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原也笑了笑,收回視線,又將冰櫃蓋子推上。
張宸希不解:“诶?”
原也取出手機瞄一眼,又看同學:“別破費了,我有點急事,你倆吃。”
說著轉身就走,攔住的機會都不給。
張宸希目送他背影,疑惑不解:“他的急事就是去文具店?三米遠,買根冰棍要花多長時間?”
班長摸著下巴揣摩:“可能碰到什麼熟人了?”
走進店內,原也越過兩排貨架,又倒退半步,找到貨架之間的春早。女生眼睫低垂,專心致志地在紙張上寫字,任誰路過都不擾不驚。她似乎常如此,就像剛才在店門外目不斜視穿行於人流一般,目的地清晰明確,有自己的結界,一經開啟,就會視一切為無物,隔著打不破的晶石護壁。
很無解的是,他偏想要上前叩動。
原也直截了當地往那走,才邁出幾步,忽有人喊他名字:“原也——?”
原也轉臉,辨認出是二班一位相識的女生,去年曾與他一道參加過省奧賽集訓隊的夏令營。
他停足,禮貌問好。
女生聲音脆亮驚喜,像大白兔奶糖碎裂在空氣裡。
也濺來了春早這裡,她迅速扭頭尋找名字正主,毫不費勁,高峻的男生就停在貨架盡頭,文具店裡的白熾燈管四處侵染,更將他襯得膚冷如月。
他身旁停著個女生,因偏頭關注原也,春早並不能看到她長相,但那女生黑發披肩,身段纖瘦,個頭隻及他肩膀,兩人看起來……莫名的登對。
他也來買文具的麼?
這個念頭浮出來的同一刻,那女生也問出她心音:“你來買文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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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也“嗯”一聲。
女生聽起來心直口快:“偶像,你不參賽了,我還怪可惜的。”
原也說:“你們繼續加油。”
“你不懂,少個偶像就會少掉一份動力。”
原也聲音裡明顯有了笑意:“把自己當偶像不就好了。”
“那是,現在你走了,他們沒人解題比我快哦。”
“這麼厲害?”
“對呀。”
好厲害,好自信,好落落大方的女生,還是競賽生,能夠毫無障礙地跟原也打趣,表達對他的崇拜和重視。
——這些對她而言輕而易舉的事,在她這裡卻難如摘星辰。
春早一邊贊嘆欽佩,一邊因差距而灰心。
心髒皺成未熟的青檸,往外泛酸意,她不禁微鼓起嘴,又緩緩泄氣。
怕被察覺到她在不遠處陰暗爬行和竊聽,春早慢慢挪位,去到貨架另一側的視覺死角。
繼續低頭寫寫畫畫,但怎麼都無法專心,耳朵不落一秒地運作,腦子裡也亂成被貓抓玩過的毛線球。
貨架那邊的兩人沒有講很多,相互寒暄幾句近況,女生便說要去結賬。
確認動靜全消,春早移回轉角,探出腦袋,原也待過的位置已經空無一人。
她心一沉,沒了精挑細選貨比三家的心思,捏緊手裡現有的兩支新筆去付款。
提著小紙袋出門,春早裝不經意往空處一瞥,旋即瞄見黑色山地車上的男生,他單腳撐地,似乎也在留神店門的方向。暮色之下,他的神色有些疏淡。
心跳漸快。
他怎麼在外面?
莫非在等剛剛偶遇的女生?
再“偶遇”她的話會不會給他制造麻煩,增添社交難題?
如此斟酌著,春早當即作隻是路過視而不見狀,繞道而行下臺階,再往小巷方向埋頭猛走。
身後傳來順滑的車輪聲,春早側目,刻意忽略的男生已追至她身側,正在握把減速。
她的呼吸也像是被剎住,不再通暢。
原也側來一眼,隻字不言,似乎在讓她自行解讀。
看著他控制住車速,與走路的她保持並排,她生出一些暗喜,一些疑惑:“你怎麼在這兒?”
原也濃眉微皺,瞧不出信與不信,隻是問:“你沒看到我在門口嗎?”
春早沉默。
所有皺巴巴的酸澀和疑慮,被他這句反問頃刻間抹平。
她看到了。
他也知道她看到了。
許多被表象覆蓋的細節開始在心頭如星星燈帶般串結,一閃一閃,顱內自動吟唱聖誕快樂新年好,一切與開心有關的歌謠。
自尊心讓她必須完成自己的表演,死不承認:“我沒注意。”
她猜天塌下來一定有她的嘴頂著:“你在門口幹嘛?”
原也吐出兩個字:“等人。”
春早笑肌已憋得有些打顫,哦一聲,“那怎麼過來了,不繼續等啦?”
身側的男生安靜兩秒:
“等到了。”
作者有話說:
老要在一起
老要表白
曖昧它不香嗎
不香嗎不香嗎不香嗎不香嗎不香嗎
第27章 第二十七個樹洞
◎追風逐日◎
打從隔壁間換租客, 這是春初珍首次看到家裡倆小孩晚自習後一道出現在玄關。
她有些意外:“你們一起回來的啊?”
