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書名:誤把狠話當葷話 字數:3473 更新時間:2025-10-28 15: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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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司明把我的情書撕了。


 


我氣得連夜寫下報仇計劃:


 


【等我十八歲,我要把裴司明狠狠做了!】


 


他發現後嚇得慌了神,之後一直躲著我。


 


我十八歲那天,他躲在公司喝得爛醉。


 


我過去接他回家時,他低聲呢喃:


 


「乖乖,你不該對我有那種心思的。」


 


「我們之間的感情,不能扭曲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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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裴司明沒比我大幾歲,卻總端著一副大家長的樣子。


 


我前腳剛爬樹上掏鳥窩,他隨後就讓人往樹上扔蜘蛛。


 


我一句不愛吃蔬菜,他開始頓頓給我做蔬菜餅。


 


直到畢業那天,我第一次收到情書。


 


還不等我看,就被裴司明當著我的面揉碎扔進垃圾桶。


 


「賊眉鼠眼,品行不端,不要和這種人多接觸。」


 


我氣不打一處來,不服氣地質問過去:


 


「你怎麼能隨便替我做決定!」


 


裴司明不氣不惱,隻是輕飄飄掃我一眼。


 


「就憑你是我養大的。」


 


「你的一切,我都要負責到底。」


 


一句話讓我氣勢瞬間就矮了半截了。


 


不知不覺,我在裴家住了好多年。


 


裴司明的弟弟裴然,和我同齡,我們倆一起長大。


 


裴然成績差,旁人說話他根本不聽,隻有我給他講題,他才會往心裡記。


 


小時候不懂男女之別,總跑來裴家找他玩,天黑也不回家。


 


後來我爸媽要去外地,可那裡的教育水平不如這裡。


 


他們也沒時間兩頭跑,回來照顧我。


 


左右為難的時候,是裴司明開口留下我。


 


「绾绾我們照顧就好,和裴然也是個伴,還能給裴然當小老師呢。」


 


在裴家這些年,我把發小的成績從吊車尾,硬是拽上了年級前五。


 


雖然心裡不服氣,但說到底,我畢竟在裴家白吃白喝好多年。


 


我恹恹地去跟裴然抱怨這件事。


 


「你哥也太壞了,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壞透了?」


 


高考一結束,裴然就抱著遊戲機不松手。


 


他坐在一邊,一臉兇狠著點頭。


 


「那家伙簡直就是禽獸,我遲早做了他!」


 


「長兄如父」這個詞放在裴司明身上正好合適。


 


裴家夫妻兩人經常不在家,許多時候老師有事都是直接給裴司明打電話。


 


那次裴司明知道裴然逃課,當即去網吧把人拽出來,掛樹上打。


 


我親眼目睹之後,對這個大哥一直都是敬畏的。


 


我敢怒不敢言,憋了一肚子氣。


 


最後隻好學著裴然的語氣,在日記本上放狠話:


 


【等我十八歲,我要把裴司明狠狠做了!】


 


我日記本寫完忘了收。


 


裴司明幫我收拾房間的時候正好看見。


 


見到裴司明變了臉色的時候,我以為自己這輩子活到頭了。


 


裴司明生硬著放下日記本,一臉錯愕地望著我,猶豫半天,愣是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最後落荒而逃似的,扔下一句「下樓吃飯」,就離開了。


 


自打那天之後,我就很少見到裴司明了。


 


即便他回家,也像是刻意躲著我一樣。


 


直到,我接到他助理的電話。


 


「孟小姐,裴總喝多了,您方便過來接他一趟嗎?」


 


2


 


我過來公司的時候,裴司明正倒在休息室的大床上。


 


他意識不清,發絲凌亂。


 


襯衫的扣子開了一半,一起一伏的胸膛清晰可見。


 


我試探著喊了兩聲,也不見人有反應。


 


裴司明將近一米九,比我大了好幾圈。


 


我試了好幾次,也沒能把人從床上扶起來。


 


累得滿頭大汗,最後隻好打電話給裴然求助。


 


