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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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有點委屈。
季仲陽對我幽怨的眼神毫無反應,他嘆了口氣,挽起袖子開始給我洗腦。
「陳染染,你腦子清醒一點,好吧,就算昨天,我在某些技術方面表現的稍微粗狂了那麼一點點,你覺得不太合心意,想要謹慎拒絕……可是多練習幾次……額,不是。可是你堂妹呢?你不在乎了嗎?」
「她現在對我可以說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今天你要是對我始亂終棄,我突然心生怨恨,扭臉和她勾搭上了,那以後,逢年過節的你看見我這個堂妹夫,年夜飯你還吃得下去嗎?」
說到這,季仲陽對著我篤定地挑了挑眉。
「有一個重點,我希望你可以很清楚地認識一下,我,非常非常有錢。吃掉我,我保證你下半輩子的年夜飯,都可以在陳書意面前揚眉吐氣……」
《襄陽記》裡曾言「用兵之道,攻心為上」。
如果說前面那兩段話對我來說已經十分動搖了,那麼最後一句話,就像是敲山震虎的最後一棒槌。我眼前一黑,在這場洗腦中,輸得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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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坐著季仲陽的車子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三點多了。
剛一下車,迎接我的就是我家老父親那張橘子皮一樣的老臉。
他頗為挑剔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季仲陽,好在季仲陽的外形實在是過於優秀。
肉眼可見的,我爸每多看一眼,眼底的陰霾就變少一點。在最終聽完了季仲陽的全名以後,我爸那張橘皮一樣的老臉上,瞬間迸發出了極其燦爛的笑容。
一開始在臉上短暫閃過的挑剔,也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一邊滿意地點著頭,一邊隱晦地用一種『不愧是我閨女』的眼神,給了我一個贊許。
最後趁著季仲陽扭頭喝水的功夫,小聲地和我咬耳朵。
「不賴啊崽崽,你這都學會掏敵人的老窩了?幹得漂亮!今天晚上我不光得把施光羽那個小雜碎請過來,我還得把你三嬸嬸那個長舌婦也給請過來。我氣S她!」
說到這,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了一樣,我爸熟門熟路地從茶幾底下掏出一沓手稿塞到了我懷裡。
「今天晚上的生日宴,你說什麼也得給我上臺表現一下!吶,知道你不願意搞一些花裡胡哨的才藝,演講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好好背,這可是我昨天晚上連夜寫的,都是心血……」
我一腦袋黑線地看著我手裡那沓厚厚的手稿,滿臉絕望。
又來了,這種滿滿的被支配的恐懼感……
我爸這是覺得我社會性S亡得不夠徹底,專門來給敵人神助攻的嘛?都什麼年代了,還學小時候那一套,不是當眾表演個節目,就是找機會說點慷慨激昂的廢話。
正頭痛這,扭臉就看到了季仲陽那張乖巧中帶著一點茫然的臉。回想起我爸剛剛兩眼放光,一臉像看到了嘴邊的肉一樣的看著季仲陽的眼神,我訕訕地笑了笑。
怎麼說呢,每年被我三嬸嬸用青年才俊擠兌的不吱聲的,除了我以外,還有我可憐的老父親。
量變引起質變,在多次被擠兌,被搶走準女婿以後,我爸的心態已經有點崩了,現在急於想要找個拿得出手的準女婿來找回場子。
季仲陽的到來,就跟打瞌睡的人找到了枕頭一樣,來的實在太是時候了。
回想起我爸多年以來的憋屈,我認命地拿起了手裡的演講稿。
然後看著演講稿裡的內容,眉頭越皺越深刻……
嗯,我們家老陳,哪裡都好,就是這顆戲精的心,真的,這稿子寫得也太矯揉造作了叭!
10
演講是不可能演講的,我陳染染就是餓S,S外邊,從這裡跳下去,我都不會念那張稿子裡的一個字!
