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我的，一半是他的。

 

原來，這就是雙倍的快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親了！她真的親了！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我原地過年！】

 

【媽媽問我為什麼對著空氣姨母笑，我不管，給我鎖S！鑰匙我吞了！】

 

【你們看到了嗎？秦淮的耳朵紅得快要燒起來了！我人沒了！】

 

我松開了他。

 

我們之間的距離，不過一指。

 

Advertisement

秦淮呆呆地看著我，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玉像。

 

他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連脖頸都蔓延著一層薄紅。

 

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水光潋滟，盛滿了還沒來得及散去的震驚與迷茫。

 

我抬手，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他滾燙的溫度。

 

以及，一股和他身上那片緊張情緒截然相反的，清甜的味道。

 

「還不錯。」

 

我看著他，給出了一個中肯的評價。

 

他像是終於被我這句話點醒，猛地回過神，整個人從軟榻上彈了起來，連連後退了幾步。

 

「殿、殿下……您……」

 

他結結巴巴，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挑了挑眉。

 

「怎麼？本宮親你，委屈你了？」

 

12

 

【委屈？怎麼可能！他明明爽翻了，我都感覺到了！】

 

【就是就是，你看他那手，還在抖呢，回味無窮啊這是。】

 

【小兔崽子，別慫啊，快告訴她，你還想再來一次！】

 

「不……並非委屈。」

 

秦淮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天大的決心，那張紅透了的俊臉上，竟浮現出一絲前所未有的執拗。

 

他攥緊了拳頭，直視著我，一字一句道：

 

「隻是，這種事……」

 

他頓了頓，耳根的紅蔓延到了脖子，聲音卻異常堅定。

 

「理應由男子來主動。」

 

【！！！】

 

【臥槽！他說了什麼！他剛才說了什麼！】

 

【他 A 上去了！他 A 上去了！小奶狗進化小狼狗了！就在今天！就在此刻！】

 

【我的天，這句話S傷力也太強了吧！公主快答應他！】

 

我微微一怔，隨即，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揚起。

 

「哦？你的意思是……」

 

我故意拉長了聲音。

 

「你想再來一次？」

 

他的臉「轟」的一下，像是要燒起來了。

 

但他沒有退縮，反而迎著我的目光，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那一下，仿佛用盡了他畢生的勇氣。

 

剛剛還慌不擇路地後退，此刻卻堅定不移地靠近。

 

他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

 

他微微俯下身，那雙清澈的眼眸裡，清晰地倒映出我饒有興致的臉。

 

「殿下。」

 

「臣，可以吻您嗎？」

 

【問了！他問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土狗的春天來了！】

 

【快！答應他！讓他親！讓他親！】

 

「準了。」

 

得到了我的許可，他眼底的光芒，驟然亮了幾個度。

 

他閉上眼，像是虔誠的信徒，緩緩地，朝我低下頭。

 

然後，他的唇覆了上來。

 

轟——！

 

神識裡的煙花，比上一次炸得還要絢爛百倍。

 

是孤注一擲的勇氣，是發起進攻的緊張，是得償所願的狂喜，更是在那片混亂之中，一股不容置喙的、青澀卻霸道的佔有欲。

 

滾燙的電流，這一次，是從他的神識，通過他的唇，野蠻地衝進我的四肢百骸。

 

我清晰地感受到，他心髒擂鼓般的狂跳。

 

也清晰地感受到，我自己那顆心髒，是如何一點點被那股熱流所浸透、融化。

 

這種感覺，是交融，是碰撞，是兩顆心髒在同一個頻率上，奏響的極致樂章。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我。

 

他喘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那張俊美的臉上，紅暈與汗水交織，眼底卻亮得驚人，像淬了漫天星光。

 

13

 

日子過得太快，不知不覺中，秦淮已不再是隻一碰就驚慌失措的兔子，而是一隻略帶侵略性的小狼。

 

但在我批閱奏折時，他依舊會安靜地坐在一旁為我研墨，專注的視線，像一汪沉靜的湖。

 

我放下朱筆，伸了個懶腰，故意抱怨：「手酸。」

 

秦淮放下墨錠，走過來，溫熱的指腹不輕不重地按上我的手腕，為我揉捏。

 

以往最鬧騰的二皇兄，，近日也安分了下來，整日閉門不出，乖巧得不像話。

 

父皇龍體康健，卻執意要禪位於我。

 

登基大典，定在了下月初一。

 

而秦淮，將會是我冊封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皇夫。

 

一切，都朝著最完美的方向發展。

 

直到那天下午。

 

一個內侍匆匆來報。

 

「啟稟殿下，秦楚公子在宮外求見。」

 

秦楚。

 

這個幾乎快要被我遺忘的名字，像一根細小的針，猝不及防地扎了一下。

 

我身側正在為我剝橘子的秦淮，身體瞬間繃緊。

 

【我靠？這個退婚的渣男怎麼又來了？他還有臉來？】

 

【前方高能預警！正宮保衛戰要開始了嗎？】

 

【淮淮別怕！公主是你的！我們都是你這邊的！】

 

我捏了捏秦淮僵硬的手指，淡淡道：「不見。」

 

侍衛卻十分為難，「殿下，秦楚公子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讓他有事說事。」侍衛得了我的準許，將秦楚帶了進來。

 

秦楚還是那副清高孤傲的模樣，一身白衣，仿佛不染塵埃。

 

他走進殿內，視線掠過我，落在了我身旁的秦淮身上時，眉頭皺了一下，厭惡情緒毫不掩飾。

 

然後，他朝我行了一禮，開門見山。

 

「殿下。」

 

「你不能立秦淮為皇夫。」

 

