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嗎？」

「不應該是陳嘉嗎？」

 

18

 

霍臨又黑臉了。

 

他留下一句「陳嘉是誰，與我何幹？」

 

然後頭也不回地下了馬車。

 

我撩起簾子看他離開的背影，還大叫了一聲：

 

「不是，你怎麼又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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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處傳來他很大的一聲回應：

 

「霍某怎敢生氣，既然皇上日日嘴邊掛著別人，想必也不需要霍某了。」

 

我腦子亂成一鍋粥了。

 

馬車倏地停下。

 

侍衛小聲詢問：

 

「皇上，咱們要去追霍大人嗎？」

 

我看見他就一股無名火。

 

「追個屁。」

 

「一個兩個都有病。」

 

侍衛回話：「霍大人確實染了風寒。想必是剛剛落水，又急忙抱著皇上在院裡找幹淨衣服，結果衣服就一件還給了皇上穿的緣故。」

 

我抬腳就踹了車門一腳。

 

「要S啊，不早說！」

 

馬車急忙掉頭。

 

「快點的。」

 

19

 

「籲——」

 

車停下來了。

 

我撩起簾子就看著正負氣怒走一公裡的霍臨。

 

「霍大人，要不上車吧。」

 

「你生病了，我會擔心的。」

 

他淡淡撇了我一眼：「皇上竟然還會擔心霍某嗎？」

 

「這說的哪的話，你的身體健康就是我梁國子民的福分。」

 

他嗤笑一聲，繼續大步往前走。

 

「皇上請回吧，霍某的身子硬朗著呢。」

 

「如若皇上心心念念的陳嘉姑娘落水，也是有力氣救上來的。」

 

「大膽！」我怒拍窗框。

 

霍臨終於停下腳步。

 

當街單膝跪地，眼神陰鬱說道：「霍某衝撞了陳嘉姑娘，請皇上恕罪。」

 

我算是聽明白了。

 

原來他不喜歡陳嘉啊。

 

那我這麼強硬地安他頭上，怪不得會生氣。

 

我下了馬車，怪不好意思地攙扶他：「朕不提陳嘉姑娘了，行不行？」

 

霍臨站起來了。

 

「哦。」

 

「天已黑，皇上請回吧。」

 

然後他又頭也不回地邁步往前走。

 

「不是，又怎麼了？」

 

「霍某有要事回府一趟。皇上不必相送。」

 

蹭地，我腳底生寒。

 

回府？

 

今天這麼惹他生氣，難不成又是去找那些個幕僚說怎麼S我？

 

補藥啊補藥啊。

 

這特麼的什麼任務啊，我到底該做什麼才能不讓他S我啊！

 

「霍臨，再見，還會再見嗎霍臨？你還會回來嗎？」

 

「霍臨，再見的時候刀溫柔一點好嗎？」

 

「你的世界以後沒有我了，沒關系，你要自己幸福啊霍臨！」

 

侍衛將我扶上馬車。

 

貼心帶話。

 

「皇上，霍大人說換洗一套衣服就來。」

 

「讓你好生在宮裡等著。」

 

我又簌簌掉小珍珠。

 

「好啊好啊。」

 

今晚就能S了。

 

我可太開心了。

 

20

 

我滿臉憔悴地坐在榻上。

 

伺候我的人一批又一批地送來折子。

 

前些天，為了不讓霍臨S我，我那叫一個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啊，晚上熬夜批折子。

 

「都～是～假～象～」

 

他該S我還是S我。

 

我抱著被子晃來晃去。

 

等S原來這麼煎熬啊。

 

忽而外面大喊：

 

「走水了！走水了！」

 

門忽地被推開。

 

下人們湧進來。

 

「皇上！隔壁寢殿燒起來了，您快些離開這兒吧。」

 

我瞧瞧外面火勢。

 

一動不動。

 

反正是S，燒S捅S都一樣。

 

「欸，你們去救火就行了，一時半會燒不到這裡。」

 

「我等著霍臨來。」

 

底下的人著急大喊：

 

「皇上，火勢越來越大，快燒到殿裡了！」

 

「皇上，您再不走可就真的來不及了呀！」

 

「皇上，您別跟奴才們玩鬧啊，性命攸關，可不能兒戲啊！」

 

「求您了，您快離開這兒吧！」

 

我有些無奈。

 

我不走，他們肯定也不敢逃。

 

於是，我站起身來。

 

「燒這麼厲害，你們先去拿些水來救救火，我現在就出去。」

 

有幾個宮女要留在我身邊。

 

我裝作不耐煩揮手。

 

「守在朕身邊有什麼用，你們還能扛著朕跑不是？」

 

「外面火勢嚴重，急需人手，你們快去幫忙！」

 

宮女們面面相覷。

 

「快去啊！」

 

她們走了。

 

前腳走，我後腳直接把寢殿的門關上。

 

然後毫不留戀地回頭往榻上走。

 

當初我穿書過來時，也是躺在這張榻上。

 

門外騷動。

 

