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戀竹馬的第十年。
我被暴雨困在了體育館。
拿著雨傘的他無所謂地笑了:
“你沒帶雨傘,我也幫不了你。”
後來我看到雨中,他殷勤地將傘傾向另個女生。
我突然累了,找了個能給我撐傘的男友。
當著全校師生和男友告白的那天,竹馬卻站在臺下哭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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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在為運動節做收尾工作。
卻沒想到一場雨卻越下越大。
像上天將淚水直接傾盆而下。
我求助地轉頭看向段允。
我的竹馬。
也是我暗戀了十年的人。
我記得他帶的背包裡應該備有雨傘。
這把雨傘,是我早上給他整理包時隨手放進去的。
可我還沒開口。
段允就聳了聳肩,無奈笑道:
“許皎皎,你沒帶雨傘,我也幫不了你。”
求助的話卡在嘴裡。
不上不下,澀地難受。
他好兄弟似地拍了拍我的肩:
“忘帶了就忘帶了,你不能永遠這麼依賴我的。”
我的目光落在他掩在身後的右手。
手裡握著我給他塞進去的花雨傘。
到底還是沒開口。
明明他有傘。
明明可以兩個人撐一把。
他隻是,單純不想跟我撐一把吧。
2
以前的段允不是這樣的。
小時候的我,開口學說話很晚。
以至於,到了小學,我還有點口吃。
同學們總是拿這一點笑我。
他們會在我的課桌上貼“啞巴”的字條。
如果上課要朗誦課文,總會有不懷好意地同學踹我的椅子。
把我推上去朗誦。
然後不出意外地哄堂大笑。
我找老師報告,他們就笑嘻嘻說開玩笑。
我也找過爸媽,但他們的問責隻能讓玩笑消停一陣。
隨後而來的,是比以前過分百倍的玩笑。
也是在那次問責後的放學,我被鎖到了衛生間。
隨著夜色漸漸暗下來,我嚇得嚎啕大哭。
段允是在那時候出現的。
他發現了廁所的哭聲,然後就隔了扇廁所門,陪我說話。
盡管我有些結巴,帶著哭腔話說不清楚。
但他總是很有耐心地傾聽。
回應我的每一句話。
他很平靜地安慰我:
“別害怕,馬上就會有人來了。”
“你叫許皎皎,對不對?那你一定是跟月亮一樣好看的女孩子。”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詩呀?”
“皎皎雲間月,灼灼葉中華。”
我搖搖頭,吸著鼻涕:
“嗚嗚,對、對不起,我,我聽不懂,我,我的話,話也說不好……”
他笑了:“笨蛋,這有什麼好說對不起的?”
那時候他的笑聲很溫柔,我覺得他騙人。
明明像月亮的是他。
他像月亮一樣溫柔。
或許是他的聲音也溫柔,我睡得無聲無息。
在醒來已經是在病床。
段允正趴在我的被子上。
春日的陽光經過枝丫,透過窗戶,篩落在他的臉側。
我的心跳就跟外面啼春的小鳥一樣聒噪。
春天的一些情緒,似乎比春天,更早地進入了我的身體裡。
那之後,我知道段允是剛搬來的新鄰居。
於是到哪兒,我都像條小尾巴一樣,跟著他。
一切似乎伴隨著他的到來,都好了起來。
我轉到新學校,跟段允成了同學。
連帶著我的結巴,也漸漸痊愈了。
可也是那時候,他變得對我越來越不耐煩。
“許皎皎,你多大了,別纏著我。”
“許皎皎,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嗎?”
“許皎皎,你已經不結巴了,所以別什麼都靠我。”
“……”
但我總不想放棄。
畢竟他是那段陰暗時光裡,朝我伸來的唯一一雙手。
我像溺水的人一樣,十年裡,緊緊抓著這跟吊著的稻草不肯放。
連帶著我的喜歡,也在那段時光裡,被埋地密不透風,喘不過氣。
3
段允撐傘走後的一個小時。
雨勢絲毫沒有減少,甚至更大了。
我看著手機岌岌可危的電量。
還是決定拼一把。
淋雨跑到校門口,就可以打車回家了。
總不能今晚就睡在體育館吧。
這樣想著,我將外套脫了下來罩在頭上。
深吸一口氣,我衝進了眼前如針刺骨的雨幕中。
剛跑沒兩步,一股力道將我拽退了兩步。
遮蔽到一把黑傘裡。
“一起撐嗎?”
我詫異地抬頭看去。
露出的側臉線條優越,冷峻帥氣。
十分的眼熟。
“傅辭?”
