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周安然心跳還快著,跟著他走了幾步, 才又想起來:“你不是還要補作業嗎,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陳洛白偏頭瞥她一眼:“不差這點時間。”
周安然唇角彎了下,頰邊小梨渦若隱若現。
陳洛白一路把她送回寢室樓下,看著人進了宿舍樓, 背影消失後,他才轉身往自己宿舍走。
才走沒幾步,手機就響了兩聲。
陳洛白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眼,消息是賀明宇發來的。
賀明宇:【送她回宿舍後有空嗎?】
賀明宇:【有空的話聊聊?】
陳洛白停下腳步:【一食堂見】
進食堂前,陳洛白順路買了兩罐啤酒, 他在食堂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拉開拉環, 沒喝兩口, 賀明宇就出現在門口。
賀明宇在他對面坐下。
陳洛白推了剩下一罐啤酒過去。
“聊什麼?”
賀明宇接過啤酒, 開環仰頭喝了一大口, 沉默著沒接話。
陳洛白也沒催他, 手指隨意撥弄著啤酒罐拉環,點開手機去刷新了下朋友圈,沒看到周安然發什麼內容,又退出去。
賀明宇喝了大半罐酒,咽下嘴裡發苦的酒液,這才緩緩開口:“高一那場球賽,幫你的人是她不是嚴星茜。”
Advertisement
陳洛白有些驚訝地抬起頭:“我知道。”
“你知道?”賀明宇也驚訝,“她還是告訴你了?”
陳洛白搖頭:“嚴星茜說漏嘴了。”
“行。”賀明宇嘴裡仍發澀,“那你應該早知道她心思了吧。”
陳洛白點頭,在心裡揣摩了下,才道:“你跟我說這件事,是不打算繼續追她了?”
“從高中到現在,她眼裡就隻看得到你一個人,我真追她,也隻會給她造成困擾。”賀明宇低頭笑了下,“估計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陳洛白手指撥了撥拉環:“謝了,不過說實話,我其實是更希望你和她連朋友都做不成。”
賀明宇:“那大概要讓你失望了。”
他說完把剩下那半罐酒一口氣喝了,空罐子輕輕放到桌面上:“對她好一點。”
陳洛白拿啤酒罐碰了碰他那個空罐子:“那我應該不會讓你失望。”
*
周安然回到宿舍後,坐下看了會兒書,才又想起來忘了問為什麼會提前在樓下等他,她把手機拿出來,想著他這時應該也已經回宿舍開始補作業了,最終也沒去打擾他。
第二天接近滿課,她自己也沒看太久書,早早洗漱完上床睡覺。
閉上眼時,想起他明天說要陪她去上課,周安然唇角又緩緩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一夜無夢。
次日晚上的選修課宿舍裡隻有於欣月和周安然選了同一節,晚上和於欣月一起從後門進去教室後,周安然腳步停下:“欣月,我今天想坐後面。”
“為什麼想坐後面?”於欣月不解。
周安然摸了摸耳朵:“陳洛白說要陪我來上課。”
於欣月點頭:“懂了,那我自己坐前面去,回頭你可以找我借今晚的筆記。”
周安然:“……?”
她怎麼感覺,於欣月好像有點被她們寢室另外兩個人教壞了。
這節課是大教室。
陳洛白第一小節課有事,說是第二小節課才過來陪她,周安然就沒空佔著視野好的座位,挑了右後排靠著門的一排位置坐下。
第一小節課上完,課間休息時間過半,等的人還沒來。
周安然不禁把手機拿出來,猶豫著要不要問問他,還沒決定,旁邊忽然有熟悉又清爽的氣息侵襲過來。
她偏過頭,看見高大的男生在她身旁坐下。
陳洛白今天穿了件黑色衝鋒衣,眉眼間似有倦意,他落座後手隨意往桌上一搭,腦袋靠上手臂,就這麼側趴著定定望向她,也不說話。
周安然被他看得臉熱:“看著我做什麼?”
陳洛白很輕地笑了下,沒答她的問題,隻低聲說:“有點困,我睡一會兒,你幫我注意你們老師。”
周安然看著他眉眼間那點倦意:“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補作業啦?那不然你回去睡吧?”
陳洛白聲音仍輕:“說好要陪你上課的。”
於欣月一語成谶。
周安然第二節 課根本聽不進去任何東西。
他們位置偏,不太引人注意,但也是因為偏,前面根本沒什麼人坐,隻要講臺上那位老教授目光往這邊一挪,興許就能看見。
大概是某人睡得實在明目張膽,半節課過後,臺上老教授目光開始頻頻朝這邊看過來。
第一次看過來的時候,周安然沒舍得叫醒他。
第二次,也沒舍得。
直到老教授第三次看過來,周安然咬了咬唇,狠心在桌下伸手推了他手臂一下。
旁邊的人沒反應。
周安然隻好繼續推他,但動作又不敢太大,她目光盯著黑板,手落上去的時候就沒找好位置,一下從他手臂滑到他腿上。
她臉倏然一熱,趕緊想把手收回來,卻被一隻大手給倏然摁住。
掌背上是男生滾燙的掌心。
她掌心下是他牛仔褲有點粗糙的布料。
周安然心髒很重地跳了一下。
