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兩年，老公從不讓我碰陪嫁那輛車。

 

他說女人車技不好，磕碰了維修費太貴，願意給我當 24 小時專屬司機。

 

我信了。

 

直到有天夜裡大暴雨打不到車，我求助老公，他卻猶豫了。

 

「老婆，你還是打車回來吧。

 

「車剛洗過，出門就髒了。」

 

那一刻我才清醒——

 

方向盤握在誰手裡，其實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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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讓他哭著交出車鑰匙，滾出我的房子。

 

1

 

周五加完班已是夜裡十點，偏偏還遇到特大暴雨。

 

打車軟件上等了很久，前面還是好幾百單，無奈我隻能求助老公。

 

我家離公司也就 20 分鍾車程，他現在從家過來接我，肯定比我打車要快很多。

 

反正他經常掛在嘴邊，願意為我當 24 小時專屬司機。

 

我還從沒特意讓他專程來接過，今晚正好享受一次「福利」。

 

可是電話接通後，我剛提出這個訴求，對面就安靜了。

 

我以為大雨影響了信號，也沒多想，又重復了一遍。

 

「老公你趕緊來接我吧，加班到現在我晚飯還沒吃呢，現在又餓又冷扛不住了。」

 

對面還是沒說話。

 

我以為信號斷了。

 

掛了後，重新撥了過去。

 

對面才終於有了回應：

 

「老婆，現在過去雨太大了肯定堵車，還不如你去借把傘坐地鐵快呢。」

 

我沒好氣嗔道：「你去陽臺看看雨有多大，傘剛打開就被刮變形了，等我衝到地鐵站早成落湯雞了，肯定會感冒呀。」

 

他語氣有些訕訕：「……那不然你搭一下同事的車？下次請她們吃頓飯就行。」

 

我反問：「同事們早就走了，就我一個人加班，哪有車給我搭？」

 

他頓了下，又繼續提議：

 

「老婆，實在不行那就打個車回來吧，別忘了用周五晚高峰優惠券。」

 

我快急S了，不知道今天他怎麼這麼磨嘰。

 

「你以為我沒打嗎？我早就排了好幾個打車 APP，最快接單都要兩個多小時，到家肯定半夜了實在扛不住。」

 

越說我越覺得越不對勁，忍不住疑惑：

 

「說那麼多，你不會是不想來接我吧？」

 

他立馬反駁：

 

「沒有，哪有，怎麼會，絕不可能。

 

「老婆別多想，我隻是在幫你想最快回家的方案啊。」

 

我哼了聲：「別耽誤時間了，你現在開車出門過來接我，就是最快的方案。」

 

以為說定了，我準備掛電話了，他卻又支支吾吾開口：

 

「老婆，其實我剛剛已經洗完澡爬上床了，實在是不想出門……

 

「要不你再等等，興許很快就有人接單呢？」

 

……

 

我簡直快氣炸了！

 

換了嚴肅語氣又問了一遍：

 

「你什麼意思沈睿？你就讓我大半夜在這忍飢受凍，不管我S活了是嗎？」

 

見我真的生氣，他趕緊賠笑。

 

「哪能呢，說的什麼氣話，怎麼就不管你了？

 

「行，那我等著你。」

 

我一錘定音，摁掉了電話。

 

2

 

我實在搞不懂他在糾結什麼。

 

平時也沒見他這麼懶。

 

家裡親戚讓他跑機場、跑車站接人，甚至他老板讓他幫忙私車公用接客戶，他回回都跑得很勤快。

 

而且居然還跟我說十點就洗澡上床睡覺，哪天他不是打遊戲到十一二點才依依不舍下線，哄鬼呢。

 

果然男人就隻有結婚前和剛結婚那陣最積極。

 

掛了電話，我等得無聊便跟閨蜜闲聊吐槽，婚姻真是一座墳墓，再美好的愛情都能埋了。

 

閨蜜還調侃我：

 

「可能他隻是正在打遊戲不想出門，以你們家沈睿對你的狗腿勁兒，應該很快就衝過來了，你踏實等會兒吧。」

 

我不好意思笑了下，覺得自己可能真是多心了。

 

婚前沈睿就對我百依百順，結婚兩年來也都挺寵我。

 

小打小鬧有，但沒有過原則性矛盾，婚姻生活總體還是溫馨美滿的。

 

便又安心刷著短視頻等著他。

 

可是等了又快半小時，沈睿還沒到。

 

雨有些大，我擔心路況不好，正要打電話問他到哪了，就收到了他發來的信息。

 

點開語音，裡面傳來沈睿平靜的聲音：

 

「老婆，你還是打車回來吧。

 

「車剛洗過，出門就髒了。」

 

3

 

他的話讓我好半天沒回過神。

 

我反復聽了三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老婆暴風雨夜加班回不去家，快十一點了飯都還沒吃上，他卻在心疼他剛洗過的車？

 

不對，甚至那輛車都不是他的，而是我的陪嫁。

 

所以在他心裡，我竟然還不如一輛車重要？

 

我反手一個電話撥過去，想質問沈睿到底什麼意思。

 

誰知隻傳來冰冷的語音提示音。

 

他居然關機了！

 

……

 

一瞬間我渾身上下，比被暴雨兜頭澆下來還冷。

 

突然覺得很可笑。

 

什麼專屬司機，什麼女王副駕，24 小時接送，全特麼是扯淡。

 

腦子裡突然閃過一件事。

 

他天天寶貝疙瘩似的對待的這輛車，結婚兩年來我好像一次都沒機會開過。

 

當初談婚論嫁時，他說彩禮他掏空了父母全部積蓄，最多隻能拿出六萬八。

 

嫁妝他們家也不挑，讓我們按本地規矩就行。

 