“你知道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竟覺得眼前男人冷淡的神情似乎松動了幾分。
“嗯,其實你在學校還是挺有名氣的。”
我點點頭。
想起學校裡都說傅辭高冷難以接近,但有一副好皮囊。
喜歡他的女生一直不少。
羨慕S別的學院的男生,就連段允在私下也忍不住調侃:
“那麼沒人情味的男人,怎麼有這麼多人喜歡,真想不通。”
當時我還安慰他:
“可我就不喜歡,我喜歡陽光活力,又樂於助人的帥哥。”
說這話的時候,我一臉羞澀地,笑眯眯盯著段允。
他隻笑笑,錘了我一腦袋:
“許皎皎,你懂什麼是喜歡嘛?”
越想越愧疚,心中彌漫出酸澀。
到頭來,幫助我的不是暗戀十年的人。
而是眼前大家都說不好接觸的傅辭。
或許我一直誤解了他。
我眉眼彎彎地朝他道謝:
“謝謝你,傅辭。”
“沒有你,我今天真要變成落湯鴨了。”
“沒事,你靠過來點。”
我順著他的手又往裡面挪了挪,卻一不小心撞上傅辭堅實有力的胸膛。
“對不起……”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抬頭,卻發現傅辭已經把頭扭到一側。
許是不自在,他耳根處還隱隱透著抹紅。
“沒事,你沒淋到就好。”
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快走到校門口了。
我張口想說些什麼,眼前的景象卻讓人愣住了。
4
本應離開的段允出現在校門口,殷勤地將傘傾向一個女孩。
那個女孩一身白裙,遠遠看過去,好看地就像初春三月的栀子花。
段允應該很喜歡這個女孩。
我從沒見過他這麼討好,又帶著無奈的神情。
女孩也在跟他玩鬧,笑著跑出傘,踩著水就是不肯進去。
如果是在青春電影裡。
這肯定是無比浪漫,又標志性的一幕。
少男少女,一把傘,在雨下相互嬉戲。
但這是現實。
是我暗戀了十年的現實。
所以隔著雨幕,我的心髒灌入了風似地抽疼。
就像這雨穿過身體,穿過十年的青春,毫不留情地拍打在心上。
然後不知不覺,淚流了下來。
“這麼喜歡他嗎?”
傅辭忽然轉頭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該如何訴說我的情緒,隻能沉默。
雨水和淚水,混雜在一起。
突然覺得很累很累。
累到連最後一根稻草都要握不住了。
連打聲招呼都不敢,我幾乎逃也似地離開了。
5
回到家,我才發現傅辭的傘忘還了。
我嘆了口氣,準備將傘撐開晾在陽臺,找時間還回去,
卻在握著傘柄的瞬間,察覺了不對。
這傘柄上赫然刻著“XJJ”三個字母。
與我的名字大寫如出一轍。
可這明明是傅辭的傘……
難道他有什麼朋友是這幾個字母大寫的名字嗎?
我不敢多想,腦袋裡光是段允的事就夠煩了。
翻來覆去想了一晚上,我還是決定去學校找段允問個清楚。
到底還是舍不得放手。
聽說今天是段允的籃球比賽,去的時候比賽已經結束了。
我幹脆直接買了瓶水,去更衣室找他。
剛到門口,一聲嬌俏的女聲傳了出來。
“段允,說好贏了陪我出去喝酒的,你可不能食言。”
莫名地,我腦海裡浮現出雨中那個女生的臉。
段允回的很快,像是討饒一樣:
“行行行,陪你陪你。”
“何芝月,你消停點吧。”
原來她叫何芝月啊。
我心裡酸澀地想,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一旁的隊員忍不住插了話:
“段哥,真不去陪嫂子啊,我看她這次竟然沒來看你比賽,看來是真生氣嘍。”
我心一緊,知道說的是我。
之前我總跟段允黏在一塊,就連隊友都開玩笑叫我嫂子。
偏偏段允一次都沒反駁過。
但這次,他嗤笑一聲,聲音輕佻:
“別亂說,許皎皎怎麼會是嫂子?”
“我們呀……頂多算好哥們兒。”
我的指甲掐進手心,帶來密密麻麻的痛意。
才不是這樣的。
人總說,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可我的暗戀就像長鳴的鍾聲。
風一吹,就響徹整個世界。
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段允。
人群中,我永遠第一眼隻看得到段允。
段允喜歡什麼,我就去學什麼。
段允想做什麼,我就陪他去做。
我送過他無數次情人節的巧克力。
我陪他度過無數次父母不在的深夜。
我總是心存幻想。
因為段允雖然沒答應過我的表白,卻也從來沒拒絕過。
他總是一邊口頭說,別纏著他。
一邊又會在朋友面前,主動親昵地攬住我的肩,牽住我的手。
沒人認為我們隻是好哥們。
我也不這麼認為。
呼吸停滯的一瞬,更令人窒息的話語響起在窄小的更衣室裡。
“而且,我怎們可能會喜歡一個口吃,開玩笑。”
“但許皎皎現在不是好了嘛……”隊員為我說話。
一個籃球“砰”撞上他的胸膛。
“就你有嘴,是吧?”