沒看見老教授眼神第四次朝這邊望了過來,直到對方聲音響起。
“右後邊那個穿著黑衣服的男生起來一下。”老教授語調慢悠悠的,“旁邊的姑娘叫一下他。”
周安然:“……”
她恍然回神,發現右手還被他摁在他牛仔褲上。
男生仍趴在桌上,像是還沒醒,剛才隻是意識不清下的一個動作。
周安然右手動不了,隻好用左手又重重推了他一下。
陳洛白終於抬起頭。
“老師叫你。”周安然小聲提醒他。
老教授負著手:“是的,這位同學麻煩起來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
周安然被他鬧得什麼也沒聽見,想幫他也幫不成。
但某人心理素質明顯比她好上一大截,這種情況也不見任何緊張尷尬,他不疾不徐站起來,講臺下的一隻手仍握著她的手,像是忘了放開,聲音帶著幾分困意,語氣卻輕松:“不好意思啊老師,我不是您這節選修課的學生,是來陪人上課的,答不出來。”
他態度坦蕩,講臺上的老教授又向來開明,反而生不出氣。
男生模樣出眾,是見過一次不太能忘的長相,確認他確實並非這節課的學生,老教授笑著打趣:“來陪人上課還睡覺啊?”
周安然臉一熱。
然後聽見某人慢悠悠回道:“下次不敢了。”
他這句說得實在曖昧。
似是在說下次不敢再在課上睡覺,又更像是說下次不敢再在陪她的時候睡覺。
他本來就惹人關注,教室裡瞬間起了點起哄般的喧哗聲。
周安然臉燙得厲害。
“行了坐下吧。”老教授抬手壓了壓,“你們也別吵了,羨慕的話自己也找一個去。”
周安然:“……?”
教室重新安靜下來,有人還沒放開她的手。
她心髒重重跳著,不知是不想打擾他人上課,還是出於什麼私心,也沒提醒他。
老教授重新開始講課。
教室裡的學生圍觀了一小段插曲後,又重新投入進學習中。
隻有教室右後排的兩個人始終無法靜下心。
少年隱秘的心思悄悄藏在課桌下,藏在無人看見的、相握的雙手裡。
起先是松松攥著,後來有人緩緩分開了另一隻小手,一點一點將十指交扣進去。
十一月中旬的北城已經初見嚴寒,正式供暖還要等到明天才開始,關了門的教室裡仍有寒風輕輕轉悠,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卻起了細細密密的汗,因為緊貼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誰的,隻知道彼此的掌心都越發燙得厲害。
心跳也壓不住似的,一下重過一下。
後半節課,周安然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直到下課鈴聲突兀響起,她驀地回神,手指下意識動了下,又被那人更緊地握住。
周安然剛緩下來的心跳重新又加快,終於忍不住小聲提醒他:“下課了。”
陳洛白“嗯”了聲,目光從黑板緩緩轉到她臉上:“等他們先走,有話跟你說。”
周安然:“……?”
他怎麼又有話想跟她說?
上次他說有話跟她說,然後在空蕩蕩的Live House裡給她彈唱了一首小星星。
總不至於今天要在教室給她彈吉他吧?
教室裡又沒樂器,有好像也不適合?
教室裡的學生陸續離開,於欣月走的後門,在他們位置附近停了下:“然然你現在不走是吧?”
周安然心髒快跳著,隻要於欣月視線再偏一點,就能看到她手被一隻大手正握著。
“暫時不走,你先回去吧。”
好在於欣月大概還沒被那兩人徹底教壞,也沒打趣她,點了點頭,就抱著書從後門離開了。
幾分鍾後,教室終於安靜下來。
周安然卻始終沒聽見他開口。
她忍不住又輕輕問了一句:“你要跟我說什麼啊?”
陳洛白揣在衣服口袋裡的另一隻手的手心也早出了汗,他下颌繃緊了下,先緩緩松開了她的手。
周安然指尖顫了下,慢吞吞把手一點點縮回自己這邊。
陳洛白垂眸著她這點小動作,忽又笑了下,松開她手後驀然加劇的緊張好像一瞬也緩了下來,他沒再遲疑,把一直在口袋裡揣著的兩顆糖拿出來,放到了她身前的桌洞裡。
看清他放過來的東西後,周安然倏然一愣。
“見過這糖嗎?”
周安然心跳快得厲害,沒答話。
然後她聽見身旁的男生緩慢接道:“我知道這糖,還是因為高中有人往我課桌裡塞了兩顆,別人往我課桌裡塞情書,她就隻往我課桌裡塞了兩顆糖,我還以為是誰亂塞的,不過——”
他忽然停頓了下來。
周安然心髒重重跳著,忍不住抬頭去看他,目光瞬間撞進男生帶笑又專注的眼中,他看著她,像是意有所指。
“還挺甜的。”
周安然指尖蜷了蜷:“你怎麼連這個也知道?”
這件事她連嚴星茜都沒說。
她以為,那兩顆糖會永遠都是隻有她一個人知曉的秘密。
陳洛白:“那天早上去找嚴星茜,看見她口袋裡掉了一顆出來,她當時情緒有點崩潰,哭著說是你給她買的。”
周安然:“……”
原來還是在嚴星茜這裡暴露的。
不過,好像也沒關系了。
之前不敢讓他知道,是因為怕他知道後,她也會像其他女生一樣,成為被他疏遠的對象之一,會連偷偷喜歡他的資格也失去。
但現在,她好像已經提前得到了他明目張膽的接近。
她好像……有點猜到他今晚要跟她說什麼了。
“周安然。”陳洛白很輕地叫了她一聲。
熱門推薦