原也在一旁等春早先換鞋,正要啟唇接話, 春早已迅速回答:“樓下碰到的。”
“哦。”春初珍不再多問, 隻吩咐:“放完書包就出來吃飯,粥都要冷了。”
春早應一聲,面無波瀾回房, 期間沒有再看原也一眼。
其實心快要蹦出嗓子眼。
臨睡前,她照常登陸扣扣, 發現男生一刻鍾前給她發了消息。
原也:可以啊春早同學, 不光擅長代寫, 還擅長演戲。
春早:“……”
聯系到今晚的“文具店等人事件”,她要笑不笑地安靜幾秒,側過身去,捶兩下枕頭,才能鎮定回復。
她給出具體緣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怕我媽誤會想多。
男生的消息隨之而來:誤會什麼?
春早再次失語。
這人怎麼回事,非要把話講那麼清楚嗎?
她深吸一口氣:你上次在她面前明確表態不幫我搞數學, 她有點不高興的,我怕她誤會我們兩個說一套做一套, 瞞著她相互偷師。
信口開河竟然是這麼羞恥的事情。
春早發出去後就用手蓋住雙眼,過了會, 才放下,好在對方沒有將信將疑,也沒有刨根問底, 已經在總結陳詞。
原也:這樣。
春早附和:嗯, 是這樣。
是不是這樣, 到底是哪樣, 可能隻有當事人自己才清楚。不過——
晚上文具店的對話仍烙在她心牆,她不禁想問清這個從開學第一周就困住她的問題。
那時跟原也還算半個陌生人,小心翼翼,問什麼都擔心冒昧;
但今晚似乎不一樣了,他來文具店找她,又在門口等她,讓她底氣頓生,仿佛握住了一張可以踏足他內心的磁卡,滴一聲,即可搭乘他的過往巴士。
所以她問了出來:你為什麼不參加競賽了?
聊天框裡靜下去。
好一會,原也回來風輕雲淡幾個字:因為想高考,想當狀元。
說得跟吃飯喝水一樣,春早被他的自信狂妄創到,如鲠在喉,最後:好的,祝你成功。睡了,晚安。
對方似乎感知到她情緒,又進入輸字狀態。
春早便也停在那裡耐心等候。
原也說:如果考到省一,我媽也許能看見。
春早怔住。
不是沒猜測過原也生母的狀況,也想過最糟糕的,天人永隔生死離別的那一種,但現在看來,是她腦子裡的狗血撒得太多。
也可能是原也看起來過於獨立和灑脫,常讓人忘記他還是與自己一般大的少年人,也需要一些常人無法剝離的親情依戀。
未經他人事,任何安慰都顯得幹澀,春早慢慢打著字:如果真有那一天,誰都會看見的,大家都會為你歡呼,在古代你可是要簪花騎馬遊街被圍觀的。
原也問:你呢。
春早心跳的拍子變快:當然了。
她開始畫餅:我還會送你禮物。
——實際上,頭緒為零。也不知道到那時的他需不需要。
隻是,此刻的原也很像一頭袒腹的年輕雄獅,露出肚子上碗口大的傷疤,她忽然不知道要怎麼上前安撫,連目光觸及都顯得冒犯。
春早問:你跟你媽不聯系嗎?
原也:她出國了。
春早想說,異國也可以打越洋電話和視頻,但顯而易見,時差和距離有時能成為最殘酷的割席,地球被赤道掰分為兩個半圓,有人還沉湎於舊日花園,而有人已經躍身另一片森海。
春早沒有問更多。
當然,隔牆的少年也沒有說更多。
最後她信誓旦旦:沒事,你還有很多在意你的朋友,比如我。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失聯的。
她會一直關注他。
見證他的策馬舉高榜,春風得意時,永遠是百草園裡的獨秀一枝。
男生居然認真起來,當然也可能是孩子氣的玩笑。
他說:發誓。
春早生出幾分給自己挖坑的悔意,但還是硬著頭皮:我發誓。如果我跟你失聯,我的數學永遠上不了140。
原也大概率笑了:對自己這麼狠?
春早氣哼哼:不然呢。
—
期待運動會到來的這一周,時間變得漫長又迅猛,終於,嘹亮的《運動會進行曲》響徹校園,高一二年級各班能成群結隊去往操場。學生們的隊伍如股股溪流,將綠茵地匯聚成藍白色的汪洋。
沸動的人頭,在校長上臺講話後終於止息下來。
春早站在隊伍裡,以手遮陽看遠方。
隊伍前端的藍色旗幟隨風飄揚,扛旗的正是她們的體委宋今安,而童越站在他身畔,穿著惹眼的瑤瑤公主cos服,妝容閃亮如小美人魚。領隊舉牌過場時,沿途男生們的口哨和狼嗥此起彼伏。
散會後,三班為數不多的幾個男生將桌椅搬來校園大道,擺放在標有本班提示的區域。
四張課桌拼湊成大家的臨時營寨,旁邊還摞著成箱的礦泉水和能量食品。
春早把帆布包放到桌上,擰開保溫杯蓋喝口水,迅速進入備戰狀態。
她取出提前備好的幾張加油稿,把它們交給另兩名“臨時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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