我解釋完情況之後,裴然的語氣就變得奇怪起來。


 


「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誰在辦公室裡批兩份文件,整兩口酒喝的。」


 


我手機音量大,不貼近耳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裴司明,這會兒似乎悄悄咬緊了牙。


 


裴然絮絮叨叨念叨個不停。


 


「你撒謊耍我,也不提前打個草稿。」


 


「難道裴家的司機集體請假了?」


 


「公司的幾個助理也一起辭職了?」


 


「我一個一米八八,常年健身的好男兒,怎麼不叫我去接?」


 


「再說了,這麼多年,我還沒見我哥喝醉過。」


 


裴然還要繼續說些什麼,可我手裡的手機已經被人一把抽走,直接按了掛斷。


 


我一轉頭,見到裴司明已經醒了。


 


裴司明把安靜下來的手機扔到一邊。


 


他表情帶著幾分莫名的慍怒。


 


「我剛才抽空去應酬,喝了一點,想到有工作要處理,結束後就讓司機開車送我回來了。」


 


「酒勁上來困了,睡了一覺。」


 


裴司明解釋一堆,低頭默默合上襯衫扣子,蓋住了常年健身練出來的胸肌。


 


他臉色不太對勁。


 


我擔心著上手摸了摸。


 


手掌下的皮膚滾燙。


 


「你是不是發高燒了?身上好燙。」


 


裴司明面不改色。


 


「沒事。」


 


「你桌上這個藍色藥丸是什麼?你是不是生病了,剛剛吃過藥?」


 


我伸手要拿起來看看說明。


 


藥盒邊的手機亮起,鎖屏頁面彈上來助理的消息。


 


【裴總放心吧,我親則有效,這個很猛的,肯定不會讓人失望。】


 


我再想細看看的時候,裴司明已經把手機放進口袋裡,隨後將那盒藥扔進了垃圾桶。


 


「我沒事,回家吧。」


 


3


 


上次見到裴司明,還是我過生日的時候。


 


他送回來蛋糕,隨後一句有事要忙,轉頭就走了。


 


我能感覺到,他是故意躲著我的。


 


我一直都很糾結要不要為了日記本上的事道歉。


 


當時氣瘋了,隨手寫下的胡話而已。


 


可又一直找不到道歉的機會。


 


和裴司明一起站在電梯裡,多少有些尷尬。


 


安靜許久,還是裴司明先開的口:


 


「那天,我看見你寫在日記本上的東西了。」


 


這話出口,我心髒都懸到了嗓子眼。


 


裴司明猶豫著說:


 


「你不該對我有那種心思的。」


 


「我們之間的感情,不能扭曲成這樣。」


 


說完,他默默別過頭,聲音小下去很多。


 


「我考慮了好一陣子,或許是我沒把握好相處的尺度,終究是我的錯,我應該承擔後果,負起責任。」


 


我嚇得連連擺手。


 


「不!不用負起責任!是我的錯!」


 


上次裴司明負起責任,是裴然翹課去網吧,他把人拽回來,掛樹上抽。


 


我記憶猶新。


 


我硬著頭皮道歉。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對你有那種心思的。」


 


「況且,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不要放在心上。」


 


裴司明的身形僵硬了一瞬。


 


他緩緩轉過頭,錯愕地望著我,隨後苦澀笑笑,語氣都變得失落。


 


「是啊,過去了,距離你十八歲生日,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是我晚了。」


 


到樓下的時候,和正打算上電梯的裴然碰了個正著。


 


裴然朝我晃了晃車鑰匙。


 


「擔心你,就想著過來看看,就算被你耍一通也認了。」


 


「沒想到,你說的竟然是真的。」


 


我還沒考駕照。


 


裴司明喝了酒。


 


能開車的隻有裴然。


 


我坐在副駕駛,為裴然的不信任抱怨。


 


我們倆你一言我一語,坐在後排的裴司明卻一言不發。


 


隻是靜靜看著我們。


 


我回頭,想和裴司明找話題,讓氣氛不那麼尷尬。


 