「嗯……其實要是實在不願意演講的話,小染你今天晚上可以拉你的大提琴呀?」
一直在忙裡忙外收拾東西的保姆阿姨,在聽到我一系列的反抗語錄以後,給我提出了一個新的思路出來。
因為今天晚上的生日宴,全家上下都在收拾房間。
這一收拾,還真的就收拾除了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
我小時候壞掉的八音盒,初中畢業寫滿了同學們名字的校服,還有我那把常年放在閣樓裡,已經快十年沒見過的大提琴。
其實我小時候並不喜歡大提琴,比起坐在無聊的音樂教室裡拉琴,我更願意坐在家裡看沒有營養的動畫片。但是我媽喜歡,我媽一直都喜歡優雅高貴漂亮的那種女孩。
我小時候為了討她的喜歡,就學著陳書意也挑了一門樂器。
後來長年累月地背著大提琴去上課,久而久之,還真被我拉出了一些感情出來。
初中畢業的畢業典禮上,我們畢業班的集體表演裡,我跟著班裡的同學合奏了一曲友誼地久天長,就是專門為了拉給我媽媽看的。
畢業典禮結束的當天,我媽和我爸離了婚,馬不停蹄的移民到了海外。
諷刺的是,全家上下我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因為知道的太晚了,以至於我和我媽那天連面都被碰到。
也是在那天以後,我突然清楚地意識到,不管我多麼努力,多麼認真地學習著陳書意,偽裝自己做一個優雅的淑女,結果對於我媽來說都是一樣的。
她不愛我,我隻是一個給她添了很多麻煩,讓她生不出歡喜的女兒。
於是,從那天起到現在,我再也沒有碰過這架大提琴。
「這架大提琴,你雖然後邊再也沒用過了,但是先生還是每年都讓我送去保養的。小心仔細寶貝得很,我覺得你要是今天晚上要是拉琴的話,先生見到應該也會開心的。」
保姆阿姨一邊說著話一邊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心中一動,想起老陳那張橘子皮一樣的臉,愧疚叢生。
11
晚宴開始以後,我挽著季仲陽的手臂壓軸進場。因為提前知道我爸把陳書意全家都請來了,我從一進場開始就左看右看的瘋狂尋找陳書意的影子。
繞場轉了快一圈,終於在大廳的鋼琴旁邊,看見了端著香檳杯表情快要裂開的陳書意。
陳書意瞪著一雙大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旁邊的季仲陽,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綠一陣,顏色變換得十分精彩。
我心中得意,被欺壓了多年的仇怨,今日終於得報。
惦記著之前秀的恩愛都沒讓陳書意看見,我特意繞過鋼琴,走到陳書意面前,當著陳書意的面,伸手勾住季仲陽的脖子,衝著他的臉啪ṱůₗ嗒就親了一口。
親完還不忘記衝著陳書意做了個鬼臉,把我囂張的氣焰發揮到了最高值。
很好,在我一系列的幼稚的操作下,陳書意的臉變得更綠了。
目的達到了,我心中暢快,挽著季仲陽的手就打算離開。
還沒轉過身,一直沉默不語的陳書意突然出了聲。
「姐姐,為了報復我,就這樣隨便的把自己的感情交付給一個陌生人,真的值得嗎?」
「季總,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姐姐對我有誤會才會這樣利用你的,你千萬不要生她的氣,如果您真的生氣的話,也請衝著我來吧,姐姐她隻是一時衝動,沒有惡意的……」
這兩句茶言茶語聽得我一機靈,我轉過臉,就看見陳書意淚盈於睫,委委屈屈地咬著嘴唇的表情。
好演技,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做出這麼迅速的反應。但凡我說了算,我今天晚上就頒給她一個奧斯卡最佳女演員了。
實話實說,陳書意對季仲陽真的算是情根深種了。
這個小婊砸自從五歲以後,就再也沒喊過我姐姐,不管人前還是人後呼來喝去的都是直接稱呼我陳染染。今天為了搶個男人,她也算是犧牲頗大了。
我一向應付不了她這股子半陰不陽的勁,不欲再戰,拉著季仲陽就打算走人。萬萬沒想到,拉了半天,愣是沒把季仲陽拽動半分。
「陳秘書,請不要這樣說,這不是你的錯。」
季仲陽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我心中頓時湧上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12
