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用三百年尋找復活我娘的方式。

 

直到他身邊頻繁出現一個女子，我突然看到彈幕：

 

【太好了，男主用來救原配的寶物都會拿來救女主寶寶。】

 

【原配不過是個炮灰，S就S了，女主寶寶才是救贖男主的仙女。】

 

【就連原配留下的孩子也會被女主救贖，女主實現無痛當媽。】

 

但是她好像不知道，我爹是個瘋批，我也是。

 

1

 

「我不要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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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掐著腰大聲抗議。

 

我爹身後那隻小仙娥像是被我的樣子嚇到，瑟瑟發抖地縮在我爹身後，可看向我的眼神卻滿是挑釁。

 

爹爹耐心地半蹲下，摸了摸我的發髻，清冷的眸子蒙上一層柔色。

 

「聽話，玉歡仙子無家可歸，讓她留下。」

 

我扯著爹爹的衣袖哀求：「我不需要人照顧，我也可以跟爹爹一起去找辦法救娘！」

 

一提到我娘，爹爹和玉歡的臉色皆是一變。

 

爹爹眸色一暗，玉歡則是憤恨地瞪了我一眼。

 

我娘S於三百年前那場神魔大戰。

 

三百年於其他仙人來說，不過彈指一揮間。

 

可對於我和爹來說，卻是度日如年。

 

他走遍萬千世界、靈山洞府，在三界遍尋復活我娘的辦法。

 

仙翁說，即便有我爹日日心頭血供養，我娘的屍首最多能撐三百年。

 

眼看隻剩下最後半年，我爹眼底愈發S氣沉沉。

 

我甚至覺得，若我娘屍身消散，我爹也會隨她而去。

 

可這次他回來，眼中又有了光。

 

他將我抱在膝蓋上，難得露出笑顏，捏著我的臉蛋道：

 

「咱們很快又會是一家三口了。」

 

然後他就叫出了玉歡，說從今以後她會跟我們一起生活在仙洞，做我的侍女。

 

我自然是不肯的，畢竟幾百年來仙洞中從未有過別的女人。

 

我正準備繼續抗議，突然眼前浮現了一串金字。

 

【就算惡童再怎麼折騰也沒用，女主寶寶馬上要和男主同居咯！】

 

【惡童會百般折騰女主，惹得男主厭惡，耽誤男主救人，最後錯過復活原配的最佳時機。】

 

【沒關系，女主寶寶會用愛感化惡童，最後惡童心甘情願奉上復活她娘的寶物給女主，等原配消散後，他們會成為真正的一家三口。】

 

我渾身僵住，怔怔地看向爹爹和玉歡仙子。

 

他們二人並無異樣，看來隻Ţù₄有我能看到這些奇怪的彈幕。

 

若是按照彈幕所說，爹爹會愛上玉歡，也因為她沒能復活娘親。

 

而現在一切才剛開始，彈幕想讓我和玉歡吵架影響爹爹救娘親？

 

絕不可能。

 

我從小石凳上跳下，走上前一把拉住玉歡的手，仰著頭看向爹爹。

 

「爹爹，你盡管去找救娘的寶物，我會乖乖留在仙洞的。」

 

玉歡震驚地看向我，似是沒想到我沒為難她。

 

我衝她露出一排豁牙齒，笑得難看又邪惡。

 

說我是惡童，那我定要「好好」招待你。

 

2

 

爹爹說他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了復活娘親的方法。

 

隻要湊齊長命燈、萬年血珀和忘川石三樣寶物，便能讓娘復活。

 

他要去九重天借長命燈，讓我跟玉歡在家等他。

 

臨走那晚，我看見爹爹在娘的冰棺旁說了一夜的悄悄話。

 

等我再去看時，滴血的容器已經裝了滿滿的心頭血。

 

娘親躺在冰棺內，如睡著了一般，一滴又一滴的血落在冰棺上，融入她體內。

 

我察覺到玉歡似乎偷偷離開了仙洞，緊跟著我爹上了九重天。

 

她落在南天門，偷偷摸摸地躲在仙柱後探頭探腦。

 

我憑空出現在她身後，扯了扯她的裙擺。

 

「你瞅啥呢？」

 

她嚇得差點魂飛魄散，捂住嘴忍住尖叫。

 

穩住心神後，她急忙解釋：「我就是有些擔心仙君借不到長命燈，特意跟過來幫忙，不知小仙君為何在此？」

 

我又咧開笑容，一揮衣袖，我們兩個身上出現兩張閃著金光的符咒。

 

我解釋道：「這是跟隨符，隻要跟符貼在你身上，隨符貼在我身上，不管你去哪裡，我都會隨你前往Ţṻ⁷。」

 

我一邊說著，一邊將我們兩個身上的符咒調換位置。

 

