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個票......”烏漾輕輕地清了清嗓,“要不要還你?你順延一桌,我們自己還能買。”
潘澄扔了紙巾,不明所以地挑下眉:“這是什麽話?”
“就......你不是用來做活動嗎?給我們意義不大,有沒有這張票我們應該都還會來吃,而且如果給到你的粉絲,那他的鐵粉程度肯定會直線上升。”烏漾眨眨眼,分析道。
“先不說活動的真實性,”潘澄哼笑了聲,不算清晰地吐出半句話,烏漾還沒聽懂,他又接著說,“就說,我的票也沒那麽好買。”
這是回她那句自己還能買。
烏漾明白後,怕他會錯意,輕“啊”一聲:“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她也想不出別的意思了,對上他漆黑的瞳孔,卡了半陣兒殼,點頭,閉嘴又啓唇,“就當我假客氣吧。”
可能大家見到久別的人都會無緣無故地沒話找話。
烏漾面部表情地想。
她的眉眼偏淡,垂眼的時候像隻困倦的兔子,卻偏偏白膚紅唇,有種惹人注意的漂亮,潘澄嘴角剛牽了一下,就被杜茹涵的笑聲蓋過了後續的言語。
烏漾平靜地側眸。
“你們當時關系不差吧?”杜茹涵笑得不行,“我頭一次見人把漾漾逗到認同。”說完,她瞥見烏漾的表情,爆笑轉為哂笑:“......不好笑嗎?”
烏漾扯扯唇角,毫不客氣:“不能理解,你的笑點。”
潘澄噙著幾分笑,等杜茹涵嘟嘟囔囔跟烏漾狡辯完,他發問:“會去嗎?”話題轉移得突然,烏漾重新看向他,他又問了一遍:“來看嗎?”
他神態認真,烏漾也就仔細思考了一下接下來的行程,最後回答:“會的。”
“那就好,”潘澄彎著唇,“就當你的回國禮。”
烏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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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是瞧條狗都深情,而潘澄是他對條狗說話都會讓狗覺得深情。
他的嗓音太容易讓人誤會,即使是偏冷淡的眉目,也擋不住他聲線的磁感,像藏了鈎子,讓人猜他有沒有什麽隱晦的深意。
烏漾在國外有些年,見過的人形形色色,她以為少女心思早就離她遠去了,沒想到也不可避免地中招了。
他所謂的回國禮,到底隻是一張票,還是一場演唱會呢。
烏漾決定以後戒小說了。
她漫無目的地空想著,沒有接話。
空氣中一時隻剩下窗外的煙花聲起落不停。
杜茹涵是個受不了冷場的人,眼珠子轉了轉,開口八卦:“欸,潘老師,今兒怎麽沒戴婚戒?”
烏漾心念微動,往對面的手看去,男人的手骨感分明,指節上空無一物。
但她時不時關注國內娛樂圈,自然知道潘澄從出道以來左手無名指一直佩戴了枚素圈戒指,其內裏刻的字曾在他首次接受採訪時給媒體露過一次,可惜速度太快,至今無人分析出到底是哪幾個字。
他的“英年早婚”引起不少討論,對他當時的發展也有很大影響,流言蜚語無數,潘澄從未澄清,甚至毫不避諱,任何露面的活動都會戴著戒指。
好處也有,他出道七年,連花邊新聞的小字報都沒蹭到過,一枚戒指擋住了數千緋聞,可七年內,別說粉絲了,就連圈內人都沒見過他的“妻子”。
當然會有人打探,潘澄隻用八個字回複:
“不是素人,不在圈內。”
模稜兩可的回答,倒也增加可信度,就是他把人藏得太嚴,讓人忍不住懷疑是不是“皇帝的新妻”,勾的人八卦之心蠢蠢欲動。
杜茹涵進娛樂圈一半兒的原因是為了吃瓜,她不想放過這次機會:“潘老師,恕我好奇,你真結婚了嗎?我之前還不信,以為你就是用來擋桃花的,結果我一朋友,陳佳,她跟你上過同一個節目,說晚上節目組要聚餐的時候,你接了妻子打的電話拒絕了。”
烏漾垂睫盯著潘澄的手指,他微擡了下:“這個啊——”
耳邊好像安靜,所有嘈雜在這一刻為他的未盡之言讓道:“假的。”
他回答得無比痛快。
杜茹涵一拍手:“我就知道。這個擋桃花的方式太高明了。”
烏漾收回視線:“是沒有成家的心嗎?”
“恰恰相反,”潘澄眉梢彎起,“是因為有想娶的姑娘才會這樣做。”
他語氣平靜地給她解釋:“能讓粉絲提前習慣,能擋住其他異性靠近,還能推掉不想去的活動,挺值的,不是嗎?”
