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上懷疑，臣妾的父親有謀反之心？」

 

裴度沉默了許久：「不是懷疑，是肯定。」

 

我沉默了片刻，上一世因為蘇伯仁謀反，全家獲罪，我和蘇玉婉都是嫁出去的女兒，跟這件事情無關才得以保命。

 

入宮去看望蘇玉婉也是因為這件事，雖然我當時隻不過是不想給其他人留下話柄才選擇去的。

 

隻是還沒有到蘇伯仁表現出痕跡的時候，裴度便已經如此肯定，看來他也是重生的人。

 

裴度：「若朕S了你的父親，你會恨朕嗎？」

 

8

 

我：「是他和他的女人一起S了我的母親，他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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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裴度得到我的答案之後松了一口氣。

 

我一直留意柳府的消息，我在等一個人，她叫李嫻雲。

 

上一世，柳文卿是為了升遷所以才娶了我，但是他心底裡一直愛著他的表妹李嫻雲。

 

原本帶有目的的姻緣也不可能有什麼真心相待，但表面上的平靜依舊被李嫻雲的出現打破。

 

柳文卿因當時想要一個美名，所以隻是將李嫻雲偷偷養在外面，然後對我下手，日日給我吃相克的補品，終是將我氣血耗盡。

 

若非蘇玉婉一把火燒S了我們，也許再過七天，我的命也就被柳文卿奪走了。

 

直到李嫻雲出現在京城裡的時候，我讓人悄悄地把她請進宮。

 

我告訴李嫻雲，蘇玉婉這個位置本來應該是她的，若非蘇玉婉任性偏要蘇伯仁威逼利誘娶了蘇玉婉。

 

若是沒有蘇玉婉的摻和，也許她早就和柳文卿成親做了他的正頭娘子。

 

我一直觀察著李嫻雲的反應，她眼底強壓下的恨意沒有逃過我的眼睛。

 

我笑著望著李嫻雲離開的背影。

 

沒過多久，柳文卿就納了李嫻雲，蘇玉婉大鬧脾氣和柳文卿吵架，跑回娘家哭訴。

 

誰成想這次沒有人為她說話，她直接被蘇伯仁罵了回來，就連林憶柳替她說話都不好用。

 

蘇玉婉從小沒有被說過幾句重話，如此一來更加生氣，回家氣悶了好幾日才算消停。

 

而就在這時，李嫻雲懷孕的消息傳來，蘇玉婉更是氣得好幾天沒有吃下飯。

 

9

 

蘇玉婉最生氣的這幾天，就是皇後娘娘開百花會的日子。

 

我請了所有京城中的官眷，也包括蘇玉婉。

 

「妾身聽聞，前些日子皇上帶著娘娘去遊湖賞景，還給娘娘做了娘娘最愛吃的糕點，皇上和娘娘當真是伉儷情深讓人羨慕啊！」

 

我笑著回應：「本宮那日其實隻是覺得有些悶罷了，不像今日，請大家來一起聚一聚，熱熱鬧鬧的也省得終日無聊了。」

 

「娘娘隻是說著有些悶，皇上就帶娘娘出去散心了，可見娘娘說什麼皇上都會讓娘娘稱心，不像有些人，靠著娘家的依仗嫁給了別人，到最後卻要和小妾在一起爭風吃醋。」

 

「這說起來也算是笑話了。」

 

蘇玉婉聽到這話，臉色鐵青，摔下了筷子走到一旁獨自坐下。

 

我笑了笑，接著和其他人聊天。

 

蘇玉婉回到家之後，更加生氣，摔了好些個東西，還直接破口大罵。

 

「她蘇韻錦算是什麼東西？！要不是我把這個位置讓給她，她想有今天的風光榮耀，她也配？！」

 

10

 

又過了些時日，李嫻雲的孩子降生，也到了我和蘇玉婉回娘家的時候。

 

我坐在高堂上，沒有理會蘇玉婉：「聽說姐夫的孩子前些日子降生了，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本宮前些日子備了個項圈，想要送給外甥，今日也帶來了。」

 

我讓丫鬟送去給柳文卿，柳文卿接過以後起身行了一禮：「微臣謝娘娘厚愛。」

 

蘇玉婉在一旁臉色難看得很，有了之前的教訓，她沒有直接發作出來。

 

旁人都看不出來，那個項圈上面帶毒，毒性比較緩慢，長久才能起作用。

 

吃飯的時候隻有我和蘇玉婉坐在一處，蘇玉婉終究還是憋不住了。

 

「蘇韻錦，你給那個賤人的孩子送禮物是什麼意思？！」

 

我笑了笑：「姐姐和心愛之人無福生養，那孩子雖然是姐夫和李嫻雲的孩子，但始終也算是姐姐的孩子。」

 

「姐姐還真的是比本宮有福氣，嫁了自己最喜歡的人又這麼快就做了母親，本宮可是實在羨慕得很啊。」

 

蘇玉婉站起來：「蘇韻錦！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見過李嫻雲，如果不是你安排李嫻雲來找柳文卿，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般田地！」

 

