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書名:春風皆過客 字數:3703 更新時間:2025-10-27 16: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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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歲的人了,還在被情愛衝昏頭腦,蠢貨。」


 


他反唇相譏:


 


「你醉心權勢,永遠體會不到被人愛的感覺,可憐。」


 


「你從雲端墜入泥淖,餘生隻會被人踐踏,欺辱。」


 


「我會讓你比S了還難受。」


 


他說完後,心情仿佛愉悅了很多,把手松開了。


 


我不停地咳嗽,怔忪了好一會兒。


 


望著裴衍離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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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多年前,我好像救過他的命。


 


他自詡性情中人,對我的救命之恩倒是隻字不提啊。


 


6


 


這日,府上來了兩個人。


 


大理寺卿王大人,御史趙大人,兩個都是裴衍的忘年好友。


 


裴衍吩咐我離得遠些。


 


我躲在後院,隨意撥弄了幾下琴弦。


 


那倆人一把年紀卻耳聰目明,問這美妙琴音是何人所奏?


 


裴衍賠笑:「府上樂姬而已,登不了大雅之堂。」


 


那倆人執意要聽,在裴衍的安排下,我以紅紗遮面,躲在屏風後面,隨手彈了一曲。


 


一不小心將真實水平發揮了出來。


 


他們吃著酒,闲闲聊道:


 


「昔年容欣公主彈過這首《平沙秋雁》,不過本官怎麼覺得,此曲更勝一籌?」


 


「是啊,都說容欣公主琴藝天下第一,怎麼裴相隨便找來的樂姬都……」


 


裴衍輕咳一聲,委婉提醒。


 


兩人擔心禍從口中,及時打住。


 


趙御史於是轉移話題:


 


「容欣公主尊貴無雙,可惜天妒紅顏,不然說不定現在已經是我兒媳婦了。」


 


裴衍放下酒杯,劍眉擰起:


 


「你說什麼!」


 


趙御史還不知這句話在裴衍心中激起的驚濤駭浪,自顧自說道:


 


「容欣公主與我家犬子兩情相悅,兩人私會時被我撞見。」


 


「我氣得想將那逆子打S,容欣公主求情,說她已經屬意犬子是未來的驸馬。」


 


「可惜沒過多久,容欣公主就香消玉殒了,唉!」


 


我心中雀躍,整個人都精神了。


 


可惜隔著屏風,看不到裴衍臉上精彩斑斓的表情。


 


裴衍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趙大人不會想攀附皇室想瘋了吧?」


 


「你小子,怎麼跟老人家說話!」


 


趙御史道:「小兒前陣子娶妻,才把容欣公主當年送給他的香囊扔了。」


 


「……」


 


我給裴衍洗腳時,曾看到他的枕頭邊有個香囊,布料出自宮中,他無比珍惜,想來也是容欣所贈。


 


我十指的動作加快,曲調一轉,換成一首歡快的曲子——《大豐收》。


 


外面的氣氛卻十分壓抑,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掀翻了桌子。


 


裴衍憤怒的聲音傳來:


 


「彈的什麼玩意兒!」


 


「都滾出去!」


 


7


 


兩位大人指責裴衍不懂禮數,拂袖離去。


 


裴衍發瘋,將屋內一應陳設砸了個粉碎,好像忘記了我的存在。


 


我從屏風後轉出,揭下面紗,笑道:


 


「裴相自以為和容欣情深似海,其實從未了解她。」


 


「你手下的爪牙那麼多,從沒讓人監督過她嗎?」


 


裴衍猩紅著眼睛,像要吃人一樣:


 


「我對她至真至純,不屑把這等齷齪手段用在她身上。」


 


「是嗎?那你可被她騙慘了。」


 


我徐徐道來:


 


「《平沙秋雁》是我教她的,你的耳朵不聾,聽得出我與她的琴技誰高誰低。」


 


「向來隻有低處仰求高處,沒有高處俯就低處,憑我的水平,犯不著模仿她。」


 


裴衍好奇:「你當年為何沒有站出來,與她一較高下?」


 


我聳了聳肩:


 


「餘貴妃的生辰宴,我為何要去?她配?」


 


「你在官場上縱橫捭闔,少年得志,是因為你有才華,懂朝堂。」


 


「但你僅限於懂男人,不懂女人。」


 


「容欣要是還活著,能拿捏你到五十歲。」


 


