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長跑五年，機長未婚夫缺席過我二十二次求婚。

 

第二十三次，我握著孕檢單，等了他一夜。

 

我本以為他又會用小青梅當做借口，卻得知他車禍失憶，記得所有人，卻唯獨忘了我。

 

我冒著暴雪趕去醫院看他，卻停在半開的病房門前。

 

門內不斷傳出曖昧聲，他把青梅錯認成女友，正可憐兮兮地撒嬌。

 

“寶貝輕一點，我可是病人。”

 

朋友都在勸我等他恢復記憶，

 

可我卻看到他摟著小青梅炫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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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怕她鬧，我哪裡需要裝失憶才能和你在一起？”

 

"等你生日，我們就領證結婚！”

 

“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和孩子一個名分的。”

 

我淚如雨下，轉身預約了流產手術，決定永遠離開。

 

離開那天，正是未婚夫和小青梅領證的日子。

 

我偽造私人飛機失事墜毀，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跡。

 

卻把那張皺巴巴的孕檢單，留在他機長制服的口袋。

 

１.

 

“你又不喜歡趙子瑜，為什麼非要和她在一起五年？”

 

“小傻瓜，當然是為了你，我當初不是說好要讓你成為世界聞名的設計師嗎？”

 

屋內曖昧聲音未停，聞任遠悶笑一聲，把劉湘玥壓在身下，輕吻她的臉頰。

 

“如果不是她設計的還不錯，我又何必和她在一起這麼多年。”

 

“你現在能成為新銳設計師，還不是那些設計圖的功勞？”

 

聽到聞任遠的話，劉湘玥眼中閃過一絲慌張，狀若無意追問說。

 

“要是這些事被趙子瑜知道了怎麼辦？那次抄襲事件風波很大，萬一她......”

 

聞任遠解開身上襯衫紐扣，露出斑駁吻痕，回答話語中滿是不屑。

 

“不用怕，我當年能夠讓她坐實抄襲，就能保你一輩子平安！”

 

“更何況就算我失憶了，可隻要我一句話，趙子瑜就會乖乖回來當我的狗！”

 

聞任遠眼裡閃過一絲寒芒，眉宇間帶著戾氣。

 

“就算她現在重新回到設計圈又怎麼樣？上次我扇了她一巴掌，她還不是要求著我，哄著我！”

 

隔著門縫，我眼睜睜看著聞任遠抱著劉湘玥，叼著她白皙脖頸輕咬。

 

理智寸寸崩塌讓我下意識後退，靠在身後牆壁上勉強維持住身形。

 

若是面前有張鏡子，我必然會驚詫臉上似哭非笑的神情。

 

我和聞任遠在一起的第三年，我被人誣陷抄襲，事業一落千丈，躲在房間閉門不出。

 

那段時間，聞任遠特地休了年假，每晚都抱著我入睡，靠在我耳邊說相信我。

 

直到我重新振作過來。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愛聞任遠愛到骨子裡。

 

相愛五年，我向著聞任遠整整求婚了二十三次。

 

每一次求婚，聞任遠都會要求我給他畫一張服裝設計圖，隻要他滿意了，就願意答應我的求婚。

 

二十三次，次次不一樣，而最後的結局，都是他拒絕了我的求婚。

 

我依舊沒有放棄。

 

可現在，他卻親手打碎了我的希冀，甚至親口否定了我的部分人生。

 

靠著牆，我淚如雨下，卻不敢哭出聲音，生怕屋內兩人發現我的狼狽模樣。

 

雙手握拳，右手掌心那枚剛做好的求婚戒指變得如此硌手，硬生生在掌心磨出一道血痕。

 

我多想打開面前這扇房門，當著聞任遠的面質問他。

 

抱著我睡覺的那三個月，他究竟是在心疼近乎崩潰的我，還是竊喜劉湘玥踩著我成為新銳設計師。

 

心弦一遍遍顫動，我甚至都拿不住手上的求婚戒指。

 

它掉落在地，清脆響聲讓門內曖昧聲音都停滯一瞬。

 

房門被轟然打開，聞任遠滿臉不耐，蹙著眉看著我。

 

“趙子瑜，你跟我都跟到家裡來了？你還要不要臉？！”

 