我生氣地將碗筷直接摔在地上之後生氣地看著她：「蘇玉婉，你敢汙蔑本宮？！」

 

蘇玉婉一瞬間愣了神，蘇伯仁柳文卿聽到聲音之後立刻趕了過來。

 

柳文卿直接給了蘇玉婉一個巴掌：「玉婉！你對皇後娘娘說了什麼！」

 

蘇伯仁沒有去管蘇玉婉：「皇後娘娘，小女並非有意，還請娘娘不要動氣。」

 

我：「父親，姐姐汙蔑本宮讓李嫻雲去和姐夫一起，按照我朝律令，這是什麼最罪名？」

 

蘇玉婉氣極，指著我的鼻子罵道：「蘇韻錦！你也配給我定罪？！」

 

我抓住她的手向後用力一推，她跌倒在地。

 

我：「蘇玉婉，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蘇伯仁見狀不妙：「皇後娘娘不要見怪，婉兒隻是一時衝動。」

 

我冷哼：「一時衝動？若是給她一把刀，她便要直接S了本宮了吧？」

 

柳文卿給了蘇玉婉又一個巴掌：「還不趕緊向皇後娘娘認錯！」

 

柳文卿此刻寧可得罪自己的老丈人也不會選擇得罪我，前後兩個巴掌甩得毫不猶豫，聲音響亮絲毫沒有手軟。

 

蘇玉婉又氣又委屈，一瞬間淚如雨下：「妾身一時衝動冒犯娘娘，還請娘娘海涵。」

 

我：「罷了，本宮先回宮了，父親，姐夫，本宮先告辭了。」

 

我回宮之後，聽說當晚蘇玉婉就被罰跪家祠，還被打了好幾棍。

 

11

 

蘇伯仁坐在大堂上訓斥著蘇玉婉。

 

「你不是不知道你妹妹如今是皇後，你也敢對她如此大不敬？！」

 

蘇玉婉的母親林憶柳聽見蘇伯仁這樣訓斥女兒，不高興地開口：「蘇韻錦如今的皇後之位是我們婉兒施舍給她的。」

 

「她應該對我們婉兒感恩戴德才對，還敢怪罪婉兒，實在是不成樣子！」

 

蘇伯仁生氣地看著林憶柳：「都是你平日驕縱她才會像今日一樣！還好錦兒沒說什麼，若是她跟皇上一說，婉兒就得受到重罰！」

 

蘇玉婉：「婉兒沒有故意衝撞皇後娘娘，是她故意說話來激怒婉兒的，婉兒也是一時氣不過才會如此的。」

 

話音剛落，蘇玉婉的眼淚便跟著一起落了下來。

 

這場鬧劇終究是以蘇玉婉在家祠罰跪三天告終，柳文卿來接她的時候不情不願一句話也沒有多說過。

 

柳文卿和蘇玉婉回來之後，李嫻雲等在門口迎接。

 

李嫻雲笑了笑：「文郎，姐姐，我已經叫下人備好飯了，就等著文郎和姐姐回來了。」

 

柳文卿握住李嫻雲的手：「雲兒，你剛生完孩子，這麼操勞可怎麼受得了？」

 

李嫻雲：「嫻雲也沒有旁的能做的事情，這樣的小事還是可以做的。」

 

柳文卿拍了拍李嫻雲的手，柔聲道：「回去用飯吧。」

 

蘇玉婉此刻眼看著柳文卿扶著李嫻雲進了屋子，氣更不打一處來。

 

蘇玉婉冷哼一聲回了自己的房間，並沒有看見柳文卿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眼神中流露出的嫌惡。

 

李嫻雲委屈地看著柳文卿：「文郎，姐姐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柳文卿柔聲安慰：「不必理會她，你照顧好自己的身子要緊。」

 

李嫻雲越說越傷心：「文郎，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和姐姐爭什麼，文郎可別冷落了姐姐。」

 

柳文卿輕輕將她摟在懷裡：「我知道，今夜我陪著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李嫻雲：「文郎這樣姐姐怕是會吃醋的。」

 

柳文卿嫌惡地開口：「她在蘇家差點惹出大麻煩，若是她還這樣下去，我休了她也是不為過的。」

 

李嫻雲垂眸，沒人注意到她眼底閃過的一絲得意和陰險。

 

12

 

等了許久，裴度把蘇伯仁所有的罪證都收集齊了，沒過多久，便將蘇伯仁一家全都下了牢獄等著秋後問斬。

 

我到了牢房，裝出十分難過的樣子去看望蘇伯仁。

 

蘇伯仁連連磕頭向我央求：「皇後娘娘給臣求求情，臣是一時糊塗，臣不該有起兵之念，臣錯了！皇後娘娘求求情饒臣一命！」

 

我傷心地看著他：「父親，謀逆的事情即便本宮能去求情，皇上也不會寬宥啊。」

 

我：「本宮已經打點好了牢房裡的人，不會讓父親和母親受太多苦的，問斬之前我會暗地裡偷梁換柱，保下父親母親的性命。」

 

「牢房裡面環境不好，我會讓人常常送些藥膳來給父親母親保重身子。」

 