裴衍鐵色鐵青,指著門口:


 


「不用你教我,滾出去!」


 


滾遠之前,我好心提醒:


 


「啊對了,容欣不會針線,你珍而重之的那個香囊,大概是她的貼身宮女佩兒做的,憑她的速度,一天能做好幾個。」


 


「砰!」


 


價值連城的瓷器又少了一個。


 


裴衍一連消沉多日。


 


香囊被絞碎,扔了。


 


放著容欣牌位的屋子被砸了。


 


他下朝後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沒有他的吩咐,誰都不準入內。


 


隻會偶爾喊人送酒進去。


 


他沒空折騰我,但是好像,也沒必要折磨我了。


 


最令人崩潰的不是白月光S去,而是痴戀多年後才發現,白月光不是白月光,而是地上的霜。


 


更可惡的是,騙他的白月光S了。


 


一腔憤恨無處宣泄,報仇都沒地兒報。


 


我趁人不注意,晚上悄悄推門進去,卻沒看到裴衍的人影。


 


過了一會兒,有哭聲低沉而隱忍,斷斷續續,像是從書架後傳出來的。


 


他喜歡看高位者淪落到人人可欺。


 


我也喜歡看到自詡聰明、桀骜不馴之人,失意脆弱的模樣。


 


我坐在梨花木椅上,沉醉在他的哭聲裡,感到心曠神怡。


 


裴衍少年得志,年紀輕輕便已連中三元,二十一歲高居宰相之位。


 


記得第一次見他,是在秋獵圍場上。


 


那年我十六歲,身穿棗紅色勁痩騎裝,背著箭袋,在圍場獵到了最多的獵物。


 


眼見魁首就要屬於我,父皇派人把我喊了去:


 


「扶楹,你一介女流,爭奪第一名有什麼用?」


 


「你二皇兄將來要繼承大統,比你更需要這份榮耀。」


 


二皇兄獲得魁首,歡呼慶賀過後,他們啟程回宮。


 


我心中煩悶,悄悄脫離隊伍,信馬由韁走了很久。


 


不知不覺到了獵場外圍。


 


有人在呼救。


 


循聲望去,樹幹上掛著一個人,被人捆住雙手,在風裡飄來蕩去。


 


樹下有一頭狼,幾次試著跳躍起來,差一點就能咬到那人的雙腳。


 


我搭好箭矢開弓,故意沒有射中它,隻把它嚇跑。


 


接著又一箭射斷繩索。


 


那人穿著一身青色官袍,一看便是讀書人模樣。


 


他見我是年輕女子,從地上爬起後,不敢直視我的眼睛,連忙垂首作揖: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裴衍,是翰林院編纂……」


 


我打斷他的話,拍拍馬背:


 


「趕緊上來,我帶你離開。」


 


「秋獵結束,外面的圍擋撤了,一旦孤狼召喚來狼群,我們的處境就危險了。」


 


他坐在馬後面,好幾次不小心撞到我的後背,次次道歉,然後小心翼翼地跟我保持距離。


 


「姑娘剛才為何故意射偏?」


 


「狼生性記仇,如果我們逃了,狼群發現狼崽子S了,會報復附近的村民,所以不要招惹為好。」


 


「原來如此,姑娘真是心善,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啥?」


 


我正巧甩了一記鞭子,駿馬飛馳,踏過沿路芳草萋萋。


 


耳邊風聲刮過,轉瞬之間已跑出幾裡。


 


8


 


眨眼間,昔日被欺負的少年,已經成了能攪動風雲的一國宰相。


 


酒壇碎裂的聲音把我從回憶中拉回。


 


沉重的書架緩緩移開。


 


我抬頭,裴衍跟我四目相對。


 


他眼眶湿潤,鬢發散亂,白玉般的臉上透著薄紅,似是被酒氣暈染。


 


「你怎麼在這裡?」


 


我揚眉看他,帶著幾分譏诮:「就愛成這副慘樣?」


 


「滾出去!」


 


他指著門口的方向。


 


我不滾,屁股輕輕一抬就坐到書桌上,雙腿搖晃:


 


「裴衍,你今年二十二了吧?」


 


「與你何幹!」


 


「你不娶妻不納妾,原來是為了一個S人守身如玉呀。」


 


他面如土色,這副吃癟的樣子真是讓我開心極了。


 


我繼續火上澆油:


 


「容欣比你們這些男人都清醒。」


 


