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字體大小:
「阿父放心,這次必得讓他們撕破最後一層遮羞布。」
貴夫的眉頭舒展。
三日後,荷花宴照常舉行。
安吉小聲告訴我,德夫以身體抱恙為由並未參宴。
見此,我更加放心了,跟在安吉後面一蹦一跳地出現。
來往宮人貴人無不駐足。
「哎,那就是痴傻的二皇女吧。」
「可不是,穿紅著綠真真是粗陋不堪。」
「小聲些,畢竟是天家皇女。」
其中一個穿著天青色衣衫的男子嗤笑一聲:
「她算什麼皇女,一個傻子罷了。」
我餘光掃過,原來是尚書次子莫知。
我那大皇姐的夫弟。
想到這我看了眼安吉,他亦回我一個安心的眼神。
「女帝駕到!」
正想著,一個尖厲的聲音傳來。
Advertisement
眾人恭敬地跪在下首,唯有我抬起頭懵懂地看著女帝。
「母皇!母皇!」
女帝很快注意到了我,她溫柔地衝我揚揚手。
「匪兒,過來。」
我歡喜地跳進女帝懷中。
「母皇,匪兒好想你啊,他們都說匪兒痴傻,母皇不喜歡匪兒。」
女帝的目光冷冷刺向眾人。
女帝的貼身內侍洛鸷很有眼力見地附耳輕語,將剛剛眾人的話悉數告知。
女帝的眼神霎時如寒光的刀鋒般冰冷。
「凡議論二皇女者,杖責三十。」
剛剛還在得意的幾個貴公子,紛紛求饒。
「陛下息怒,臣知錯。」
「饒命啊陛下。」
莫知跪在眾人中間,始終沒抬起頭。
正當侍衛要將幾人拖出去時,歐陽茗出聲了:
「母皇,他們不過是與二妹玩笑了幾句罷了,您就饒過他們吧。」
女帝眼睛轉向歐陽茗,飛快地掃視了她一眼。
「罷了,下不為例。」
我努了努嘴,被安吉半拖著帶走。
路過眾人時,身邊的官員小聲地議論著:
「這莫知是尚書的嫡次子,向來以大皇女馬首是瞻。
「看來,陛下是真心愛護大皇女了。」
我心中不住地冷笑。
尚書是女帝特意放出的餌,為的就是迷惑眾人。
等太女成人,這黨羽便可一網打盡。
「都起來吧。」
女帝示意眾人平身,宴席正式開始。
彼時莫知挑釁的目光毫不遮掩。
「我就說吧,一個傻子能奈我何?」
眾人紛紛附和。
不多時,伶人紛紛登場。
隨著銅管樂起,伶人衣袂飄飄,搖曳生姿。
安吉恭敬地站在一旁為我布菜。
而我吃了一口當下便吐了出來。
「難吃,匪兒不要吃。」
安吉面露難色地站在一旁。
「二殿下,這……」
君夫第一個注意到了我,他彎眼一笑:
「二皇女怕是用不慣這些。
「去將本夫親手做的荷葉羹端去給二皇女。」
我眼中溢出驚喜。
「好啊好啊,匪兒想吃。」
女帝略帶憐惜地望著我,隨即拍了拍君夫的手。
「還是君夫想得周全。」
安吉上前接過荷葉羹,此時一道凌厲的眼神與他相視了一瞬。
安吉垂眸退到我身邊。
「咣!」
金勺擲地,我連忙貓著身子去尋,連桌子都被晃動。
安吉連忙慌張跪在地上。
殿內笑聲不斷,連女帝都搖了搖頭。
「還不快扶匪兒下去?」
安吉聽後連忙起身,哄著我退下。
貴夫見此連忙告罪。
「陛下息怒,都是臣夫的錯。」
女帝看到面容憔悴的貴夫也並未多言。
而此時莫知突然臉色微變,捂著肚子悄然離席。
安吉引著我來到荷花池邊便找借口離開。
此時的太女歐陽祚一襲白衣指揮著內侍採摘荷花。
6 歲的她臉上雖稚嫩,眼底卻已有了城府。
見我來此,連忙咳嗽不止。
對了,從她出生時太醫便說她體虛。
因而此次宴席並未有她。
這也在歐陽茗的意料之中。
「二姐……咳咳……」
我嘟著嘴疑惑地望著她。
「三妹,你也是來和我搶荷花的嗎?」
太女側頭:
「也?」
我點點頭,正要說話之時膝上傳來一陣劇痛。
跌落之時太女身邊的內侍連忙施展輕功將她護在懷裡。
太女後知後覺望向遠處:
「誰!」
遠處殿上的黑影一閃而過。
而我此時落在荷花池內大聲呼救:
「救……咕嚕咕嚕……救我!」
太女不耐煩地給身邊人一個手勢。
我這才被人從荷花池裡提上來。
一上岸我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嗚嗚,大姐騙我,這荷花池一點也不好玩!
「啊!我的膝蓋好痛啊!」
太女縱使再遲鈍,也知道是歐陽茗的手筆。
正好莫知捂著肚子從她視野裡走過。
她眼中的狠戾毫不遮掩。
很快,莫知便被押在她面前。
「殿下,臣……臣腹痛難忍,能否允許……」
莫知額頭豆大的汗珠落下,想來已忍耐多時。
太女嫌棄地扭過頭,內侍則趁此機會將莫知打暈。
他小聲說道:
「殿下,二皇女還在……」
太女眼珠一轉:
「二姐,你記得自己是如何落水的嗎?」
我垂眸凝思片刻,突然仰起頭說道:
「是膝蓋痛痛,然後就倒在水裡啦。」
太女眸光動了動:
「那剛剛有看到什麼人嗎?」
太女身子斜了斜,將莫知放在我的視線裡。
我指著莫知,大聲喊著:
「是他!我剛剛看到他啦。」
太女眼含笑意。
「所以啊二姐,剛剛是誰讓你落水的?」
我眨了眨眼,很是氣憤地站起來。
「是他!」
太女眼瞧得逞,便吩咐人去稟告女帝。
自己則病恹恹地守在我身邊。