烏漾被他黑白分明的眼神看得莫名無措,一頓,回複:“是挺值的。”
“怪不得潘老師情歌火,”杜茹涵做捧臉的姿勢,眼睛裏似有星星,“什麽人寫什麽歌,這種“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等她嫁”的覺悟,誰能擋得住啊。”
她誇完,趁熱打鐵地往下八卦:“那個人是誰,我有幸知道嗎?”
“咻咻咻!嘭!啪!”
似乎是在沖擊最後一波,煙花聲猶如炸在耳邊。
地利人不和,潘澄的聲音被蓋過去,烏漾隻見他笑著搖頭,薄唇滾落的字眼並不分明。
“快看!好美!”
“我要拍給我爸媽看!”
餐廳落座的顧客發出驚豔的呼聲。
烏漾被帶動,轉頭看去。
夜幕上色彩盛大,海面蕩起了燦爛的漣漪,繽紛的夜幕褪去,亮黃的月光層層推在浪尖兒,月亮被捧在至高無上的地位。
“月亮出來了,”潘澄口吻緩和,喉結慢動,他餘光是散場的煙花,中心是被光芒籠罩耀眼的她,“烏漾。”
餐廳適時切歌,是輕輕慢慢的調子,還是熟悉的惑人腔——
“月牙月牙眨眨眼,雲朵一層一層鋪......”
“我的想念堆成星,散在你眼中的天.....”
烏漾呼吸微停。
唱歌的人像貼著她耳尖,又往下哼:
“再等等月亮,替我說想你——”
Chapter 3
潘澄說完那句話後,世界在烏漾耳中著實安靜了一拍,可能是因為窗外喧嘩落幕,也可能是因為正好熄火的鍋,一切都太恰到好處。
她輕輕地吐出了個“嗯”,不知道下句再該說什麽。
還好有杜茹涵在,她借著娛樂圈的由頭跟潘澄攀談了會兒,潘澄有一搭沒一搭地接,還時不時給爆點料,烏漾聽著也覺得有趣。
最後要走的時候,三人理所當然地加了微信。
掃完碼,烏漾要點申請添加,側面的一輛車開了遠光,晃得她下意識閉眼,卻又在下一秒變得昏暗,她睜開,潘澄的手橫在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骨感的影子就落在她眼睛上。
他笑了笑,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期待下次見面。”
手機已經到了熄屏時間,烏漾索性將它裝起,點頭附和:“期待。”
“那......再見。”潘澄手微微擡了一下,說完轉身向自己的車走。
烏漾的視線落在他身後的凸面鏡上,沒動。
她剛不知道怎麽了,沒太敢跟他對視,就虛虛地盯著他後方的空中,那兒恰好有面凸面鏡。
他們處在中心的位置,誰也沒變形,但是——
烏漾抿了抿唇,腦子裏瘋狂刷屏方才的畫面。
潘澄的影子在她臉上是黑白分明的景象,一屈一伸都有骨節微顯,他的腕骨在她耳根與脖頸連接處環繞一圈兒,最後微擡的手指像不舍地摩挲她的鬢角。
而在潘澄眼裏,隻會比她通過鏡子反射看見得更清晰。
烏漾都不敢想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把一切歸罪於她的想像力太豐富。
啊啊啊啊啊!
還不如直視他!
她臉熱得厲害。
面上溫溫吞吞吐出兩個字:“再見。”
潘澄已經走到了。
開車門、上車,一氣呵成,隻是最後搭在車窗指尖互蹭的手有些松垮,略凸的青筋纏繞隱隱的光影。
杜茹涵好奇,降下她那邊的車窗:“漾漾,怎麽還不上車?”
恰好潘澄擡眼從倒車鏡望過來,烏漾觸電似的收回目光,快速地坐上車,還沒從心悸中緩過來,轉頭對上杜茹涵亮晶晶的雙眼,又滯了一下呼吸。
“我在等。”烏漾回答。
“等什麽等什麽?”杜茹涵叭叭地問。
“等你熄燈。”烏漾溫和地說,“收斂點兒,你像磕到了冷門cp糖的狂熱粉。”
杜茹涵眨巴了下眼:“那是真的嗎?”
“當然......”烏漾笑了笑,“是假的。”
“啊!”杜茹涵裝模作樣地失望,灰心喪氣地發動車子。
烏漾看得好笑:“你尋思什麽呢?我跟潘澄真不算熟,當年也隻有最後的排練有過交集,更別提這些年都沒聯系,再說了,要真有什麽能瞞過你的法眼?”