弑天
"我和雪如一同戰死沙場。 死後才知道,她是下凡渡劫的神女。 恢復神女身份後,她淡漠看我一眼: 「此人與我有因果,也帶回上界吧。」 於是我從戰功赫赫的人間將軍,變成了九重天的低級地仙。 後來雪如的未婚夫把我扔進了神魔井。 失去意識之前,我聽見雪如的聲音:"

黑皮的我參加戀綜後爆紅了
流量小生被全網嘲成「油王」。公司為了洗他,把我們塞進一檔戀綜,讓我勢必奪下「油王」稱號。 黑皮的我:「明白!」 戀綜上,我對 1 號嘉賓油膩 wink。 對 2 號嘉賓麼麼噠。 還狗膽包天強勢壁咚了 3 號嘉賓陸影帝。 油得風生水起時,我摔了個大馬趴,一不小心脫掉影帝的褲子。 攝影恰好拍了照片,角度刁鉆。 然後,全網沸騰!

我的鄰居超愛吸甲醛
"搬進新房子第一天。鄰居 @ 我: 【新來的住戶?房子鑰匙上交一下,讓我住半年。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小區有個不成文規定,新房子入住前給我住半年,我用身體為你們吸收甲醛。 【但哥也不是白幫忙的,半年後給我十萬塊當營養費。】 見我無動於衷,他又 @ 我: 【1802,麻煩自覺來我家交一下鑰匙,別讓我等!】 我氣笑了,戲謔道:【我家是兇宅,你敢住?】 他再次罵罵咧咧:"

何止喜歡
終於熬到要跟倒追多年的男神訂婚,我卻想要反悔了。 曾經我覺得隻要他不嫌棄我,我能一直陪在他身邊。 可是,和他在一起的這三年,我從沒感受過他的好。 他記不住我的生日,也從沒陪我去過醫院。我總是隨叫隨到,不會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資訊。 可是他呢,裝不在,看見了也不回,嫌我煩。

至若春和景明
"周逢安眾多兄弟中有一位極其特殊,是實驗室有名的高嶺之花景叢明。 兩人不僅玩得好,景叢明更是替周逢安處理了不少鶯鶯燕燕。 包括我。 決定放棄周逢安的那天,我摸進景叢明家裡,想取走黑歷史。 沒想到的是,滿滿一整牆都是我的照片。 震驚後退間,後背撞上堅實的胸膛。 低沉慵懶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在找什麼?」"

不婚醒悟
我和顧川澤在民國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