我父母倒是沒意見，他們本來就很欣賞沈睿這種，從小地方奮鬥靠自己在大城市扎根的年輕人。

 

再加上家裡隻有我一個女兒，除了把彩禮錢全部返給我們外，還早為我準備好了一輛車和一套全款房作為陪嫁。

 

車子我本打算就買輛代步的就行。

 

咱都是普通工薪階層，沒必要打腫臉買太貴的車，省下的錢也可為將來打算。

 

但沈睿似乎對車格外在意。

 

婚事一定下，他立馬賣掉了自己之前的電瓶車。

 

然後天天跟我抱怨上班不方便，催我趕緊提車。

 

那段時間，他瘋狂給我安利各種進口好車，一有空就刷汽車論壇分享給我，周末又帶我去各大豪車 4S 店。

 

在我明確跟他說預算隻有二十萬後，他非常失望。

 

但之後還是不S心，不停給我洗腦。

 

一會兒給我看哪個兄弟結婚老婆陪嫁了百萬豪車，一會兒給我說哪個同事開了豪車，保安看那人的眼神都不一樣。

 

還總是感嘆，車子是男人的第二個老婆，是男人的裡子和面子。

 

時不時暗示抱怨，說自己如果結婚後一個大老爺們兒還開這種低端車，實在沒面子，領導也不會看得起他，甚至晉升也不會想到他。

 

我對這種觀點深深打問號。

 

不明白，一輛車怎麼就有那麼多含義。

 

但我父母都聽進去了。

 

他們本來就覺得陪嫁一輛普通車太委屈我了，順勢把預算拉高，按照沈睿的建議，直接買了輛五十多萬的進口寶馬。

 

這下沈睿終於滿意了。

 

提車那天，我看他激動得都差點哭了，埋怨的話就吞下沒說。

 

要不是車子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我真的差點以為，這車我父母是買給他的了。

 

4

 

開車回新房路上，他還狀似不經意跟我開玩笑。

 

說彩禮是男方給女方的，陪嫁就該是女方給男方的，他才是這車的主人。

 

見我生氣了，他又放低身段哄我：

 

「女人車技不好，磕碰了維修很貴，有我這個專屬司機 24 小時服務不好嗎？」

 

我的確不愛開車，嫌停車麻煩，停車費還貴。

 

再加上地鐵站離公司近，步行五分鍾很方便，就沒跟他計較。

 

並且剛結婚那段時間，他確實每天都主動接送我上下班。

 

同事見了還總打趣我。

 

羨慕我遇到了萬裡挑一的好男人，不管刮風下雨都主動接送老婆。

 

我當時也覺得很甜蜜，並沒在意車子的使用權。

 

後來，他慢慢就說自己工作忙趕時間，漸漸把我放在地鐵站就自己開走了。

 

下班時間又總湊不到一起，便也不再來接我。

 

每次我提出要自己開出去玩或是辦事，他要麼說送我，要麼說車子有問題，要麼說我技術不好怕危險，讓我坐地鐵去或者蹭別人車去。

 

婆婆也幫他說話，說我一個小姑娘開好車，會被別人說闲話的。

 

反正他們總有借口不讓我碰車。

 

久而久之，好像車子就都是他在用。

 

他還會感嘆：「真羨慕你年紀輕輕就有專屬司機，安心當女王坐在副駕享受。」

 

以往我隻會覺得這些都是小事，沒上過心。

 

車子本來就是買來我們小家一起用的，一家人何必分那麼清楚。

 

但現在很微妙。

 

我是實際的車主，似乎隨時可以用車，可我卻反而用不了。

 

這真的正常嗎？

 

難道別人家的陪嫁車，也都是給男方使用的？

 

5

 

我呆呆看著落地窗外依舊傾盆的大雨，陷入深深沉思。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心裡隱約燃起一絲希望。

 

沈睿會不會剛剛隻是故意逗我，其實已經來接我了。

 

但看清來電又立刻清醒了。

 

果然還是我太傻，從前看錯了沈睿。

 

電話裡閨蜜語氣焦急。

 

「寶，發信息你一直不回，我不放心問問，沈睿接上你了吧？到家別忘了說一聲。」

 

我忍住哽咽，努力擠出笑掩飾低落心情。

 

「沒事，放心，剛剛車上睡著了沒看手機，你早點休息哦。」

 

心更冷了。

 

連好朋友都知道著急，沈睿身為丈夫卻沒有半分擔心，甚至為了逃避關了機。

 

這一刻，我心裡冒出一句話。

 

在最需要的時候沒有出現的人，以後也沒必要出現。

 

我好像突然清醒認識到一個問題——

 

方向盤握在誰的手裡，其實很重要。

 

想清楚這件事，我一下豁然開朗，不會再讓步妥協。

 

6

 

又排了一個多小時隊，我終於打到了車。

 

司機跟我確認目的地。

 

我條件反射要報出家裡地址，臨時又改口去了最近的酒店。

 

半夜，我終於才入住了酒店。

 

吃完外賣又洗了個澡，我才緩了過來。

 

這期間，手機一直都很安靜。

 

直到凌晨一點，手機突然瘋狂響起。

 

我沒急著接。

 

等電話又響了二十多分鍾，我才慢慢接通。

 

沈睿不滿的抱怨立馬傳了過來。

 

「老婆，怎麼這麼久沒接電話？這都幾個小時了怎麼打車也該到家了吧？

 

「快回來，被窩老公早給你暖好了。」

 

我沒說話。

 

對面嘆氣。

 

「就知道你肯定生氣了，我剛才手機沒電就關機了，一直在打遊戲沒注意，才充上電。

 

「你不會真生氣我沒去接你吧？

 

「都給你說了讓你打車回來啊，打車和我開車去接你不也都一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