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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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太偏,沒削下肩膀實在可惜。
深沉夜幕中,衝天的火光美得驚人。
隨行的人給我遞上一個方盒,最能要陳國命的東西,都在裡面了。
來人身形隱於夜幕中,端正朝我跪下。
「盧都督,你說我阿娘阿姐能看見嗎?」
盧今烈起身,望向遠方的齊王宮。
「王後和公主都在天上保佑您呢,您隻管發號施令,末將就是您的刀。」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見盧今烈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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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將我抱在懷裡,他也是這樣跪在阿娘面前。
他是烏孫最勇猛的男兒。
阿娘被送去與商聯姻,他去齊國做了將軍,從那之後商齊再無戰事。
後來阿娘身殒,齊國分裂為陳齊兩國。
他跑到西南,遵循烏孫舊俗為阿娘守著魂靈。
盧今烈是阿娘為我留下的最鋒利的一把刀。
他比我更想S了傷害阿娘的人。
滅了齊,陳的對手隻有商了,我沒必要再跟陳安虛與委蛇。
接下來要想的,是怎麼引火北燃。
想到這,我不禁笑出聲來,燃起一盞孔明燈。
不能陪你的太子表哥共苦,怎麼坐上王後的寶座呢?
這一夜,星鬥滿天,東風呼嘯。
京城的王公貴族落入一片恐慌之中。
國Ŧŭ̀⁹公趙府的大門被燒得焦黑,鑲金檀木匾轟然墜地。
13
這一戰,陳齊損失慘重,齊都南安哀鴻遍野。
而上京趙家一夜之間幾乎被滅了族,聽人傳來消息說那叫一個血流成河。
隻是我並未對趙家有下如此S手之意。
原以為是趙徽的手筆,但他的來信隱約透露著一絲掩飾。
回商的路上,我聽見陳王要去泰山封禪。
青柳端著一杯茶,對此嗤之以鼻。
齊國被滅得倒是快,但陳齊兩國之間有太多隱患。
陳王卻志得意滿,並不把這些問題當作一回事。
邊境的小國被他挨個訛了個遍。
還迫不及待跑去泰山封禪。
陳安多次進言被駁,苦不堪言。
果然呢。
權力的誘惑不是誰都能架得住的。
大批的人才珍玩如流水一般湧進這一所皇宮。
皇帝被金燦燦的財寶迷了眼時,這個國家注定不會長久。
當年意氣風發想要建立新王朝的草莽英雄,也被權力銷盡了傲骨,再也看不見白骨於露野,千裡無雞鳴。
父王來了一封信,喚我盡快回國,有要事商議。
等我回去後,卻等來去陳和親的消息。
「孩子,你能明白阿爹的苦心嗎?你也不願再看見百姓流離失所,所以現下和親才是最好的法子。我兒,委屈你了。」
父王眼中含淚,面露不忍,好像一夜間蒼老了十歲。
連身邊的內監都抹抹眼睛。
隻是我們都知道,最是無情帝王家。
當年先帝立有太子,父王不甘居於人下,聯合了齊軍在天狩那日宮變,許候景稱帝之後送上邊塞十五城。
但不知太子從何得了消息,暗中策劃反擊。
本來他可以帶著我和阿姐阿娘一起走。
但為了不讓太子抓住把柄,帶走了全部兵士,留下滿府的家丁和我們母女三人。
我永遠記得那天屍橫遍野的王府。
阿娘被凌辱致S。
阿姐被活生生扯斷了雙腿丟在地上踩S。
阿姐甚至沒有一口像樣的棺椁。
我被藏在馬食槽,目睹了她們的慘狀,回去後瘋傻了三年。
父王為了自己,終究是要再一次棄車保帥。
不過我再也不是那個在馬食槽被嚇傻三年的孩子。
他的如意算盤,終歸是要落空了。
自我痴症大好之後,聰穎過人,父王將我培養成S人的刀,對我灌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思想。
我這樣的人生下來就是為了犧牲的。
不僅我,阿娘、阿姐、我的手足同胞,都是為了他的霸業而生。
可是,憑什麼?
