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嫁給太子第三年,我和女兒被困在一場大火裡。
房梁砸在我的背上,我拼S保護著我們的女兒。
她抱著我,哭著說:「母妃別怕,父王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她一聲聲叫著父王,哭聲漸漸微弱,到最後,在我懷裡咽了氣。
她到S都不知道,今天,是她父王和另一個女人成親的日子。
她父王,再也不會來救她了。
1
嫁給肖崇裕的第三年,他從江南帶回來一位姑娘,名喚窈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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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如其名,窈窕婀娜,顧盼生姿,是揚州一帶出了名的妓子。
她進府那日,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眼角眉梢都掛著笑,興衝衝拉著那女人進了我的院子。
「歷春!你快來見見我帶回來的這位女先生!」
我應聲探頭,打眼就瞧見他領著一位女子大搖大擺向我走來。
那雙彼此交握的手,真是晃了我的眼。
「殿下這是……」
肖崇裕聞言大大方方將人推到我面前。
「同你介紹一番,這位是我前些日子剛剛覓得的……知己,窈姿。
「我答應了好吃好喝供著她,她才肯跟著回來。你一會兒安排的時候,可別怠慢了。」
我愣愣在腦中濾了一遍他的話,隨即迅速抓住重點:「臣妾來安排?這位姑娘是要住在太子府?」
我不懂,即使當朝民風開放,也斷沒有堂堂儲君將瘦馬養在府裡這一說。
他到底是動了多大的心思,才甘願冒著惹聖上動怒的風險將人帶回來。
許是我的表情過於明顯,肖崇裕見我猶豫,繼續補充道:「窈姿身份特殊,因此對外隻說是你遠房親戚家的女兒,稱你一聲堂姐。
「屆時你將她安置得近些,也方便窈姿為我出謀劃策。」
他似是在對我說,可眼神卻總無意識流連在那個女人身上。
不知不覺,我竟成了整幅畫面裡最大的礙眼。
吃醋的滋味不好受,明明他離開前還滿口念叨著舍不得我。
怎麼不過幾月過去,心就偏向另一個人了呢?
我面色一沉,倔勁兒一上來不肯聽他的話:「請恕臣妾多言,殿下,你將人帶回來,是要納側妃不成?
「可即便是納個侍妾也要過問出身及祖上,臣妾一家,可受不得與瘦馬共侍一夫的屈辱!」
我與肖崇裕相識五年,成婚三年。
因著家裡有權有勢,我自小在京中橫行霸道,頂撞太子的時候更不在少數,但他從未真正與我計較過。
可如今,他為了其他人對我動怒。
「放肆!你這是什麼話!窈姿腹有詩書,見多識廣,我不過與她額外投緣才將她帶回來,何時動過半分要納側妃的心思?!
「窈姿於我是不可多得的謀士,你怎可用這種齷齪字眼來編派她!」
而那姑娘從見了我便一言不發,如今倒是舍得開口,鳳眼一挑,眸中盡是嘲諷:「太子妃放心,你寶貴的東西,於我而言可能半文不值。
「這別人擠破頭來爭搶的側妃位置,說破天也不過是個妾室,窈姿看不上。」
他二人一唱一和,三言兩語就將我釘S在原地,仿佛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清清白白,隻有我善妒易怒。
可我看得清楚,他兩人,明明就是彼此有情義的……
2
自從窈姿進了府,肖崇裕到我這兒來的次數便屈指可數。
她琴棋書畫皆是精通,即便是國計民生也能說上兩句,不過幾日便與太子黨打成一片。
我帶著預備好的茶水糕點來到書房,還未推門,已聽到裡面傳出笑聲陣陣。
「窈姿果然妙人!才思簡直可與當年的太子妃比肩!」
窈姿冷哼,語氣中顯然添了幾分不悅:「誇就誇,拿我同隻知窩在深居內院鬥手腕的婦人比什麼?
「你們若是覺得她好,窈姿退下,請太子妃來便是。」
她作勢要走,屋內幾人急忙連哄帶拉將她留下,其中數肖崇裕攔得最急。
「是是是,窈姿即窈姿,獨一無二,無可比擬,尋常婦人怎配與你共同提名?
「是我們多嘴多舌惹你不快,你不喜歡聽,以後便不提了。」
堂堂皇儲,將姿態放得一低再低。
我站在門外久駐不前,眼淚不知不覺盈滿眼眶。
肖崇裕忘了,我這位他口中的尋常婦人,是當年他求皇上都沒用,還得要我親自點頭他才有資格娶進門的人。
他也忘了,我這雙手寫過文,搭過弓。
若非女子受限,憑我的資質能力,放到哪兒都必不會被埋沒。
沒想到我心甘情願卸去光華,就換得個這樣的結果。
我擦去臉龐淚痕,轉頭告知侍衛不必通傳後抬步回了院子。
剛一邁進門,香香軟軟的小團子便跌跌撞撞朝我跑來:「母妃!」
我蹲下身,順手將人攬進懷裡,還未開口便聽小丫頭噘著嘴抱怨:「母妃,青禾怎麼好久都不見父王和幾位叔叔了?他們最近很忙嗎?」
我隻管微笑抱著她進屋,不知如何作答。
青禾是我與肖崇裕的女兒,也是這一輩裡唯一一位郡主,自出生便得了皇室所有的期待。
肖崇裕喜歡她喜歡得緊,恨不能揣到懷裡帶著一同上朝。
如今要我怎麼說呢,說她的父王得了一位新的紅顏知己,便將她忘到腦後了?