「她知道,隻要幫二皇兄登上皇位,她成為最尊貴的公主,天底下的男人隨便她挑。」


 


「你們都是她的鋪路石罷了。」


 


「別說了!」


 


裴衍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將我推倒在書桌上,兩眼通紅,SS按住我:


 


「容欣不是那種人!」


 


「你故意刺激我,是不是?」


 


裴衍猛地用力,將我的雙手舉高至頭頂,俯身堵住我的唇。


 


身體劇烈地發抖,散發著濃烈的酒氣。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我敬你愛你,連你的手都舍不得碰,你卻背著我跟別的男人、跟別的男人……」


 


他看起來快要碎了。


 


我罵道:「裴衍,我不是容欣,你給我滾開!」


 


他箍住我的雙手更用力了,低頭堵住我的嘴,亂啃亂咬。


 


掙扎中,筆墨砚臺落了滿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聞聲衝進來的下人目瞪口呆。


 


然後似有所悟般,默默退出去,把門關好。


 


他許久才放開我的唇,哭得滿臉是淚:


 


「我想求先皇給我們賜婚,你次次以自己年紀小為由推脫。」


 


「原來是真的不愛我……」


 


我正愁有氣沒地方撒,索性認下這個身份:


 


「我當然不愛你,這幾個男人數你最好哄,我把你當小貓小狗,開心了就逗弄幾下。」


 


「堂堂宰相被我耍得團團轉,肝腦塗地地為我做事,可真有意思啊!」


 


他被激怒了,雙眼赤紅,捉住我的一隻腳,另一隻手去扯我的裙衫。


 


刺耳的裂帛聲響起,身下有涼風灌進。


 


裴衍頃刻間將我剝得幹幹淨淨,像一頭發瘋的兇獸,恨不能將我吞吃入腹。


 


我痛得渾身發抖,在他肩上掐出血痕。


 


夜色過半,杜鵑泣血。


 


從書桌輾轉到床榻。


 


他把這些年愛而不得的苦楚,發現識人不清後的失魂落魄,以及一腔憤恨,全都發泄到我身上。


 


好啊,一起瘋吧。


 


我是S過一次的人,還怕什麼?


 


9


 


母後曾教育我,人貴知恥。


 


可如果連命都沒有了,我要羞恥心有何用?


 


承砚哥哥不能白S。


 


母後去世後,父皇專寵餘貴妃,也愛屋及烏地寵愛二皇兄和容欣。


 


承砚哥哥和我同是母後所出,彼此相依為命。


 


但是後來,承砚哥哥S了。


 


臉上發紫,一看便是中毒所致。


 


父皇卻讓人草草結案,隻把太子宮裡上下的奴才全部處S。


 


我不甘心,暗中調查,終於把S因查個水落石出。


 


證據交到父皇面前時,他卻看也不看。


 


隻是長嘆一聲,滿臉倦容地倚靠在龍椅上:


 


「扶楹,父皇老了。」


 


「承砚走了,朕比誰都痛心。」


 


「要是再沒了承鞍,朕就沒有兒子了……」


 


我站在御前,恍惚了好久。


 


原來父皇早就知道,承砚哥哥是二皇兄害S的。


 


要是再廢了二皇兄,後繼無人,江山就會落到別人手上。


 


所以他們才會有恃無恐,願意為了皇位冒險一試。


 


他們賭贏了。


 


二皇兄踩在我哥哥的屍體上,從此暢通無阻。


 


我質問,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父皇說:「扶楹,你要懂事。」?


 


我甚至想問,這皇位就非得傳給兒子嗎,一個弑兄的劊子手如何能當執掌天下的君王?


 


但我斷斷不能將這些話宣之於口。


 


於是委婉試探:


 


「扶楹隻恨自己是女兒身,不能為父皇分憂。」


 


父皇隨口應道:「公主能有什麼用,邊疆安定,無需你去和親。」


 


「……」


 


那時我就知道,指望他把我立為皇太女,簡直天方夜譚。


 


餘貴妃是S害母後的兇手。


 


二皇兄是S害承砚哥哥的兇手。


 


李容欣不甘落後,買通尚衣局,用有毒的花汁給我漂染衣物。


 


我將計就計,用花汁引來毒蟲,把她咬S了。


 


那幾年我活得心驚膽戰,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今夜亦不安穩。


 


醒來時,裴衍已經不知所蹤,床榻凌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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