠，你也是耀祖他媽，怎麼可以不管這件事！”

 

原來，是我把房子掛了中介以後。

 

婆婆一家又偷摸著回到了我的婚房，還為了哄王耀祖高興，偷摸著把爆竹讓王耀祖躲在房間裡玩。

 

結果，王耀祖直接把爆竹炸到了隔壁，引發了火災。

 

如今，鄰居還躺在醫院。

 

婆婆就開始哭天搶地說他們欺負老人小孩，王天賜怨聲載道，還在說。

 

“我都快受不了我媽了！你都不知道，耀祖被她帶成了什麼樣子，上次幼兒園鬧大了，人家家長聯名要求開除耀祖，我還沒解決，現在又鬧出這幺蛾子！”

 

王天賜一聲一聲嘆氣。

 

“這都不算，耀祖因為懶得上廁所，就直接尿在水壺裡，我和媽都喝了他的尿！”

 

王天賜說到尿，忍不住yue了一聲，又接著說：“後來又覺得媽做飯難吃，怕媽罵他不好好吃飯，就把碗菜全部偷摸著扔到了媽床上。”

 

說到最後。

 

王天賜終於說到了重點，“你知道的，我一直在評選好不容易得到的升職機會！”

 

“結果，那天領導打電話來，耀祖非瞞著我掛了領導電話，領導發來微信，他直接把人罵了一頓，就嫌人家吵到他打遊戲！”

 

“領導直接把我名字剔除，我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王天賜痛心疾首對我說：“周思思！我現在可算明白了你當時感受，老人真的不能帶孩子！”

 

以前，我不是沒有和王天賜說過，婆婆一味的縱容和溺愛，隻會毀了孩子，那時候，王天賜隻覺得我小題大做，還說孩子還小，說我和一個孩子計較。

 

然後，又說我欺負他媽媽，覺得我就是容不下婆婆，才各種挑剔婆婆不是。

 

如今，棍子打在自己身上。

 

王天賜覺得疼了，就突然想起我的好了，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當初鬧離婚，婆婆強烈要求，王耀祖歸他們，並且主動提出，隻要我不爭王耀祖，可以一分撫養費都不出。

 

婆婆以為我不會答應，卻沒想到我爽快籤字，拎著東西直接走人。

 

如今，我聽著王天賜說“孩子不能沒有媽媽”笑了，毫不留情提醒他，“我們已經離婚了。”

 

王天賜愣了一下，“那又怎麼樣！”

 

然後，我告訴他，“你們未經我允許，住進我家是犯法的！”

 

“你還敢給我打電話！”

 

“王天賜，”我一字一句，“你信不信我告你擅闖民宅，讓你雪上加霜！”

 

不等我說完。

 

王天賜大罵一句：“瘋女人”然後就掛了電話，我連忙打電話給中介，說了一下原因，直接把房子按照市場價的百分之七十掛上去，就為了盡快出手，避免再出現幺蛾子。

 

果然，在隔天就有人有意向買房，隻是買家去我家看房子的時候。

 

8

 

婆婆居然還賴在我家！

 

我如實告訴買主我家情況，隻要買主願意接受，我願意在降低價格，隻為和他們盡快撇清關系。

 

買主答應的爽快，我們成交那天，婆婆得到消息，發瘋一樣衝到了中介公司大罵。

 

“周思思，你還是人嗎！我兒子在那裡賠的褲衩子都不剩了，你連我們最後的窩也要搶走！”

 

婆婆哭天喊地，拿出老一套。

 

“我們家造了什麼孽哦！”

 

隻是。

 

這一次，沒人站在她這邊，所有人都冷漠看著她，還是買主走到她面前，喊了一聲。

 

“老婆婆。”

 

婆婆以為買主要幫她，眼睛一亮，買主馬上接了一句，“因果報應，這就是你的報應啊。”

 

婆婆氣的臉都黑了！

 

但是沒用，一錘定音。

 

我房子易主那天，婆婆和王天賜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東西全部被清出去，聽買主和我說。

 

“當時他們那個表情，真就和喪家之犬一樣，你那個前婆婆還在大罵你不是個東西，我反正沒好氣故意砸壞了你前夫哥好幾樣東西。”

 

“看他們受氣，又沒辦法的樣子，真他媽舒爽！”

 

我聽著覺得可笑，誇了一句姐妹真棒，正要開車離開，車前突然被人攔住。

 

我降下車窗，一眼看見了婆婆。

 

“孩兒他媽！”

 

婆婆眼睛驀地就紅了。

 

“你幫幫天賜吧！”

 

婆婆說，王天賜又要賠錢，又丟了工作，如今帶著他們住在郊區平房，生計都成了問題。

 

王耀不但不心疼爸爸，還整天逼王天賜給他買玩具給他買零食。

 

隻要不順著王耀祖，王耀祖就各種撒潑打滾，開始婆婆還會護著他，後來見王耀祖把自己兒子逼的要瘋了，氣不過，打了王耀祖一個耳光。

 

以為王耀祖會清醒。

 