然而裴司明察覺到我目光的那一刻,就已經別過頭。


 


我隻來得及看清那雙泛紅的眼睛。


 


4


 


裴司明始終一言不發,就連下車之後,都是冷著臉上的樓。


 


我望著他的背影,心裡止不住擔心。


 


我記得在公司的時候,裴司明的身體很燙。


 


一邊放著小藥片,不像是退燒藥。


 


估摸著是什麼感冒藥。


 


我始終放心不下,到底還是找了退燒藥送過去。


 


我敲了半天門,裡面也沒人回應。


 


我試探著喊:


 


「哥,我給你送點東西,我自己進來了。」


 


裡面依舊沒人回話。


 


我隻好大著膽子開門,想著把藥放在床頭櫃上就走。


 


房間裡面燈已經關了,隻能看見床上的人影。


 


裴司明呼吸很重,明顯是沒睡著。


 


我過去摸了摸他額頭,依舊滾燙。


 


「哥,我給你帶了退燒藥,我拿給你吃。」


 


我取藥片的手被裴司明按住。


 


裴司明的聲音沙啞,語氣怪怪的。


 


「我沒發燒,也沒感冒。」


 


他帶著我的手,掀開蓋在他腰上的被子。


 


「出不來,怎麼辦?難受得要S了。」


 


「绾绾,幫幫我。」


 


「我保證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不會讓裴然發現的。」


 


我腦子亂得像是漿糊一樣,人都呆在那裡。


 


隻記得裴司明拉著我的手,一遍一遍叫我名字,聲音痴纏,眼睛始終直直盯著我。


 


我被看得臉上發燙,似乎都能聽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最後怎麼結束的,我已經記不清了。


 


渾渾噩噩下了樓,過了半天,左手從指尖到掌根都還是酥酥麻麻的。


 


裴然這會兒半夜爬起來,去廚房找椰子水喝。


 


他看著傻站在廚房門口的我,問:


 


「大半夜不睡覺,做什麼呢?」


 


這句話將我飄忽的思緒拉回來。


 


我別別扭扭低下頭,小聲呢喃:


 


「做點針線活。」


 


5


 


我回去房間後,翻來覆去半宿都沒睡著,滿腦子都是掌心裡跳動的青筋。


 


不,滿腦子都是掌心裡的裴司明。


 


他這是什麼意思?


 


喜歡我?


 


可又覺得哪裡怪怪的。


 


折騰一宿,隔天起床的時候頂著兩個大黑眼圈。


 


這一宿,我腦子裡已經腦補了無數種裴司明隔天見到我時候的反應。


 


是會表白,還是會說抱歉,昨晚一時衝動?


 


可是結果證明,我昨晚似乎想得有點多了。


 


裴司明和往常沒有什麼不一樣。


 


他坐下吃早餐,吃完看工作群,一個餘光都沒落到我身上。


 


和之前沒有什麼不同。


 


甚至更冷淡了。


 


我隻好過去主動提起。


 


我有些扭捏著說:


 


「昨晚……」


 


裴司明抬頭看我。


 


我還不等把後面的話組織好,裴然就過來了。


 


他一臉嫌棄地盯著手裡的那杯牛奶。


 


「不想喝這個,我要喝豆漿,家裡豆子在哪?」


 


裴司明看了一眼牛奶,隨後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飛快移開視線,清了清嗓子,冷著臉說:


 


「你去問王姨。」


 


他不動聲色往一邊挪了挪身子,離我遠一些。


 


隨後目光在我和裴然之間轉了一圈,又開始默不作聲。


 


坐了不到半分鍾,就像逃跑似的扔下一句「我去公司了」轉頭就走。


 


裴司明步子焦急,像是身後有惡鬼在追。


 


我像是呆頭鵝一樣站在原地,滿腦子都是問號。


 


那所以呢?


 


我昨晚算是什麼?


 


算我樂於助人?愛做手工?


 


裴然在一邊榨豆漿,弄得嗡嗡響。


 


我坐在客廳裡生悶氣,憋了一肚子話無處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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