我笑笑,從匣子裡取了一隻鑲金絲的撥浪鼓遞給她:「青禾乖,你父王他……忙於朝政,過兩日便來看你。」
青禾到底是個孩子,得了玩具便將前頭的問題拋諸腦後,剩我一人想得出神。
出嫁前,母親握著我的手,既是擔憂也是勸慰。
她知曉我的性子,隻道感情中猶忌對人指望太多,尤其肖崇裕貴為太子,往後少不了三宮六院。
我一直明白他有天必定會背棄曾經的誓言,隻是從未想過,那天會來得這麼快。
3
晚間未過,肖崇裕破天荒地來我這兒用了晚膳。
他來得突然,未事先通報,也未同我解釋這幾日的冷淡,隻是狀若無事地叫下人添了碗筷。
「這羊肉做得鮮,不愧是國公府帶出來的廚子,比瓊苑的就是味道好,趕明兒也送一盤給窈姿嘗嘗。」
我動作一頓,筷子刻意避開那道菜伸向別處:「偌大個太子府,連個好廚子都尋不到嗎?總盯著我院子裡的幹什麼?」
若是以往,他早就會察覺出我說話夾槍帶棒,想盡法子來讓我高興。
可他如今陷在自己的喜悅中,看不到我的難堪,反而同我侃侃而談:「你不知,咱們府上這位謀士嘴可是刁得很。芙蓉樓的雪梨酥那是京城一絕,她竟吃著不好。
「這女子,可真是與眾不同。」
我抬眼而望,正巧看到他嘴角還未來得及收斂的笑意,那模樣叫我陌生得很。
我忍無可忍,筷子一摔砸出兩聲響:「殿下從用膳至今,攏共同我講了三句,句句離不開瓊苑那位。
「你既是這麼放不下,來找我做什麼,專心拐兩個彎來惡心我?」
肖崇裕被突如其來的響動嚇得一怔,臉色陰沉,也放下了筷子:「我不過是想著近幾日沒來看你,心有愧疚,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我揚唇,笑意卻陰寒不達眼底,「我若咄咄逼人,她第一日進府對我出言不遜時,就已被我射S在太子府門下。」
「你敢!」
儲君震怒,周遭宮人盡數下跪請饒,連口大氣都不敢出。
肖崇裕眼神寒涼,脫口而出的一字一句都來扎我的心。
「萬歷春,你看清楚,這是太子府,不是能容你撒野的寧國公府。
「她無心與你爭搶榮耀,與我不過是相見恨晚的至交,為何你偏瞧她不順眼呢?!」
我不知天下哪般的至交會孤男寡女徹夜促膝長談。
也不知他們至交都要談些什麼,才會叮囑下人相聚時獨獨不許太子妃來打擾。
更不明白為何明明說是至交,可眼裡心裡,已全然被她所填佔。
我緘默不言,肖崇裕長嘆一口氣,給我落下了最後一擊。
「你以為,我稀罕來陪你用膳?若非窈姿身子不適不願見人,我何必放著她,來尋你這了無風趣的太子妃?
「窈姿說得對,這世間女子,除她以外都是群難纏絞牙的人,不過凡塵泥土耳!」
他當著一眾宮人面,撕下我的體面後揚長而去。
我慢悠悠盛了碗湯,細細吹開上面的浮油。
不過許是多了幾滴眼淚的緣故,今日的湯嘗著額外鹹苦,怕是以後也不會再好喝了。
4
我強撐著叫自己看起來生機勃勃些,可逐漸凹陷的臉頰肉還是提醒我,自己心事重重。
青禾在我懷裡老老實實趴著,時不時仰頭來親我一口,是我在這深深院落中的唯一慰藉。
「母妃,你方才哭過了嗎?眼睛紅紅的……」
我笑著搖頭:「不過是風大吹紅了眼。
「青禾,你有沒有想外祖啊,過幾日母妃帶你回國公府好不好?」
青禾樂得拍手,笑得將我抱更緊些,當天便嚷嚷著要去找外祖。
肖崇裕已接連五六日不曾見我,他忙著與窈姿吟詩作對,自然也不會管我的去處。
我收拾好東西後不打招呼就回了娘家。父親母親提前接到書信,老早便在府外等我,還當我是孩子一般往我手裡塞了兩塊糕點:「墊墊,路上餓了吧?嘗嘗還是不是你幼時喜歡的口味。」
我眼眶一陣酸澀,親昵摟過母親的胳膊肆意撒嬌:「母親……我好想你。」
從前回門,向來有肖崇裕風雨無阻地陪我。
如今他沒跟著一起,明眼人都猜得出我們兩個鬧了矛盾。
母親命婆子把青禾抱走,拉著我坐到一旁,眼裡是止不住的疼惜。
我明白她想說什麼,便先她一步開口:「母親……我知道的。如今我已然不指望什麼一心一意,隻求後位與青禾。如今雖還是難過,卻也隻是需要時間過渡罷了。」
其實我也並非一個瀟灑利落的人。
肖崇裕與窈姿把酒當歌那些時日,我要麼是每晚夜不能寐,要麼便是在睡夢中無數次地夢到他曾經愛我護我,幾番親自登門求娶我的時候。
往往那時,便在夢中哭醒,一睜眼是滿心的落差與失望。
積攢得久了,這顆心就愈發遲鈍,雖還是痛,但已沒那麼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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