現在是她跟隨我了。

 

我腳下踩著的雲頭嗖的一下飛出去，玉歡也慘叫一聲跟著我飛上天端。

 

【我去，惡童這招狠啊，以後女主都不能偷偷跟著男主了。】

 

【不是？惡童怎麼往天界二殿下的寢宮去了？】

 

【也好，省得女主再去找了，二殿下執掌長命燈，並且一直喜歡女主，女主找二殿下要燈，並且委屈自己嫁給二殿下，到時候男主霸氣搶親，還一怒之下摔了長命燈，原配就徹底復活不了咯！】

 

我聽得太陽穴直突突。

 

原本要進寢殿的腳一歪，直接闖進二殿下的浴池。

 

可巧，今日幾位殿下和小天孫都在這裡沐浴。

 

玉歡捂著眼睛跌入池中，正好被二殿下穩穩接住。

 

而我張大嘴，直直摔在玉階上。

 

口中一股甜腥味，小天孫粉藕一般的小手撿起一顆門牙，瞪大圓眼看著我。

 

下一瞬，我的哭聲響徹九重天。

 

3

 

「我是跟著玉歡仙子來的，她帶我來這兒的！誰稀罕看你們洗澡，一個個肚皮圓得像饅頭，你們天界伙食也太好了吧！」

 

我捂著一嘴血據理力爭。

 

幾位殿下的臉色都很難看，隻有小天孫驕傲地挺了挺他圓滾滾Ţū₎的肚皮。

 

玉歡紅著眼被二殿下摟在懷中，抽抽鼻子：「你胡說，分明是你給我貼了跟隨符。」

 

「呸！」我噴出一口血沫子，「哪呢哪呢，你有本事拿出來啊。」

 

跟隨符是魔界的東西，玉歡和幾個天族殿下找不到。

 

「何人傷吾兒？」

 

我爹低沉的聲音從殿外傳來，眾人皆看向門口。

 

隻見我爹白衣勝雪，冰冷漠然，一張令三界神魂顛倒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一進來，二殿下與幾位其他幾位殿下都不自覺坐直緊繃，玉歡不自然地躲開二殿下摟著她的胳膊。

 

玉歡先我一步告狀：「小仙君在我身上貼了跟隨符，帶著我跌進二殿下的浴池，現在還倒打一耙說我害她受傷。」

 

一聽到「跟隨符」，我爹垂眸斜了我一眼。

 

我心虛地不敢與他對視，暗暗咬緊牙關，又是滿口鮮血。

 

我爹長袖一揮，一道金光瞬間籠罩玉歡。

 

半晌，他滲著寒意的眸子微微眯起。

 

「你身上，並無任何符咒。」

 

玉歡慌了神，著急地為自己辯解，卻被我爹一個眼神嚇退。

 

「吾兒是夫人留下的唯一血脈，你們卻傷她至此，真當本尊是吃素的？」

 

我爹兇態畢露，在座的眾仙都嚇得不敢出聲。

 

他們活得太久，差點忘記我爹原本不是仙來著。

 

他是鴻蒙時便存在的蛇妖，乃是萬妖之尊，這些個仙人曾經不過是他打牙祭的點心。

 

休闲娛樂來一個，萬妖聚會來一個。

 

直到他遇到我娘，才想活出個人樣，便給自己封為子冥仙君，搶了仙籍就把自己的名字劃拉上去。

 

現下諸位仙君們自然是回想起我爹的真實身份，個個哆嗦成篩子，生怕等下被當作小點心。

 

玉歡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怯生生地要上前，被二殿下一把摟住。

 

「玉歡是本君的未婚妻，她做錯事，由本君擔著。」

 

彈幕立馬活躍起來。

 

【就是這個追妻爽！男二出現給男主危機感了，男主快點霸道宣示主權。】

 

【好期待男主搶女主回家，怒摔長命燈的劇情！】

 

可我爹卻隻是輕蔑一笑，沒有理會玉歡和二殿下，回頭看向我。

 

「受傷的是吾兒，不如聽聽她想要如何才能消氣？」

 

玉歡眼睛驟然瞪大，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們父女倆。

 

我四處漏風的嘴惡劣地笑著：「藏命燈借我桑玩幾日。」

 

二殿下：？

 

我爹幫我復述：「我兒說，二殿下的長命燈借她賞玩幾日，她便不再計較此事。」

 

二殿下急了：「長命燈乃是天族神器，豈能隨意借出？」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便開始放聲哭嚎。

 

「爹！我好桑心，好難過，感覺好想次東西！」

 

我爹是大蛇妖，我就是小蛇妖，自然愛吃的東西也一樣。

 

嘎嘣脆的仙人最適合打牙祭了。

 

其他幾位天族殿下紛紛勸說二殿下，他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將燈給我。

 