杜茹涵打著方向盤,認同她的觀點,又道:“但不能否認,確實好磕。”紅綠燈停下,她放了首歌,是在火鍋店聽到過的。
“再等等月亮,替我說想你......”
烏漾現在沒別的想法,就感覺自己回國後好像隻有一個狀態,那就是被潘澄的聲音包圍。
“你聽,”杜茹涵哼了幾句說,“網上有句延伸出來的隱晦情話,“月亮出來了,你聽到了嗎?我很想你”,潘澄那會兒叫你名字是不是說的這個?”
“你聽錯了,”烏漾心跳如擂鼓,面上不改色,“他說,月亮不八卦。”
“......”杜茹涵無語,“我是沒聽清,不是沒腦筋。”
烏漾回國的住處是舞團安排好的,她是歌劇院舞團的首席舞者,去年的舞劇《聆聽》獲得國內洛巔國際芭蕾舞獎的提名,還有幾個零碎的項目,左右最近閑著,於是決定回國長住一段兒時間。
杜茹涵幫她將為數不多的行李拿上房間,要走的時候烏漾靠在門口的瓷磚上送她。
杜茹涵臨上車,沒忍住,轉身說:“漾漾,你別嫌我多嘴。”
“你現在也事業有成了,該談個戀愛了。”她認真地說,“我承認,你在國外遇見的那些人都是我硬磕,但潘澄真不太一樣,那種不對勁還不像一天兩天形成的......”
烏漾看她嚴肅,覺得無奈,聽她越分析越沒譜,打岔逗道:“是啊,大歌星,怎麽能一樣。”
“涵姐,收了神通吧,我跟潘澄認識那會兒我什麽情況你也知道,他要是對我有意思,道德層面就差點兒意思了,你不怕粉轉黑?”
杜茹涵笑得不行:“這不是過去七年了嗎?反正你自己看,而且你談個戀愛我也放心,這麽些年,我總怕你沒走出來。”
烏漾一頓。
杜茹涵也定住了。
好半晌,像生鏽似的,欲蓋彌彰地幹笑了幾聲:“嗨我瞎說呢,你別往心裏去哈漾漾,咱的人生閃閃發亮,哪有什麽走不走出來的。”
烏漾看著她,笑了笑:“沒事的。”
她停了停,又說:“已經沒事了。”
怕杜茹涵自責,她若無其事地調侃:“是該談個戀愛了,不過不是我,是你,催得這麽緊,我們涵姐是不是自己有什麽想法呢?”
“......”杜茹涵登時正色,“姐的目標是星辰大海。”
兩人有來有往地開了幾句玩笑,終於送走杜茹涵,烏漾才正式進了家門。
她邊卸妝洗漱,邊想著今天的經歷。
潘澄、潘澄、潘澄。
“唰!”
她捧了一把水潑在臉上。
烏漾在心裏念叨自己是不是真該採納杜茹涵的意見,怎麽會就因為一次偶遇,讓七年未見的人佔據了大半思想。
難道真是空窗期太久了,看見個有資有色的就錯覺不斷。
她拿洗臉巾慢慢擦拭著臉,想一併去掉渣女的念頭。
烏漾躺在床上的時候,落地窗外的月亮爬在天空正中央,她盯著看了會兒,摁下遙控關閉窗簾,思緒聚焦在慢慢消失的月光上。
晚上潘澄說的是什麽,其實她也沒聽清,她回頭看他那會兒,他在念她的名字,咬字極慢,像含在唇齒打了個滾。
至於前面,隻有“月亮”兩個字混雜在呼聲裏鑽入她的耳膜。
月亮什麽呢?
烏漾拿被子蒙住頭。
心跳聲更加清晰了。
可是不管什麽,月亮這兩個字好像都有些曖昧。
還是她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亂者見亂了?
沒能想太久,手機“嘀嗒”一聲,她撈來看,解鎖,愣住了。
烏漾記得自己還沒申請添加好友。
螢幕上卻明明白白地顯示他們早就是好友了。
對。
烏漾想起來了。
當時排練有加過好友,隻是很少說話,也沒有備注,她還以為早在出國時清列表刪除了。
烏漾靠座起來,一縷頭發垂下,擋住了潘澄的頭像,她向後撩了一把,看清他的頭像——
一個彩繪的潘多拉盒。
充滿災難、痛苦,隻盒底有一絲希望的魔盒。
她將他的備注改為潘澄,隨後退到聊天介面。
記得以前的聊天記錄無非就是約排練時間,以及老師讓他幫忙訂飯她詢問他的口味,她總說都可以,但他訂的飯向來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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