“我都和你說了，我根本不認識你！玥玥才是我的女朋友，你要再糾纏我，我可就報警了！”

 

他看到我，眼中並沒有半點慌張，甚至故意把脖子上的吻痕展示給我看。

 

聞任遠心裡明白，隻要拿著失憶的借口，無論他幹什麼，我到最後都要原諒他。

 

所以他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我眼圈泛紅，知道真相後，我再也無法把面前神色不耐的男人和我深愛五年的未婚夫聯系起來。

 

看著聞任遠眼中毫不掩飾的嫌惡，我還是忍不住，顫抖著聲音問道。

 

“聞任遠，你可以忘記我，那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到底是誰誣陷我抄襲？”

 

“你不是和我保證，一定會幫我找到真兇的嗎？你明明......”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衝出來的劉湘玥狠狠甩了一耳光，她指著我的鼻子怒斥道。

 

“都告訴你了！聞哥哥剛出院不能受刺激，你說這些話是想要害S他嗎？！”

 

劉湘玥身上披著聞任遠的機長制服，山茶香味撲鼻。

 

聞任遠最不願意讓我碰他的衣服，說是會沾上香水味道，他最為厭惡這種味道。

 

可現在，他卻甘之如飴。

 

2.

 

右臉上的鮮紅掌印傳來刺痛，我慘笑一聲，已經知道了聞任遠的答案。

 

我沒再要求他給我回答，而是俯下身，準備撿起婚戒後就離開。

 

隻是我剛彎下腰，劉湘玥就先一步撿起那枚婚戒，她看了眼婚戒內镌刻的航班號，挽著聞任遠興奮道。

 

“聞哥哥，你快看，這不是你來給我慶祝十八歲生日時開的飛機嗎？”

 

聞任遠神色溫柔，輕輕在劉湘玥額頭落下一吻，眼中滿是深情。

 

“我怎麼會忘記呢？你的生日願望不就是當我的妻子嗎？”

 

“還有一個月，你就能實現願望了。”

 

婚戒上刻著的航班號，是我和聞任遠一周年紀念日時乘坐的航班。

 

我天生患有輕微心髒病，在航班上，我心髒絞痛，是聞任遠隨身帶著的藥救了我。

 

他說，隻要他陪在我身邊，我就永遠不會有事，他就是我的藥。

 

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他是為了去給劉湘玥過生日，才會選擇去海城和我過紀念日。

 

聞任遠站在劉湘玥身後，神色嘲弄，就像是很期待我的反應。

 

出乎他們預料的是，我並沒有生氣。

 

在知道真相後，那枚原本準備用來求婚的戒指，在我看來已經是無比惡心。

 

我隻是冷冷看他們一眼，不願再要那枚婚戒，轉身就準備離開。

 

隻是剛打開房門，聞任遠就匆匆追了上來，他眼裡閃過一絲惱怒，朝著我吼道。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未婚夫嗎？你為什麼不繼續向我證明了？”

 

“醫生不都說了，我是生病了，你難道就因為我生病了要放棄我嗎？！”

 

看著聞任遠惱怒面容，我突然笑出了聲，隻不過笑意未達眼底。

 

“聞任遠，你究竟還想要我用什麼辦法證明呢？”

 

“醫生說你是選擇性失憶，隻忘記了關於我的事情，我再出現在你面前隻會讓你受刺激不是嗎？”

 

聞任遠沒想到我會選擇放棄，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又重新恢復趾高氣昂的模樣。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百塊扔給我，用施舍的語氣說。

 

“既然你說我之前是你的未婚夫，那你肯定最明白我的尺寸!”

 

“要是你能買回來合適我的套，我可以考慮再給你一次證明的機會！”

 

他見我神色沉沉，主動放緩聲音和我解釋說。

 

“我現在是真的認為劉湘玥是我的女朋友，男女朋友之間做這些很正常不是嗎？！”

 

“可你要是我的未婚妻，就不會願意我和別人生下孩子，對吧！”

 

我同意了，拿著那一百塊，剛坐上電梯，就控制不住眼淚。

 

一滴滴眼淚砸落，聞任遠說的話語不斷回蕩在我耳邊，把我砸的搖搖欲墜。

 

“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和孩子一個名分的。”

 

劉湘玥已經懷了他的孩子，聞任遠卻還是想要像是之前誣陷我一樣，把我當成一個傻子。

 