「哦？本宮要立誰為皇夫，何時需要秦公子來置喙了？」我幾乎要被他氣笑了。

 

秦楚直視著我，眼神裡有一種我看不懂的狂熱與偏執。

 

「因為，我與你才是宿命的姻緣。」

 

【？？？我聽到了什麼虎狼之詞？】

 

【yue 了，剛退婚的時候怎麼不說宿命？現在看公主要登基了就來攀關系了？】

 

【什麼玩意兒？臉皮比城牆還厚！】

 

秦楚像是完全看不到我的不耐，繼續說道：

 

「殿下若想成為真正的千古一帝，便必須有我的輔佐。」

 

他上前一步，「阿寧，我知道我這麼說，你可能不信，可我最近，總是夢見我們的前世。」

 

「夢裡，你我並肩立於山巔，俯瞰萬裡江山。那才是我們應有的結局。」

 

「阿寧，我們，是生生世世都注定要在一起的。」

 

我能感覺到，秦淮的指甲，已經深深掐進了自己的掌心。

 

秦楚似乎終於覺得鋪墊夠了，拋出了最後的炸彈。

 

「殿下，我知道你一定還在怪我當初在瓊林宴上與你退婚。」

 

「那……並非我的本意。」

 

他頓了頓，語氣竟帶上了一絲委屈。

 

「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反應。」

 

「想看到你的情緒，因我而波動。」

 

「我與你青梅竹馬多年，我怎麼可能不心悅於你，隻是你始終對我那麼淡漠，就像我不曾存在於你心中，於是我才聽雲樂的，想了一個十分拙劣的方法用來試探你。」

 

「卻不想，弄巧成拙。」

 

【我 C！我 C 我 C！這是什麼史詩級別的普信男發言！】

 

【PUA！這是教科書級別的 PUA！公主快把他叉出去！】

 

【救命！我拳頭硬了！從來沒見過這麼理直氣壯的渣男！】

 

【心疼S我了！淮淮要碎了！我感覺到他的心都碎了！公主你快抱抱他啊！】

 

我終於忍無可忍。

 

我沒有理會秦楚那番深情款款的表演。

 

而是轉過頭，看向我身側的秦淮。

 

他低著頭，臉色蒼白如紙，長長的睫毛在不停地顫抖，像一隻瀕S的蝶。

 

我抬手，將他冰涼的手包裹進我的掌心，用力握緊。

 

14

 

「本宮沒興致聽你的瘋言瘋語，趕快給本宮滾出去。」

 

「你瘋了，本宮可沒瘋。」

 

秦楚的表情僵住了，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不留情面。

 

「殿下，我說的都是真的。」

 

秦楚還想再說什麼，殿外忽然傳來內侍高亢的唱喏聲。

 

「陛下駕到——」

 

殿內所有人，齊刷刷跪了一地。

 

父皇穿著一身明黃常服，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威嚴的視線掃過全場。

 

他的目光在跪著的秦楚身上停頓了一瞬，然後落在我身上。

 

「都起來吧。」

 

他語氣平淡，卻自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勢。

 

我看著他，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父皇走到我面前，嘆了口氣。

 

「阿寧，秦楚他……沒有騙你。」

 

【？？？什麼情況？老皇帝也被 PUA 了？】

 

【不是吧不是吧？這劇情走向我看不懂了！】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淮淮要被虐了。】

 

父皇的視線，終於移到了秦淮身上，那眼神裡沒有了往日的溫和，隻剩下屬於帝王的審視與冷漠。

 

「秦淮，你先退下。」

 

這不是商量，是命令。

 

秦淮的嘴唇翕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殿門關上的瞬間，我聽見父皇對門外吩咐。

 

「宣，玄虛道長觐見。」

 

玄虛道長。

 

那個在我年幼時，曾為我批命，說我命格貴不可言的道長。

 

很快，一個仙風道骨、手持拂塵的老道士走了進來，朝父皇和我行了一禮。

 

「陛下，殿下。」

 

父皇負手而立，沉聲道：「道長，把你當年觀星象所得，再與公主說一遍。」

 

玄虛道長轉向我，拂塵一甩，聲音悠遠。

 

「殿下乃紫微帝星降世，光芒萬丈，主天下之沉浮。」

 

「然，帝星孤高，易折。」

 

他頓了頓，目光若有似無地瞟向一旁的秦楚。

 

「唯有將星在側，方能龍虎相濟，固國安邦，成就真正的千古一業。」

 

我腦中「嗡」的一聲。

 

「誰是將星？」

 

玄虛道長微微躬身，指向秦楚：「秦楚公子，便是那顆將星。」

 

「殿下與秦公子，是天定的宿命，若能結親，將是社稷之福。」

 

【我靠！搞半天這渣男拿的是天選劇本？】

 

【不要啊！我不要這種宿命！】

 

【宿命論聯姻？為了江山就要犧牲愛情嗎？！】

 

我隻覺得荒謬，可父皇臉上的凝重，卻不似作偽。

 

我的心，開始一點點下沉，遲疑與動搖，像藤蔓一樣纏了上來。

 

成為千古一帝，是我畢生的夙願。

 

可秦淮……

 

父皇似乎看穿了我的掙扎，聲音放緩了些。

 

「阿寧，朕知道你心悅秦淮，父皇也覺得那孩子不錯。」

 

我抬眼看他，眼裡燃起一絲希望。

 

他卻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無比嚴肅。

 

「但你即將是這萬裡江山的主人！帝王之心，豈能為區區兒女私情所困？」

 

「自古帝王，後宮佳麗三千，你貴為帝姬，開創未有之先河，有兩個皇夫，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