聖人並未說明誰是君,所以這個君,人人當得。
從前我和陳安之間,是為出降。
而今陳王派的人來,卻希望和親。
且不說我當時當著陳安的面S了候景,給陳國帶來多大的損失。
單我全身而退回到商這一點,就夠他們將我拆得骨頭都不剩。
我的好父親還真是替我著想。
本以為陳齊之間能多拖些日子,隻是算漏了父親這一環。
我自嘲地笑了笑,將袖中的小銀刀丟進鐵水中毀了。
打贏了齊,就以為能一步登天嗎?
總有人認不清自己Ŧŭ̀ₓ是山雞ťû³還是鳳凰。
婚期將近,商國依然沒有動靜。
沒幾日,前朝的氣氛就開始異常緊張,商陳之戰一觸即發。
我在花園嗑瓜子,逗弄著新得的鸚鵡。
「要打起來了,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
「商不會輸的。」
哥哥饒有興味地看著我,面上噙著笑:
「怎麼說?」
「江南剛剛統一,陳又忙慌打著天子的旗號將周邊敲打一遍,趁火打劫到我們頭上,蠢,齊國官兵尾大不掉不去清理,反而將手伸到外族,壞。又蠢又壞,怎麼配贏?」
14
商陳兩國打了快十個月,僵持不下。
陳國的傷亡更慘重些。
但因後方優勢,如一塊狗皮膏藥黏在北境。
是日,我修書一封,讓陳安到邊境與我密會。
我帶上帷帽,侍女滿眼憂色:
「公主,您就這樣過去,萬一陳安對您動手……」
「你放心,我不會隻帶一個人過去的。」
我確實沒隻帶我這一個人過去。
還帶了商國的邊境布防圖。
戲隻有做得越假才越真,有的時候反其道而行之,遠比順水推舟來得有效。
我按捺不住S了候景,S了就S了。
之前反復多次向他暗示過我的S心,他尋不到我的錯處。
而我為何會回到商,跟商國的邊境布防圖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太在乎過程這種細枝末節的事不是一個打天下的君王該有的心理。
所以當陳安看見我淚眼婆娑地說著事先準備好的臺詞時,他還是假裝猶豫了一陣,而後將布防圖收進懷裡。
「陳郎,你相信我,此次齊國之行我隻是想為你做更大的事。」
我哭得梨花帶雨,他亦滿眼深情,將我發絲攏到耳後,然後擁我入懷對我說:
「阿寧,等我來娶你。」
我輕輕撫上他的背,手中的香料順著他衣料上的體溫逐漸消失。
來時有多怒氣衝衝,離開時便有多柔情繾綣。
真是不擇手段。
我笑著看向陳安離去的背影,期待接下來的惡戰。
前線潰敗的消息接踵而至,陳軍勢如破竹。
就在陳安帶領陳軍又破一城時,民間傳出這樣一句谶言:「天下將一,蟲豸食之。」
不出意外,陳安背後的香要發揮作用了。
聽前線來報,陳國太子身現異象,一覺起來昆蟲爬了滿床。
陳軍以為不詳,將被褥衣裳一把火燒了幹淨,不久谶言就流傳到軍中。
陳國軍心更甚,認為天子降臨,此戰必勝。
陳王此時卻急召陳安回宮,陳安不聽,固守前線。
魚腹丹書,篝火狐鳴。
「兒啊,這回是天佑我大商。」
父王多日未曾舒展的眉頭終於展開。
我躬身道賀,未置一詞。
愚蠢的人總愛把無法解釋的事劃給上天,總以為得失皆是天道。
可真正書寫天道的,最後還是人。
這天下走勢如何,歸權在我。
15
陳國內讧,商陳已有三月未曾再戰。
與陳安再見時,他是君,我是臣。
陳安篡位,陳王被軟禁在宮,宗室歸順者外放,反抗者S。
言官撞柱S諫者數人,朝堂風聲鶴唳。
好一番大戲。
父王上前線親徵也沒能抵擋「天子」的攻擊。
和親之日從三月之後慌張提至十日後。
我的陪嫁東拼西湊,對一國公主來說,少得可憐,連嫁衣都是工匠趕制而成。
倒是陳安給足了排面,十裡紅妝在城門迎親。
不過我並沒有見到這樣的儀仗,車馬將至上京時,我被人悄悄綁走了,無人發現。
再度醒來,我發現被趙冉竹關進了監牢。
她身著貴妃服制,華美無雙,和陰暗的監牢仿佛兩個世界。
我揉了揉腦袋起身:「趙冉竹,就算你不綁本宮本宮也會來見你,何必如此麻煩。」