沒想到，王耀祖當即從廚房裡掏出刀，就要捅S她，嘴裡還念叨著。

 

“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就該S！”

 

婆婆說到王耀祖，已經沒有了往日裡對王耀祖的偏愛，眼裡全是對王耀祖的厭惡。

 

“你是他親媽，你不能不管他啊！”她說：“你難道要看著你兒子被毀了嗎！”

 

我看著婆婆這張臉，不由想起曾經我勸她，不要這樣溺愛孩子，孩子要從小開始引導，她當時怎麼說我呢。

 

她指著我破口大罵，說我N待她孫子還說：“孩子才這麼大，能幹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我看你就是見不得我孫子好！”

 

如今。

 

她親手寵大的小惡魔，拿著槍口對準了她。

 

她又後悔了，又開始和她兒子求著我回去教王耀祖做人，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我懶得和她多費唇舌，就要升上車窗，遠遠看見一個胖乎乎的小孩衝了過來，揪住老太太的頭發就罵，“該S的老太婆，給錢！”

 

好久不見的王耀祖已經長成了我不認識的樣子，他眼神裡的柔和全被戾氣替代，見老太婆不肯配合，抬起手就扇了婆婆一巴掌大罵。

 

“該S的老太婆，你要是不給我錢你就去S！”

 

9

 

婆婆被他扇紅了臉，還是舍不得還手，哭著求王耀祖放過自己，哭著和他說：“耀祖，奶奶真沒錢了！”

 

“奶奶的錢給了爸爸還債，全部給你擦屁股了啊！”

 

婆婆在王耀祖面前沒有對我的趾高氣昂，變得卑微又可憐，我隻是冷冷看著，看著婆婆對著王耀祖哭天喊地，王耀祖沒有半點動容，反而不甘於扇巴掌，還抬起腳踹在婆婆身上。

 

“沒錢你就去S！”

 

“去S！”

 

當時婆婆教王耀祖用來對付我的那些話，全部原封不動還給她的時候，她突然轉頭看見了我，然後，哭著求我幫她。

 

“周思思，他是你親兒子，你不能不管他！”

 

“你幫幫我吧，周思思！”

 

婆婆哭的五官全部擠在一起，“周思思，幫幫我求求你了！”

 

我隻是看著婆婆哭的驚天動地，在抬頭，就對上了王耀祖審視我的眼神，我沒有了當初想要教訓王耀祖，告訴他做人道理，而是拿著婆婆當年的話，一字不差的誇獎。

 

“我們耀祖真棒！”

 

我朝王耀祖豎起大拇指，“幹得漂亮。”

 

“女人不打怎麼來著，”我假意忘記，“怎麼想不起來了。”

 

王耀祖馬上像是得到了激勵，揚聲說：“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一塊磚頭狠狠朝著婆婆就要砸去，還沒砸到婆婆，就有路人攔住了王耀祖，大罵，“你還不是個人，在這裡毆打老人！”

 

王耀祖被控制開始發狂，“你們滾開！我打老太婆關你們屁事！”

 

好不容易得到幫助的婆婆，非但沒有感激路人，反而咒罵別人多管闲事，見王耀祖要哭，忙說。

 

“我和我孫子的事情，關你們屁事！滾開滾開！”

 

婆婆朝著好心人就說：“要傷到了我孫子，你們賠的起嗎你們！”

 

“趕緊走！”

 

婆婆態度刺激到路人，路人也幹脆懶得管，扔下一句活該就走了，路人剛走，婆婆就要去看王耀祖，卻沒看見王耀祖眼裡閃過的狠戾。

 

他拿起磚頭朝著婆婆後腦勺砸過去，婆婆尖叫一聲。

 

王耀祖嘿嘿嘿的笑起來，“該S的老太婆！還敢讓別人欺負我，我打S你！”

 

王耀祖拿著磚頭朝著婆婆又砸了下去，婆婆體力早就不復當時，掙扎了幾下，就倒在了地上，哭著求王耀祖放過自己，而遲遲才趕來的王天賜一眼就看見了倒在血泊裡的親媽。

 

他大叫一聲。

 

“媽！”

 

然後，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親兒子，手裡還拿著帶血的磚頭就罵，“你瘋了嗎！”

 

“那是你奶奶！”

 

王天賜這輩子也沒想過，會養出這樣一個惡魔，抬起手就要去打王耀祖，還沒碰到王耀祖，就被婆婆拽住了褲腿，“不要傷害耀祖.....他還是個孩子！”

 

婆婆奄奄一息的拽著王天賜，王天賜蹲下去就要看婆婆傷勢，被王耀祖逮住了可趁之機，他拿著磚頭就要去砸王天賜，婆婆眼尖看見，一把推開了王天賜。

 

迎面被砸中。

 

整個臉都變了形。

 

“媽！”

 

後來，我聽說警車和救護車一起來到了現場，婆婆成了植物人，王耀祖對於自己的判決毫無異議，在服刑期間，他幾次提出見我。

 

我全部拒絕。

 

我不想再和過去有任何牽扯，我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不該被過去絆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