抱著長命燈，我笑著對玉歡仙子行禮作揖。

 

「多謝玉歡姐姐配合我演這一出戲，不然我還真擔心二殿下不肯割愛呢。」

 

言下之意，今天這一切不過是玉歡陪我們演的一場戲。

 

4

 

二殿下看著玉歡的眼神從傷心漸漸變成失望。

 

玉歡驚慌失措地拉著他的衣袖解釋：「不是的，我從未想過要騙你，我是不知情的。」

 

二殿下心痛地將衣袖從她手中抽出，冷聲質問：

 

「你若是真的不知情，那不如現在留下與我完婚，我便再也不懷疑你，你敢嗎？」

 

玉歡自然是不敢的，她還要攻略我爹，還想跟我們回仙洞。

 

她的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二殿下泄氣地搖搖頭，自嘲一笑：「罷了，你我的婚約就此作罷，從此以後你與我天界再無瓜葛。」

 

玉歡本是二殿下宮中伺候的小仙娥，二殿下為了娶她，吃了不少苦頭，一身修為被霍霍得隻剩十之一二。

 

原本玉歡對這樁婚事很滿意，突然有一日她變了性子，非要逃婚，在逃婚的路上險些被魔族吃掉，是我爹救了她。

 

從此她便像狗皮膏藥一樣賴上我爹，S活要報恩。

 

玉歡聽到婚約取消時，沒有絲毫傷心，反倒像是松了口氣。

 

彈幕也在慶祝：

 

【男二這個S舔狗夠煩的，婚約沒就沒了，隻要女主寶寶還跟男主住在一起，早晚有機會攻略下男主。】

 

【男二拿什麼跟男主比？我們女主以後是要做萬妖尊後的，可比天界二皇妃神氣多了。】

 

爹爹牽起我的手，正欲離開，玉歡忙追了過來，在爹爹面前跪下。

 

「子冥仙君，還請帶玉歡回去，我想留在你身邊報恩。」

 

我偷瞥了一眼爹爹的臉色，他依舊是面無表情。

 

我哼了一聲：「你是聽不懂話嗎？你害得我受傷，我們家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仙君。」玉歡定定地看著我爹ŧú⁾，「別丟下我。」

 

下一瞬，我爹松開了我的手，將玉歡攙扶起來。

 

玉歡眉開眼笑，低頭時衝我得意地挑了挑眉。

 

【果然在男主心中女主才是第一位。】

 

【惡童遭到報應了哈哈，如果她現在跟女主示好，以後女主還可以給她一口飯吃。】

 

我氣得大喊：「爹，我不喜歡她，她是來跟我娘搶你的！」

 

「住口！」爹爹難得兇我，「ŧù⁻是我平日裡太過驕縱你，讓你無法無天，我做事還由不得你置喙。」

 

我強忍著淚水，哽咽著質問他：「你留下她，當真是為了讓她報恩，還是你心中早就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我爹沒有回答我，隻是一言不發地離開二殿下的寢宮。

 

我爹還是將玉歡帶回了仙洞，不過他也沒有久留，馬上就要動身去找萬年血珀。

 

按照古籍記載，萬年血珀在陰墟。

 

陰墟內生活著好些上古妖獸，其中有幾個還是我爹的S對頭。

 

那裡寸草不生，荒無人煙，仙人們都避著走。

 

按照彈幕所說，我爹九S一生拿到萬年血珀，誰知玉歡偷偷跟了過去。

 

玉歡不小心被妖獸所傷，必須要用萬年血珀才能救回一命。

 

在復活原配和玉歡的性命之間，我爹選擇了後者。

 

彈幕全在沾沾自喜，在兩個女人之間我爹選擇了女主，卻無人在意原本這顆萬年血珀本不該被浪費。

 

早上我醒來時，我爹和玉歡都不見蹤影。

 

我摸了摸玉歡的床榻，她應該剛離開不久，於是我匆匆追了出去。

 

5

 

待我趕到陰墟時，正好看到幾隻大妖與我爹纏鬥在一起。

 

千萬年過去，我爹戰力不減，天上已是血霧彌漫。

 

萬年血珀就在妖洞內閃著紅光。

 

而玉歡躲在邊緣遲遲不敢上前。

 

【女主還在等什麼，為什麼還不過去幫男主拿下萬年血珀？】

 

【她該不會是怕了吧，她不受傷的話我嗑什麼？】

 

我心中冷笑，看來彈幕這些看客也並不是真的心疼玉歡，不過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欲罷了。

 

我倒是不太擔心我爹，畢竟彈幕都說了，他九S一生拿到血珀，那就是沒掛唄。

 

玉歡倒是個不確定的因素。

 

我悄悄上前，猛地拍了一下玉歡的後背，她嚇得Ṫũ̂₈大叫一聲。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