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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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進的腳步登時一頓。
「周凡……宮廷玉液酒?」
「什麼?」周凡擰眉催促:「其餘話等會再說,我快撐不住了,我……」
他的話戛然而止。
周凡還大張著嘴,他緩緩低頭。
看向自己心口那長矛般的黑霧。
然後面朝下重重倒地。
露出他身後娜塔莎那腼腆的微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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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地球】:啊啊,一妻就這麼S了一夫
(華國):啊啊啊啊啊啊周凡!!!!
(華國):別叫了,那不是周凡
【非地球】:啊?
娜塔莎向前一步,我本能後退。
但她隻是用腳踢了踢屍體,將「周凡」翻了個面。
露出印渡男選手那張S不瞑目的面孔。
「顧棗,你是看出他的易容異能了嗎?」娜塔莎好奇地看向我。
「我沒看出來。」我低頭搖了搖,心底五味雜陳:「隻是他沒對上暗號。」
「你們之間居然還有暗號?」娜塔莎驚呼一聲,表情羨慕:「真好啊……那我能和你有一個嗎?」
我這才抬頭看向娜塔莎:「這不算是我和周凡之間單獨的……」
但要解釋起全華國人共同使用的幾個接頭暗號也太麻煩了。
我幹脆說:「當然可以,你想用什麼暗號?」
娜塔莎眼睛亮了亮:「真的嗎?你真好。」
我好不好不敢說,我隻清楚現在我最好哄住這尊大佛。
否則憑她的異能,用黑霧對我「掏心掏肺」也是順手的事。
「讓我想想……『蠢東西』怎麼樣?」
暗號一般不都該上下兩句嗎?
而且這還是罵人的話,對著對著暗號就在街上吵起來了。
但我當然也不會反駁,隻管點頭:「挺好的。」
娜塔莎略顯羞澀地笑起來。
我忍不住問她:「娜塔莎,你為什麼和我這麼……親近?」
「因為你是這裡唯一的【善良】啊。」娜塔莎說得理所當然,「我覺得善良是人類最美好的品質。」
她低下頭,「我出生那天,是莫撕科冬天最冷的時候,我父親也在那天拋棄了我和母親,家裡窮,所有人都欺負我,欺負我母親,但母親說,要感謝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因為是他們讓我成長。」
我一愣,下意識想反駁。
可目光卻不由得落在她右臂上的金屬勳章上——
她的品質是,【寬容】。
娜塔莎接著道,「母親也說,更要珍惜那些善良的人,因為在這個時代還能保持善良,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可我從來沒遇見過真正善良的人……」
「直到我在這遇見了你。」
她對我露出微笑。
「所以我很珍惜。」
我徹底愣在那。
我不善良。
至少我的善良完全是出於功利。
小時候我每天和太陽公公問好,隻是希望屏幕外的觀眾能喜歡我。
喜歡我,拯救我,換走我手中痛苦的家庭情景劇劇本。
誰知裝的時間長了,我也逐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我不再寄託希望於屏幕外不存在的觀眾。
但我還是偶爾期待能有人喜歡我。
能喜歡我,看見我,理解我。
所以我才會在網上分享小時候的糗事。
誰知現實比我看過的所有情景劇加起來還誇張。
頭頂的宇宙裡真的存在觀眾。
而我的一舉一動在祂們眼中都不是白費。
片刻後,我終於能開口:「我不……」
「原來是這樣——你在外星人那受歡迎的理由還真是單蠢得令人發笑。」
循聲望去,薩拉站在岔路盡頭,嘴角掛著殘酷的笑容。
而在她手中,獵槍槍口正對準身前周凡的太陽穴。
周凡身上那件原本純白的運動服此刻已被鮮血徹底浸透。
殷紅的顏色觸目驚心,根本看不出他具體傷口在哪兒。
但看見我,周凡還是擠出聲音:「快……走……」