「要說錯的話,這一切也是我的錯,都怪我,我太喜歡染染了,就算明知道她隻是利用我,我也不在乎……」
「……隻要她願意和我在一起,無論她怎麼利用我,我都無所謂。」
我木著一張臉聽著季仲陽嘴裡那肉麻到有點點惡心的臺詞。
好了,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獎今天晚上也有著落了。
陳書意大概接受不了『心上人是自己手下敗將的舔狗』這個沉重的打擊,她努力維持著自己的表情,可最後還是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出來,落荒而逃。
我看著陳書意倉惶離去的背影,對著季仲陽豎起了大拇指。
這麼多年了,我還是頭一次看見在綠茶方面能贏過陳書意的人。
季仲陽,了不得了。
聽完我的誇獎以後,季仲陽十分謙虛地咧了咧嘴,露出了他那口標準的小白牙。
收拾完了陳書意,我心情大好。
連帶著,在看到腦袋上裹著紗布的施光羽的時候,都沒有影響我半分的好心情。我甚至還貼心地和他旁邊的服務生提了一嘴,這人腦袋上帶傷,不能喝含酒精的飲料。
我的本意是,擔心施光羽帶著傷,在我家喝出點什麼毛病再訛我一筆補償款。
但是施光羽不知道是怎麼理解的, 無意中聽見我和服務生說的話以後。臉上就掛上了那種「女人, 就知道你忘不了我」的蜜汁自信的微笑。
看到他那個微笑,我本來還想解釋兩句的, 後來想了想,還是無奈地聳了聳肩,決定算了。
畢竟, 我跟個傻子較什麼真。
宴會的尾聲, 我扛著我的大提琴, 在臺上, 給大家表演了一整段友誼地久天長。這曲子我初三那年認真練習了好久,曲譜幾乎已經刻入骨髓。
盡管過去十年我都沒有碰過大提琴了, 現在腦子裡唯一還記得的曲目就是這個。
我高高興興地拉完了曲目, 鞠躬打算下臺,剛站起來,就看見臺下的施光羽, 用一臉見鬼了的表情看著我。
他額頭上青筋暴起, 眼睛裡裝滿了不可置信。
「你……你到底是誰!?」
我摸不準這廝在這鬧的是哪一出,想著畢竟周圍還有不少的客人,壓下心中的不耐煩,壓低了聲音微笑著回他。
「我是誰?我還能是誰?……我是昨天下午把你狗頭給打爆了的你姑奶奶啊!」
就說這廝腦殼不好使,昨天剛挨了一頓揍,今天就把我忘記了。
說完也不等他反應, 拽著裙擺, 就走下了臺。
13
生日宴過了以後,施光羽這家伙不知道怎麼的,莫名其妙的開始發瘋了。
先是非常俗套的往我辦公室送花,往我家送手寫的情書。
後來又在我下班的路上, 攔住我, 和我深度剖析了三個小時的心路歷程, 拽著我非說我就是他當年見過的什麼大提琴女神。
讓我再給他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我對他這一系列的行為頗為無奈, 十分感動然後拒絕了 N 次,發現沒有什麼效果了以後,迫於無奈的我隻好又把這廝給揍了一頓。
不知道是不是挨了頓揍以後,他的腦殼終於清醒了。
反正自那以後, 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和施光羽相比, 我和季仲陽的關系倒是突飛猛進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季仲陽和我在很多思想觀念和生活習慣上都很合拍。我們倆戀愛談了一年不到,就順風順水的結婚了。
結婚三年以後, 我在季仲陽的錢夾夾層,發現了一張我初三時候的照片。
那張照片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是從我們學校初三畢業生的大合照上剪下來放大的。
照片外面雖然被人用心地包好了塑封,但還是看得出來有不少年月了,邊緣因為摩挲太多次,甚至有些發黃卷曲。
照片的背後, 被人用鋼筆仔細地寫著「寶貝」兩個字。
這一刻我突然回憶起了我和季仲陽見面的那個晚上。
為什麼他沙啞著聲音準確地叫出了我的名字,為什麼他對我提出的無理要求欣然答應沒有掙扎,為什麼那天過後他會厚著臉皮地和我糾纏……
原來一早開始,一切就已經有跡可循。
原來, 我從來不是什麼廉價的替代品,我一直是某個人,偷偷放在心上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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