蘇伯仁眼含著熱淚：「沒想到，到最後還是娘娘對臣最好。」

 

父親，我當然是對你最好的人。

 

之後每日我都讓牢房給蘇伯仁和林憶柳送去許多別人不知道的藥性相克的藥膳，算著日子，差不多也到了該毒發的時候了。

 

我到了牢房，看著已經開始奄奄一息的蘇伯仁。

 

「父親，我來看你了。」

 

蘇伯仁：「錦兒，為父連日來一日比一日身體差，為父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就快要S了？」

 

「你能不能把為父先救出去？」

 

我握住蘇伯仁的手，笑了笑：「是啊父親，你快S了，將S之人S在牢房豈不是更幹淨？女兒今天來這裡就是來送你一程的。」

 

蘇伯仁難以置信：「什麼？！」

 

我冷下臉，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些藥膳，全都是藥性相克的，日日都吃當然會過不了多久就一命嗚呼。」

 

蘇伯仁指著我，形容枯槁的臉上面色鐵青：「你，你！你為什麼？！」

 

我笑了笑：「父親，你還記得我親娘是怎麼S的嗎？」

 

「你和林憶柳一起害S了她，你不會忘記了吧？」

 

蘇伯仁面上露出一絲懼色：「你知道了？」

 

我笑了笑，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塵：「蘇伯仁，寵妾滅妻，為了將妾室扶正，毒S妻室，如今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蘇伯仁大怒：「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知道當年的事情？」

 

我冷笑了一聲：「父親，你該上路了。」

 

我拿出懷中的匕首，朝著蘇伯仁的胸口捅了上去，然後抽出匕首扔在一邊，離開了蘇伯仁的牢房。

 

當然，還沒有結束。

 

13

 

我來到了林憶柳的牢房。

 

「母親近日可安好？我可是惦念母親好久了。」

 

林憶柳此刻躺在草堆上，身上衣衫褴褸，蓬頭垢面，面色蒼白，眼下卻是很重的烏青，看著便知道她將要不久於世。

 

林憶柳冷哼一聲：「我不需要你來可憐我。」

 

我笑了笑：「是嗎？也許我來錯了，應該讓姐姐來，而不是我一個人來看母親這蕭條的樣子。」

 

林憶柳突然撐著力氣坐起，挺直了身子：「你把婉兒怎麼樣了？！」

 

我：「母親為何不多關心關心自己？」

 

林憶柳忽然生氣地衝我罵了起來：「你個小賤人！和那個女人一樣！笑裡藏刀不知廉恥！若不是她才不會生出來你這樣的賤種！」

 

我快步走過去，狠狠地甩了林憶柳幾個巴掌，而後抓住她的衣領：「再罵一句，我便要你的命！」

 

她忽然笑了起來，笑了幾下之後突然啐了我一口：「呸！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日子的藥膳就是你的手筆！」

 

「小賤人！你早就想S我了，我還真是後悔，應該在你還沒長大的時候就掐S你！」

 

我冷笑了一聲：「林憶柳，你的女兒還有你的性命全都在我手裡，你也配在這裡罵我？」

 

我扯住她的衣領，狠狠地向後一推，將她推到在草席上。

 

林憶柳忽然面目猙獰起來：「你要是敢對婉兒動手，我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忽然笑了起來：「S蘇玉婉那個蠢貨還需要我親自動手嗎？隻要我提點李嫻雲兩句，李嫻雲一定會讓蘇玉婉S！」

 

林憶柳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忽然之間抓住我：「你個小賤人！我今天就讓你陪著我一起下地獄！」

 

我拿出袖子中的另一把匕首，朝著林憶柳身上捅去。

 

我：「這一刀是為了我母親捅的！」

 

「這一刀是為了我自己捅的！」

 

「這一刀，是我代替朝廷捅的！」

 

我：「林憶柳，我要叫你魂魄不安，承受我母親所承受的所有痛苦！」

 

接著我又捅了好幾刀，我母親的性命，還有這些年所受的屈辱，我在此刻全都一一討還！

 

林憶柳瞪大了雙眼，向後倒去，沒有了氣息。

 

我顫顫巍巍地從牢房裡出來的時候，險些一步沒站穩跌落在地上，裴度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邊拉住了我。

 

14

 

裴度：「你不該來這樣的地方，見這樣的人太晦氣。」

 

我：「我要親手為我母親報仇。」

 

裴度：「那你自己的仇，報不報？」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拉住我的手離開了牢房，回到了我的寢宮。

 

他親自打來了水，放在我面前，握住我的雙手，替我清洗方才不小心沾上的血跡。

 

裴度的聲音放緩了，聽起來低沉磁性十分好聽：「這些人的血太髒，髒了你的手，你的仇不如我幫你報。」

 

我搖了搖頭：「這些人的血太髒，才不要髒了你的手。」

 

裴度笑了笑：「朕手上有的是人命，多一點少一點都沒關系。」

 

「誰說的！」我立刻反對他的觀點：「你才不應該沾這種血！我自己的仇我自己報。」

 

裴度輕微地嘆了口氣：「朕是怕你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