「別著急,顧棗。」薩拉從後握住周凡的肩膀:「你的這隻『忠犬』還能救,但不是現在。」
薩拉看向我:「他發現了迷宮出口,但他覺得自己活不長了,所以一定要回來護送你們華國最後的希望離開。」
「結果他半路被日翰意三國的選手聯盟堵了,我順手幫他解決了她們,那作為報答,告訴我出口在哪很合理吧?」
「但他滿腦子都是找到你找到你帶你走,和祖國祖國人民人民,吵得我真想一槍崩了他。」
薩拉深深嘆氣,「所以這樣吧,你和我一起走,他就沒別的想法了。」
娜塔莎移步擋在我前方:「你這麼強,為什麼不自己去找出口?」
「……」
「為什麼不說話了?很難回答嗎?」
「……因為我他媽是個路痴行了吧?」
薩拉惱道:「再這樣兜兜轉轉下去,我能把整個迷宮所有人都屠幹淨,但就算那樣我也出不去,最後不是渴S就是餓S,有什麼用?!」
「哦。」娜塔莎若有所思:「難怪你瞬移起來總是橫衝直撞,原來是沒方向感。」
「閉嘴,魔女。」
薩拉翻白眼:「別動什麼歪心思,你的黑霧沒我的子彈快,更何況——你以為你在『珍惜』的什麼好東西?」
薩拉說著看向我,表情格外諷刺。
「讓我告訴你吧,她是能以『不能見S不救』為由佯裝不計前嫌的人,是能在對方瀕S時鎮定自若榨幹對方最後一點生命的人,是明明被品質懲罰而還能表演成是因為救人虛弱的人。」
娜塔莎微微蹙眉,「瀕S時……你是說翰國那個【樂觀】?」
「對,讓我說得再明白些吧。」薩拉道,「外星人被騙了,其他選手也被騙了,所有人都被騙了。」
「我們的【善良】,根本就不善良。」
娜塔莎怔怔轉向我,那雙淡綠色的眼眸裡一下子空了。
宛若從內被徹底擊垮,回到那個將人凍僵的冬天。
而我也已經無暇顧及。
我終於明白,【智慧】S前寫下的那個『讀心』——原來是她。
薩拉真正的固定異能既不是瞬移也不是肢體獸化。
而是讀心。
難怪從一開始薩拉就對我各種針對,即便斷了左手也不敢讓我接觸治療她。
一切都是因為,薩拉早已站在了一個全知視角。
那才是真正危險的存在。
「【智慧】那家伙居然還有力氣留下提示?倒是頑強。」薩拉再次讀心,輕蔑挑眉,「隻可惜太晚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小伎倆不堪一擊。」
我抬起頭,目光觸及兩側的金屬牆壁上的彈幕。
:天吶,真的太可怕了
:這種陰的壞比明著壞可惡一萬倍
:原來棗棗寶寶的人設一直是裝的啊,總覺得有些失望呢
:不過能從小裝到大還毫無破綻,這也算一種人類的「本事」吧
:被薩拉SS的人明明是顧棗的幾倍,為什麼沒人指責薩拉
:那不一樣,顧棗這是對他人信任的辜負與欺騙,是徹底的背叛
震驚、譴責、改觀、爭論、失望、失望失望失望。
不同 IP 的文字密密麻麻,如潮水般層層疊疊。
將我的整個視野填滿,壓得喘不過氣直到……
【華國】:我理不出對錯,分不清黑白
【華國】:我隻知道我愛你,不論你代表什麼
【華國】:對我而言這就是最重要的,姐姐
「……」
這就夠了。
薩拉最後瞥了眼彈幕,嗤笑一聲:「看來不管人類還是外星人,都總是苛責善意,放縱惡念。」
「顧棗啊顧棗,你知道你為什麼痛苦嗎?因為你的善良和惡毒都不夠純粹。」
她說:「走吧,你們已經輸了,別再浪費時間了。」
18
全部物資和武器都被薩拉繳獲。
薩拉也隻讓我給周凡做了最初步的止血,確保他不會立刻S就喊停。
接著薩拉就挾持著我,讓周凡在前面領路。
娜塔莎則丟了魂一般遠遠跟在最後。
然而當迷宮那被三米多高的厚重木門堵得嚴絲合縫的出口映入眼前時。
已經有了另外兩個人站在那。
「——薩拉。」
漢斯立刻警惕地端起手中的十字弓。
他身邊的威廉看向遠處的娜塔莎,立刻放出能量盾:「你們結盟了?」
薩拉回頭看了眼,「嘖」了聲,「真是陰魂不散。」
而娜塔莎毫無反應,她靠著牆,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薩拉的槍口掃過眾人:「來吧,是我把你們都S了然後開門出去,還是你們現在就滾?」
漢斯卻紋絲不動:「憑你一人打不開這木門的,我和威廉都試過了。」
薩拉咋舌,「所以又要合作?這套路那些外星人還玩不膩?」
回答是默認,但也沒行動,對峙一時陷入僵持。
直到我忽然開口:「……你們相信這場遊戲真的能決定人類的命運嗎?"