段允的聲音陰沉冷淡。
沒人再敢說話。
隻有何芝月雀躍的聲音。
“原來你的小青梅之前是個結巴啊,段允你耐心好好啊……”
隨著段允很輕的一聲“嗯”。
“啪——”
手中的礦泉水瓶應聲落地。
我從沒有一刻這麼清楚地意識到——
我的白月光爛掉了。
徹底爛掉了。
……
一瞬間,更衣室的目光像箭朝我射來。
明明我應該大聲質問他。
明明我應該為自己說些什麼。
可偏偏,我又仿佛倒轉回十年前那個口吃的自己。
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我……”
幾乎不敢再看任何人,我又一次逃掉了。
大腦亂糟糟,恍惚間,我好想就這麼一直逃到世界盡頭。
不要想段允,不要想那段灰暗隻剩他的日子……
那個曾經鼓勵我不要怕的少年,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為什麼也成了那些開玩笑的“一員”?
我想不明白。
6
許皎皎剛跑出去,旁邊的隊友就又起哄叫段允去追。
段允皺了下眉,沒忍住用力踢翻了身下的凳子。
“砰——”木材倒在地面,發出沉悶的巨響。
“要追你去追啊。”
“嘖,反正過幾天,她百分百會回來……”
話沒說完,更衣室門口就衝進一個黑影。
段允看清人影後,笑了:
“傅辭,你怎麼來了?”
沒等眾人反應,傅辭一隻手就攥住他的領子抵在更衣櫃上。
“這就是你的好好照顧?”
“你管得著嗎?你以為你是誰?校草大人?”
段允笑得更囂張了。
“你別忘了,許皎皎愛的是我。”
“救她的人也是我。”
“你少管闲事……”
他話音未落,傅辭一隻拳頭砸在了一旁的櫃壁上。
“那他媽是你騙皎皎的。”
段允依舊一臉混不吝,一點點掰開了傅辭的手。
“那又怎樣?反正在皎皎心裡,已經認定我就是救贖她的人。”
“她又怎麼會相信像你這種——”
“變態的話。”
最後幾個字,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傅辭退後幾步,眸底黑墨洶湧。
半晌,他嘴角勾起抹弧度。
“就算這樣,這次我不會放手了。”
“你就瞧好了,段允。”
看著傅辭摔門而出的背影,段允的心中莫名生出股不安。
不會的,他可是陪她走出口吃的人。
皎皎怎麼舍得不愛他?
他這次不過是想讓皎皎不再這麼黏他。
對,他沒做錯。
段允這樣安慰著自己。
以至於連一旁何芝月晃他手臂,撒嬌的聲音都沒聽見。
“去喝酒嘛,段允,段允……”
反應過來,段允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
“吵什麼吵?”
“哥今天不想去,要去你自己去。”
他背過身,自顧自收拾衣服。
也沒看到,背後僵住的何芝月眼裡一閃而過的怨毒。
7
不知道跑了多久,到了哪裡。
我坐到了一條不知名的河旁邊。
一個氣喘籲籲的腦袋湊到我旁邊。
“你怎麼跑這麼遠啊,許皎皎。”
抬頭,四目相對。
竟然是傅辭。
好大一張帥臉。
真是奇怪,似乎每次很落魄都會遇見他。
想起上次的傘,我還是強撐出抹笑:
“你,你好,傅辭。”
完蛋,口吃好像還沒好。
他卻像沒聽到一樣,隻是遞給我一張餐巾紙。
“別笑了,這樣很醜。”
我慌忙拿手一抹臉,才發現上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擠滿了淚。
“謝,謝謝。”
口吃的習慣,讓我紅著臉低頭,不敢看人。
身體卻在下一秒僵住。
“不用低頭,我知道你之前口吃。”
我愣愣地看向傅辭,他卻沒再多說什麼。
隻是拍拍腿,站起來:
“走吧,我送你回家。”
可能是出於好奇,我慢吞吞跟了上去。
“你怎麼知道……”
我話沒問完,他就側著頭笑:
“你之前是光明實驗小學,對吧?”
“難道你也是?”
我訝異地抬頭。
卻沒等來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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