電梯門倒映著我蒼白的面容。

 

恍惚片刻，我拿定了主意，打電話給相熟的醫生，預約了流產手術。

 

醫生聽到我想要流產，整個人都愣住了，片刻後苦口婆心勸我道。

 

“趙子瑜，你真的想要流產？你懷上這個孩子不容易啊！”

 

“你本身就有輕微心髒病，流產對你也是有生命危險的！”

 

我眼眶漸漸湿潤，卻還是依舊堅持，甚至主動要求盡快。

 

醫生嘆息一聲，讓我明天來醫院。

 

電話掛斷後，我回到工作室，哭的泣不成聲。

 

聞任遠心疼我身體不好，怕我生孩子有生命危險，每次都和我做好了避孕措施。

 

甚至有時候，還會在事後讓我吃緊急避孕藥。

 

他總是安慰我說，就算沒有孩子也沒關系，他會一直愛我。

 

結果到現在我才明白，他想要一個孩子想要到瘋魔。

 

隻不過，聞任遠想要的從始至終都是和劉湘玥的孩子。

 

３.

 

流產手術很成功，就好像老天也不願意讓我留下這個孩子。

 

醒來的時候，我剛打開手機，就看到聞任遠打過來的幾十通未接電話。

 

一旁替我換吊瓶的護士看到我給聞任遠備注的老公，眼中帶著豔羨說道。

 

“你老公可真關心你，你們感情一定很好吧。”

 

我朝她笑笑，並沒有回答。

 

聞任遠和我的微信聊天框裡，滿是對我的怒罵。

 

“我再也不會給你任何一次證明的機會！這是你自己選擇放棄的！”

 

“拿了錢不辦事！你心裡根本沒有我！就算你以後跪著求我都沒有用！”

 

“......”

 

我依舊沒有回復，隻是看了眼已經訂好的機票。

 

正是在他和劉湘玥領證的那天起飛。

 

而那架準備墜毀的私人飛機停在機庫，準備帶著聞任遠與我的過去一同粉碎。

 

吊完水後，我才算是恢復了些許力氣，扶著牆壁慢慢朝著醫生辦公室走去。

 

隻是剛走到婦產科門口，我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聞任遠和他的朋友一同站在婦產科門口，兩人肆無忌憚談論著我。

 

“你真的要和劉湘玥結婚，難道就不怕趙子瑜知道後和你分手？”

 

聞任遠抽著煙，絲毫沒有任何失憶的模樣，他氣定神闲回答說。

 

“你放心，就算趙子瑜知道了，也根本不會離開我，她愛我愛到骨子裡！”

 

“更何況，我娶劉湘玥隻是為了完成她的生日願望而已。”

 

他深吸最後一口煙，吐出的煙霧掩蓋住神情，卻蓋不住話語裡帶著的冷情。

 

“要怪就怪她自己生不出孩子！我和玥玥這才幾次，她就懷上孩子了！”

 

我扶著牆大口大口喘息著，仿佛這樣才能夠冷靜下來，虛弱身體已經不能支撐我情緒有大的波動。

 

在聞任遠沒有看到我之前，我隻想和他徹底斷了聯系。

 

隻是我剛準備離開，婦產科醫生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劉湘玥拿著報告，帶著笑走出來。

 

她剛走出來，就看到靠在拐角處的我，欣喜神色逐漸被嫌惡覆蓋。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劉湘玥快步走到我面前，撲通一聲給我跪下，拽著我的手道。

 

“杜姐，是我對不起你，可是醫生讓我不能刺激聞哥哥，我是真的沒有辦法！”

 

“你放心，等聞哥哥恢復記憶後，我一定不會糾纏你們！”

 

胸口陣陣悶痛讓我說不出話來。

 

我剛準備甩手離開，隻是我還沒用力，劉湘玥就狠狠推了我一下，自己也撞到了身後的分診臺上。

 

我剛做完手術，貿然摔倒在地，剛縫合好的傷口再次開裂，血色彌漫。

 

聞任遠神色焦灼，直接衝了過來，嘴裡大喊道：

 

“怎麼流血了？你還懷著孩子！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恍惚中，我甚至覺得聞任遠是在擔心我，可幾秒後，劇痛讓我清醒過來。

 