「遊戲不能,但我能。」薩拉哼笑,「第一個走出迷宮的人能設計最後一輪遊戲——規則掌握在誰手裡,命運就掌握在誰手裡。」
漢斯的聲音有些沙啞:「我考慮不了全人類,但我的祖國經歷過兩次世界大戰。每一次人們都以為那是終結,可我們活了下來並重建一切,這一次也會一樣。」
我隻是搖頭,「不,我的意思是,或許我們一開始就想錯了方向。」
之前在腦海中被掩蓋的念頭愈發清晰,我繼續道,「這場遊戲根本就不會有贏家,祂們隻是在玩弄我們,就像把弄實驗室裡的小白鼠。」
「你哪來的依據?」薩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在遊戲中隨時更新的規則,還有不停制造對立又鼓勵合作,難道不像在實驗中調整變量?」
威廉皺眉,「即便我們是實驗品,那這個實驗的目的是什麼?難道真的隻是為了給那些觀眾取樂?」
周凡勉強站直身子:「一個文明不會隻為了娛樂就大費周章囚禁另一個文明……祂們如此重視這場實驗,就說明祂們對結果也有期待,也在賭某種結果。」
薩拉冷笑,率先垂下槍口:「所以呢?就算知道了這些又怎樣?我們還不是得按祂們的規則玩下去,少說廢話了,先把門打開才是真的。」
但很顯然,我方才的話還是有了影響,僵持終於接觸。
幾人一點點放下武器,接著走向出口的厚重木門。
周凡受傷太重,娜塔莎神遊在外。
最後隻有我、薩拉、漢斯和威廉一同去拉動那巨大的門栓。
而它的重量比預想中的還要沉百倍。
「呃……該S!我開始想念那個珴國的肌肉男了。」
「真諷刺,人類離不開合作,哪怕是在自相殘S前,也要先合作。」
「我們或許是競爭對手,但我們從不是真正的敵人。」
「說得倒好聽,趕緊閉嘴使勁!」
即便如此,每個人還是明顯保留了力氣,餘光觀察著彼此。
門什麼時候會被打開,自己要什麼時候開始攻擊,對方又什麼時候會動手——
終於,厚重的木門被拉開一條縫隙。
白光從中溢出,明亮柔和。
下一秒。
「砰!」「砰!」
薩拉拔槍的動作快到幾乎看不清。
她第一槍對準右邊漢斯的額頭,第二槍卻是射向遠處的娜塔莎。
漢斯也反應迅速,發動重力場讓所有人包括子彈一塊壓向地面。
緊跟著他抽出背上的十字弓對準薩拉,卻被薩拉用讀心全部躲開。
而那邊娜塔莎一聲不響地也加入混戰,無差別攻擊。
威廉立刻用已經被腐蝕一般的能量盾擋開娜塔莎鞭子一般抽來的黑霧。
我先被漢斯的重力場壓到再地,然後又險險避開黑霧,連滾帶爬衝向那邊的周凡。
他的身體已經重度失溫,心跳近乎微弱。
「周凡!堅持住!」
我忙將雙手按在周凡胸口,溫暖的金光溢出,也迅速抽空我的體力。
「不用……管……」周凡勉強出聲。
我騰出一隻手去捂他的嘴,「你要敢說『快走不用管我』『打完這仗我就回老家結婚』這樣的老套 flag 臺詞我就抽你。」
周凡在我的掌心吃力地笑了一下,笑容第一次不再那麼生硬。
「砰!」「鏘!」「砰!」
與此同時,廝打還在繼續。
漢斯的重力場異能是很強,但頻繁使用對他自身的消耗也是巨大。
隨著時間的流逝,漢斯的反應速度明顯減慢,左腹已經中彈。
威廉的能量盾也基本被腐蝕大半,此刻他渾身浴血,狼狽不堪。
最終,漢斯中彈倒下,薩拉立刻將目標對準我。
周凡當即將我推開,御空氣為劍迎了上去。
我也立刻過去撿起漢斯身邊的十字弓。
「砰!」
槍聲響起的那一刻。
子彈在我眼中幾乎成了慢動作。
「顧棗——」周凡大喊。
溫熱的液體濺到我臉上,滲進眼睛裡。
刺痛、辛辣、黑暗。
可預想中的貫穿感和後作用力並未到來。
睜開眼,面前娜塔莎的身體慢慢滑下。
而薩拉已經在重新瞄準我。
我大腦有一瞬的空白,但生存本能還是逼迫我動起來。
子彈在我脖子旁擦出一道血痕,灼燒的焦味立刻傳來,而我已經顧不上疼痛。
「砰!」
又是一聲槍響。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從側面撲出——是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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