很快,女帝的儀仗便到了。
「太女如何了!」
人未至,君夫的聲音先響起。
內侍跪在地上哭訴著:
「陛下,君夫,太女和二皇女被人推到了荷花池內,您可得為她們做主啊!」
太女虛弱地躺在內侍懷中。
君夫憐惜地望著太女,張了張嘴未言一語。
「母皇,咳咳……我沒事。」
女帝臉上的擔憂一閃而逝,瞧著太女無事逐漸放下心來。
「母皇,嗚嗚嗚,都是他害了我和三妹!」
我一出聲眾人便將視線放在我身上。
而站在女帝身後的歐陽茗眼中閃過一絲不妙。
這時,匆匆趕到的貴夫連忙打量著我。
「匪兒,你感覺如何了?」
安吉也從貴夫身後出現,將我扶起。
女帝面露尷尬,連忙讓人扶起貴夫。
「阿笙莫急,朕必會為她們做主。」
洛鸷很快派人用荷花池中的水將莫知澆醒。
「陛下……臣……這是怎麼了……」
「哼,就是你害我和三妹落水的!」
我雙手叉腰站在女帝身側。
歐陽茗指節無意識收緊,抬手輕輕按著食指上的寶石戒指。
那莫知聽到此,瞬間臉色煞白,惶恐地跪在女帝面前。
「臣冤枉啊陛下,臣並未害太女與……二殿下。」
太女微微仰頭,又咳嗽了兩聲。
「可能是我和二姐誤會莫公子了。」
見狀,我連忙打斷太女:
「才不是,我分明看見他了。」
歐陽茗眼底暗沉,不動聲色地思考著什麼。
這時,洛鸷悄然出聲:
「陛下,我瞧太女臉色不對。」
太女聽到這話接連咳嗽,臉又白了幾分。
君夫正要開口,貴夫先一步耐不住,他俯身跪求:
「陛下,匪兒隻是一個痴兒,她怎麼會說謊!
「您就算不為匪兒,也得想想太女的體面啊。」
貴夫聲淚俱下地哀號著。
歐陽茗的臉僵了僵,她偷偷瞧著女帝的神色。
幾瞬過後終究是做出了選擇。
「事到如今你還敢求饒!」
莫知此時不明所以還在哀求著:
「殿下,臣未曾做過啊!」
她一腳將莫知踹倒。
「你可知以下犯上輕則人頭落地,重則誅九族!」
歐陽茗眼睛微眯,咬著牙說出最後兩個字。
莫知五指微微顫抖,他知道歐陽茗是讓他主動認罪,這樣才能保全家人。
莫知喉結上下動了動,幾瞬過後他磕頭認罪。
「臣,認罪。」
貴夫輕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著:
「哦,剛剛怎麼都不承認,現如今大皇女一說你就主動認罪了,看來大皇女適合去吏部呀。」
歐陽茗見此連忙跪下。
「兒臣有罪,未能約束夫弟,還望母皇恕罪!」
莫知此時匍匐在女帝腳邊。
「是臣看不慣二皇女,想戲耍一下她罷了,不知竟連累了太女,臣認罪,還望陛下饒恕臣的家人。」
歐陽茗面上一片悽然。
「都怪兒臣,母皇罰兒臣吧。」
女帝緊緊盯著歐陽茗,上挑的丹鳳眼翻湧著讓人看不透的情緒。
「莫知,以下犯上流放嶺南。
「大皇女御下不嚴,罰俸三年以觀後效。」
說完,便大步流星地離開。
莫知雙手拽著歐陽茗的袖袍。
「殿下救我!」
歐陽茗不顧體面地甩了甩袖袍,莫知當即便被侍衛拖走。
歐陽茗頭也不回地起身,她陰沉地看著太女。
「太女,這段日子可得好生休養啊。」
太女被內侍扶著,仿佛一陣風都能將她吹倒。
她會心一笑:
「大姐也得當心啊,別哪日也像孤一般,被人暗害。」
歐陽茗垂落身側的手緊緊握著,聲線添了幾分冷:
「那是自然。」
路過我的時候,我衝她做著鬼臉。
歐陽茗嗤笑著看著我:
「還真是個痴兒。」
8
回到青玄殿,安吉立馬替我換上幹淨舒適的內袍。
「殿下,您感覺如何了?」
我用幹布擦著發絲,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無……無事……」
安吉瞥了眼身後,隨即輕嘆口氣:
「殿下,今日實在太冒險了。」
我抬起頭撲哧一笑。
「就是要冒險才能激出人心啊。」
歐陽茗野心勃勃昭然若揭,隻不過她隻在暗處動手腳。
和太女之間尚有層遮羞布。
現在有了這件事,他們之間的爭鬥便徹底暴露在眼前了。
本來我隻是想隨意找一個歐陽茗門下的紈绔,沒承想那莫知自己送上門來。
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安吉略一遲疑,半帶輕笑道:
「想必大殿下如何都想不到,那莫家給她惹了這麼大的禍。」
我連連冷笑。
「有得必有失,她選擇了尚書,卻未庇護其子女,日後可有好戲看了。」
我將手中的幹布放下,突然思緒一滯。
「對了,莫知的毒都收拾幹淨了嗎?」
安吉眼底笑意微微加深。
「殿下,哪有什麼毒,隻是吃壞了肚子罷了。」
我笑而不語。
這時候,貴夫大步流星地衝我走來,臉上滿是擔憂。
「匪兒,你感覺如何了?」
我抬眸微微一笑。
「阿父不必憂心,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貴夫聽後長長籲出一口氣。
「那接下來,匪兒你準備怎麼做?」
我垂眸接過安吉遞過的姜茶。
「自然是,請君入瓮了。」
9
自那日之後,太女和歐陽茗的爭鬥頻發。
熱門推薦