宮女們急了。

 

拼命拍打著門。

 

「皇上！皇上！快開門啊！」

 

「不要嚇小的們啊。」

 

她們都急哭了。

 

用身體在撞門。

 

心裡惆悵半分。

 

我在現實世界沒爹沒媽，穿書之後也享受到了被人惦記的生活了。

 

雖然是被迫的，但也算是圓滿了。

 

於是我抄起筆，一字一句寫下。

 

【朕昔困於火海，實乃朕自主之決，與諸宮女、侍從下人毫無幹系。朕念彼等侍奉之勤，皆為良善，並無過失。今特頒此詔，後世子孫萬不可因朕此遭，將彼等無辜處S。如有違者，國法難容，祖宗難恕。】

 

最後一字，收筆。

 

門外騷動聲突然變得巨大。

 

「霍大人！」

 

21

 

門被踹開時，我正坐在榻上。

 

霍臨提著刀跑進寢殿，終於跑到我面前。

 

他一步一步走過來。

 

刀刺啦在地上，濺出火星子。

 

我閉眼。

 

突然就暈過去了。

 

暈前，我好像聽到撕心裂肺的一聲痛喊:

 

「阿逸！」

 

22

 

再睜眼。

 

眼前霧蒙蒙的。

 

「醒了！醒了！皇上醒了！」

 

「都出去。」

 

我眼神逐漸清明。

 

好像是霍臨的聲音。

 

偏頭。

 

還真是霍臨。

 

「醒了？」

 

我蹭地向後拱。

 

不是，我還沒S？

 

我還沒穿回去嗎？

 

霍臨皺著眉，抬手護著我的頭。

 

「怎麼了？」

 

我支支吾吾半天：「你沒S我？」

 

霍臨脊背繃緊，手指緊緊握著，漆黑如墨的眸子內蘊藏著想要毀天滅地的狂暴氣息。

 

「你瘋了？」

 

他咬牙，一字一句：「梁逸，我在你心裡就是這種人？」

 

直呼皇帝名諱，霍臨這是第一次。

 

他的眼神陰沉得可怕。

 

好像能把我吞下去一般。

 

突然，脖頸間一股猛力帶著我向霍臨靠近。

 

柔軟的後頸在霍臨經年操練生起繭的手裡摩挲。

 

此刻，我和他的距離咫尺之間。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面龐上。

 

我呆了。

 

「你將我推與他人，暗中撮合我與旁人，甚至自困於火海，我以為你是試探，沒想到……」

 

他深吸一口氣，咽下胸腔中的鬱氣。

 

「沒想到，你是不知我心悅於你，甚至還覺得我要S了你。」

 

「梁逸，你這般遲鈍還真傷人。」

 

我瞳孔驟縮，心在撲通撲通地狂跳著。

 

霍臨……他喜歡我。

 

23

 

我怔怔望著他。

 

鬼使神差般開口：「霍臨，我是男的。你討厭男人。」

 

他嗓音喑啞：「是男人，我也認了。」

 

俊臉在我眼前放大。

 

霍臨呼吸急促。

 

捏著我的後頸，便吻了下來。

 

唇柔軟的觸感一時讓我腦子宕了機。

 

像是電流，酥酥麻麻從脊背升起，直通腦中。

 

……

 

我自小孤苦無依一個人長大。

 

沒見過父母相愛的樣子，更沒敢奢侈過自己會被愛。

 

所以我愛上了磕 cp。

 

那些被放大的戀愛細節，或是輕輕的觸摸都能讓我心動，磕生磕S。

 

如今，我戰戰兢兢防著的人，告訴我說，他的靠近不是來S我的。

 

而是來愛我的。

 

這比我磕到真的還要頭暈目眩。

 

一吻之後，霍臨溫柔地看著我。

 

「直呼了皇上名諱，皇上不會賜S我吧。」

 

我一時臉紅。

 

怎麼會有人親完之後，還這麼厚臉皮撩人呢？

 

「霍臨，為什麼？」

 

「為什麼喜歡的是我？」

 

「又為什麼，我是男人，你也喜歡？」

 

我從未被堅定選擇過，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

 

霍臨沒給我虛浮的答案。

 

他想了半天。

 

「或許是我那幾日沒上朝，你來我府中找我，還說擔心我的時候。」

 

「也或許是，更早之前，你在說要把我們二人湊一對時，日日夜夜差人來問候我的時候。」

 

「我自小身邊流言蜚語，沒見過母親，父親又……從沒有人關心過我，除了你。」

 

霍臨滿目柔情：「那晚我宿在你殿中，其實一夜未睡，看你為我掖被，又抱著哄我，嘴裡還念念叨叨說不能讓我冷著。」

 

「我描述不出來那種感覺，隻覺得心裡很暖，很開心。」

 

「誰人能想過，我手握三千禁軍，日日被別人捧著，心裡卻被別人一句無足輕重的問候給暖到，甚至還愛上了這種感覺。」

 

我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我是害怕他S我，我才關心他的。

 