聞任遠根本不知道我懷孕。

 

劉湘玥身下已經積了一大灘血，流血的速度比我這個剛做完手術的還要快。

 

他抱著劉湘玥，急的眼淚都快要留下來，嘴裡喃喃道。

 

“玥玥，玥玥你和我說說話啊，醫生馬上就來。”

 

劉湘玥用手捧著他的臉，明明是安慰，眼角餘光卻看向我。

 

“沒事的，都是我的錯。”

 

“我們明明隻是青梅竹馬，趙子瑜恨我也是應該的，可我沒想到她居然會推我。”

 

聞任遠猩紅著眼，朝著我咆哮道。

 

“趙子瑜，你到底是不是人？怎麼能這麼狠心！”

 

“玥玥是孕婦啊！你瘋了嗎？你為什麼非要推她！”

 

4.

 

我和趙子瑜分別被推進手術室，我隻需要縫針，很快就出來了。

 

我出來的時候，聞任遠坐在手術室門口，緊張等待著。

 

醫生從手術室走出來，眉頭緊皺，和聞任遠說。

 

“患者大出血，需要相同血型輸血，但是血庫裡已經沒有相配的血型了。”

 

聞任遠咬著牙，正準備想辦法時，突然看到了剛從手術室出來的我。

 

他眼神一亮，直接朝我衝了過來。

 

聞任遠SS拽著我，不顧我的痛呼，語氣依舊冷漠。

 

“是你害玥玥大出血，你和她的血型一樣，這是你欠她的！”

 

“我告訴你，玥玥現在身上有兩條人命，要是她出了事，你根本不夠償還！”

 

我怔怔看著聞任遠的冷漠側臉，想到他要保我一生平安的諾言，隻覺得荒唐異常。

 

“我剛剛不也大出血了嗎？你現在非要讓我抽血給劉湘玥，難道就不怕我出事嗎？”

 

看到他神色略過一絲慌亂，我嗤笑一聲，繼續問道。

 

“聞任遠，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麼會記得我的血型？”

 

聞任遠不管不顧，直接帶我去了抽血室，看著採血針裡流著的鮮血，才算是松了口氣。

 

即便依舊語氣冷淡，聞任遠也算是終於放低了姿態，主動和我解釋說。

 

“我剛剛受到刺激了，恢復了一些記憶。”

 

他看著我因為被抽血愈加蒼白的臉，第一次變得有些嗫嚅，沉著聲音說。

 

“我記得你最近是不是要參加國外的設計師比賽，那個比賽對聞月很重要，你這次害她大出血，孩子都差點沒了，能不能......”

 

我沒等他說完，就主動打斷他，朝他保證說。

 

“我會主動退賽，不僅如此，我再也不會和劉湘玥同時參加任何比賽。”

 

“你不是一直說劉湘玥喜歡我的工作室嗎？下個月，她就可以搬進去了。”

 

聞任遠沒有想到我會如此爽快，甚至為了補償劉湘玥主動放棄了我的設計室。

 

他到現在還以為，我是因為愛他才不得不妥協，聞任遠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說。

 

“你早點這樣不就好了，你早點這樣，我也就不可能會因為恐婚而失憶。”

 

“說不定，我早就答應你的求婚了。”

 

我沒有回答，隻是愣愣看著採血管裡流通的鮮紅血液。

 

相愛五年，二十三次求婚。

 

換來的卻是一地雞毛。

 

......

 

一直到聞任遠準備和劉湘玥領證的那天，他都沒有給我發過任何消息。

 

偶爾能夠從相熟的醫生口中聽到聞任遠的消息，他全心全意在醫院陪著劉湘玥。

 

那天的大出血，對劉湘玥似乎半點影響都沒有，她腹裡的孩子很健康。

 

“你不要焦慮，隻要好好療養，以後還是有機會懷上孩子的。”

 

那天從手術室出來後，醫生拿著我新一次的體檢，宣判了我很難再懷上孩子的事實。

 

我本以為自己會很難接受，卻發現自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像是松了口氣。

 

上飛機前，我把工作室裡所有的設計圖都帶到海邊燒掉，像是一次徹底的告別。

 

登上飛機前，我給聞任遠發去最後一條消息。

 

“我一直知道你沒有失憶，祝你新婚快樂。”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