她挑了挑眉:「你都知道了。」
「猜的。」
說話間,我卸下了腕間的鐵镣銬,拉了張凳子坐在她身邊。
「本宮不僅知道你屠了趙家,本宮還知道你是趙徽故意換去大房的女兒。」
趙冉竹面上有些驚訝,但很快反應了過來,自嘲地笑了笑。
「我做事都這麼明顯嗎?」
「是你目的性太強。」
在趙家被屠的消息傳來後我就開始懷疑趙冉竹,隻是我一直將她排除於計劃之外,並未多留心。
而收到趙徽的那封信後,我已經猜出了七八分,
趙徽獨女溺亡,大病一場後性情沉默,不似從前那般意氣風發,唯獨對大房的女兒趙冉竹疼愛有加。
人們都說他是看見趙冉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是也不是。
趙冉竹會開一石的龍甲強弓,趙家大房決計是不會教的。
唯有趙徽習得。
趙冉竹從小飽讀詩書,精通策論,心懷天下,也是趙徽的手筆。
如今趙冉竹找到我,很快便說明了來意。
屠了趙家是一方面,當今三國鼎立,未逢明主,有識之士皆隱於山林避禍。
她結識了一批,再加上親爹趙徽,將籌碼都押在了我面前。
「我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安於後院之人,如今天下戰亂,黎民流離失所,長寧,帶他們安定下來。」
她將玉牌放在桌上,站在我面前,目光堅毅。
這樣的眼神,自阿娘離世後,我很久沒再見過了。
一瞬間似乎渾身的血液都在向心口湧去。
我的心,久違地狂蹦亂跳起來。
這些年踽踽獨行於黑暗的日子,我早已習慣了獨自面對。
阿娘說這世上還有不甘屈服於命運的女子。
囿於深宮的她沒能看見,我見到了。
等全部籌劃完畢後,安插在陳國的眼線「無意間」發現了我的蹤跡。
我吃下了假S藥,偽裝了傷口。
陳安匆匆趕來時,我渾身血汙,奄奄一息。
他哭吼著將我抱回皇宮,身上還穿著朝服。
我被太醫不眠不休診治,補品流水一般送進我的宮殿為我續命。
闔宮上下都陷入緊張的氣氛。
這個節骨眼上,國公府裡又被告發豢養私兵。
我醒來之時,陳安衣不解帶在我身邊守著。
趙冉竹在門外磕頭。
侍女說她磕了滿地的血。
陳安眉頭緊鎖,似乎對趙冉竹的去留舉棋不定。
我看著他,心下惋惜。
這樣會演戲的人,為何不投生在戲班子裡。
國公趙府倒臺,陳安欣喜還來不及,居然還會為之難過。
他可不是這樣心善之人。
上位前他借著國公府的勢力做了多少事。
上位後他就有多忌憚國公府。
而今我在和親的車隊公然被擄走。
商陳的軍隊都是S的嗎?
無非是陳安想借機發難。
如果我沒熬過,S了,他不僅能鏟平國公府,還能借此敲商國一筆。
如果我沒S,沒S就更好了,還能繼續為他牟利。
國公府這一遭算是徹底完蛋了。
不過他以為能換個倚仗,妄圖通過三兩句情話讓我獻上商國的全部勢力,未免太異想天開。
陳王未立中宮,宮人們紛紛以我為尊。
我讓陳安將趙冉竹交予我處置。
似乎又回到了最初來陳國的樣子。
隻是陳安權勢滔天。
他說等戰事平定後要帶我回烏孫看看。
烏孫是我阿娘的母族。
我假裝驚訝於他的細心,對他愈加百依百順。
他擁我入懷,極盡溫柔,說:
「我們一直這樣下去好不好?」
16
我假裝不知道他對商國的虎視眈眈。
當初我的親衛靳衡說得對,我這是在引狼入室。
陳安的胃口逐漸變大。
完全不是一個齊國能滿足的。
他拿著我的布防圖,春來Ţŭ⁽化雪之日,劍指北境。
全宮上下的人得了陳安的授意都瞞著我。
我很配合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陳安每日依Ṫü₉然來我宮裡,有時剛坐下就被叫走,有時待了半日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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