不過，不論怎麼樣。

 

我隻知道，我們是一樣的人。

 

像兩隻流落街頭的流浪貓找到熱源，努力靠近。

 

他說他心悅於我。

 

但我分不清我的靠近是否是喜歡。

 

所以我說：「霍臨，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你。」

 

他沒有著急：「日子還長，你慢慢想。」

 

24

 

霍臨在我寢殿裡住下了。

 

這次是他主動留宿，甚至還要爬我的床。

 

「霍大人，你好生膽大啊！爬龍床可是S罪。」

 

霍臨大手揉著我的後頸，慢條斯理地說：「可以啊，我願意S在溫柔鄉。」

 

於是，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

 

我雙手抵住他胸口，推開一點。

 

喘了一口氣，緩過來後，我悄悄在他耳邊說：

 

「霍臨，其實我是女生。」

 

就在那日從火場裡救下來之後。

 

我出恭時，突然發現自己恢復了女身。

 

千呼萬喚，彈幕問這是怎麼了？

 

結果眼前竟然沒有一條彈幕。

 

據說是我那天在火場裡呆得太久，把穿書系統燒壞了。

 

現在正在維修。

 

沒有人監視，所以，我可以放心大膽地承認, 也放心大膽地對霍臨上下其手。

 

但霍臨沒有想象中的那副驚訝。

 

隻低頭含笑。

 

「笑什麼？」

 

他不語。

 

眼前突然一陣亮光。

 

【系統維修成功，彈幕恢復正常。】

 

下一秒, 鋪天蓋地的彈幕湧在眼前。

 

【憋S我了, 我終於能發出去了！】

 

【小皇帝啊，霍臨他知道你是女生了，他早知道了！在救你落水時他就知道了啊！】

 

【那天他跟你鬧小脾氣，你遲鈍到都沒看出來他在吃醋，他回府也不是為了跟幕僚說怎麼S你的, 隻是為了回去打包行李在宮裡和你常住！】

 

我愣住了。

 

【不隻是這次, 還有上次你說要把自己和他湊一對，他當天連夜回府跟幕僚聊的事情。涉及劇透，當時他直播間被禁音了，我們都沒能聽到, 可是前兩天我們回去看回放, 發現他聊的根本不是怎麼S你, 而是問幕僚這是真的嗎？】

 

【他那天穿的一身紅衣, 也是讓府裡的人連夜拿回來的, 就是為了在你面前孔雀開屏。】

 

【落水救你上來後, 你還要把他推到別人身上，他氣瘋了，回去的路上都在暗戳戳委屈說你沒良心, 結果回了府邊給你打包糕點邊搬空家裡要找你「算賬」。】

 

【對對對, 其實他早就知道有人落水了，但他沒打算過去, 想原路返回找你，結果你直愣愣從他面前栽進水裡, 他想都沒想直接跳下去救你了。】

 

【啊啊啊磕S我了，當時你寢殿著火, 說完等霍臨後，下人們就去找霍臨了，霍臨得知, 在路上狂奔, 把自己摔了兩個跟頭，看見你把自己關在火場裡，他快嚇S了。】

 

【還有還有, 你那晚跟八爪魚一樣睡他身上，他羞羞都立了，所以一晚上沒睡覺，凌晨就跑出去晨練了……該用戶已被禁言。】

 

我老臉一紅。

 

視線慢慢向下看。

 

霍臨縮了縮身子, 眼神不自然：「怎麼了？」

 

我指了指：「這次我沒趴你身上，怎麼也有小帳篷啊……」

 

身邊的人呼吸急促起來。

 

手攀在我脖頸上。

 

一路向下。

 

堪堪握住細腰。

 

他舔了舔我耳垂, 聲音勾魂攝魄：

 

「皇上體貼民心，能不能也體貼體貼我？」

 

……

 

窗外海棠花被風吹得花身一上一下。

 

花蕊被強風戳開，瓣瓣綻放。

 

直至後半夜, 雨點淅淅瀝瀝打在花瓣上。

 

淌下一滴一滴晶瑩的水。

 

……

 

汗湿滿背, 霍臨擁著我。

 

我窩在他懷裡大口喘著氣。

 

心裡一陣歡喜。

 

他問：「喜歡嗎？」

 

我捏住眼前一顆「紅點」, 揉搓一下。

 

「喜歡……再來一次好不好？」

 

彈幕瘋了：

 

【有什麼是會員不能看的？】

 

【我要看具體內容！！！】

 

【把我家小皇帝迷成啥樣了，求求了再來一次讓她爽飛天吧。】

 

霍臨笑了：「我是問你喜不喜歡我？」

 

逗我，沒意思。

 

我直接翻了個身, 背對著他，懶懶說道：「不知道啊。」

 

霍臨的身子又貼上來：

 

「再來一次是不是就能知道了？」

 

我往後蹭蹭：「再說吧再說吧。」

 

他的手遊蕩在我腰上，聲音性感至極：

 

「那就這個姿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