爸爸自封華佗轉世,治病救人送走全家
"我爸是遠近聞名的護士長。 三無醫院的。 村裡人但凡是經過我爸之手醫治的,無一不拍手叫好。"

渣了京圈大佬,沒想到他超愛
"終於攻略了男主,系統卻告訴我。 我拿的劇本不是女主的,是惡毒女配的。"

尋暖
我曾被沈時季從死人堆裡救回。 在被認回宮前,他教我識字習武,極盡溫柔。 直到我殺死了他愛慕多年的女子。 為了替她報仇,沈時季成為我的駙馬。 他用多年設計讓我眾叛親離,百般折磨後將我扔回那死人堆。 沈時季說,他最後悔的便是當年救了我。 於是一朝重生,我自己先麻溜從死人堆裡爬了出去。 後來聽聞那日雨下得極大。 素來高高在上的沈小侯爺不顧臟泥汙濁,半跪在死人堆裡挖得手鮮血淋漓。 隻為尋一個小乞兒。

盲魚樂遊
"我娘是盲妓。 縣太爺贖了她,卻仗著她性子軟弱順從,將她流轉各個貴人府上磋磨。 我七歲,娘死在了一個蠅蟲不絕的夏天。 我將她沒一塊好肉的屍身拼湊進草席,轉頭就弄瞎了自己的眼。 三天後,春欄閣多了個天盲美人胚。 乖順至極。"

表弟誣陷我是po文作者
表弟借用我電腦,看到了我剛下載的 po 文大綱,認定我就是

過期回應
"周寒一直恨我,恨我父親殺害了他的白月光。 他甚至恨到跟我結婚,來毀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