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既如此,這送上門來的刷好感機會,我怎麼能錯過。
19
張府醫沒有開口,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似在思量措辭。
陸遠舟看著他,慢慢悠悠喝著茶,袖口繡的竹葉底下,有錦緞隱約流光,如同尖銳的冰刃,映著他眼底寒芒,一片森冷。
在逐漸劍拔弩張的氣氛裡,我弱弱抬手。
「各位大人,小人能不能在你們的大事裡插個小嘴。」
眾人看向我。
又來了,那蛇一般的目光。
我盡量忽視那種令人不適的感覺,隻看著張府醫,一字一頓說得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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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人向來盡忠職守,日日言出必行,提防我等居心叵測之人,如此我若還下毒行刺,隻怕我的目標不是陸相。」
「是張府醫您吧。」
我輕笑起來。
「如此說來,我與張大人有私仇,想要行刺張大人,張大人報復我,特意在這裡開了公堂來針對我,似乎更說得過去。」
或許我平日在這相府謹慎小心,張府醫絲毫沒想到我會如此言語,抑或是他根本沒把我這種女子放在眼裡。
此時他一愣,眉毛豎起來,面皮都漲紅。
「胡言亂語!我何曾與你這妖女有什麼私仇。」
他陰惻惻朝著陸遠舟一拜,「此女身陷被動,狗急跳牆,會做些蠢事也不奇怪,畢竟屬下再是謹小慎微,終究是肉體凡胎,千日防賊太難,這才差點讓這妖女鑽了空子。」
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張大人所言極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張大人便是千防萬防,一人之力難免疏漏。」
張府醫冷哼一聲。
見他沒有出言反駁,我笑容更甚,下一瞬,話鋒一轉:
「如張大人所說,那便是小人送來的食物,隻經張大人驗過,便可直接呈給相爺,中間再無他人經手,張大人是否要先證明這毒不是自己下的呢?」
上首坐著的紫衣男子怪異地笑了一聲。
陸遠舟倚在扶手上,斂眸看著我。
明明面上沒有喜惡,平靜莫測,眼底卻如暗夜中蟄伏的汪洋,兜著滿懷肆意的星光。
他在笑。
20
張府醫SS盯著我,微微有些耷拉的眼皮遮住著瞳仁,讓他看起來有些陰狠。
我走上前,捧起那份糕點呈到陸遠舟和那紫衣男子面前。
「各位大人,今日之事,脈絡分明,小人自是頗有嫌疑,隻是張大人既然也身在其中,是否也應一起徹查呢?」
我看向張府醫,勾唇一笑。
「畢竟這世上,賊喊捉賊的事,也不少見,您說呢?張大人。」
張府醫面上一陣紅一陣白,胡子翕動著,怒目圓瞪。
「老朽不才,但也在相爺身邊伺候多年,盡忠職守,難道你覺得大家會相信你一個來路不明的妖女,反過來質疑老朽?」
他看向陸遠舟,話語間都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了。
「若如此,相爺就不怕寒了身邊部下的心嗎?」
陸遠舟剛剛柔和下來的神情,此刻如同覆了寒冰。
上首的紫衣男子倒是樂不可支,隻恨面前沒有盤瓜子,少了些滋味。
張府醫站直身子,拍了拍有些皺了的衣袖,立在一旁,隻等著陸遠舟發話。
來了來了,道德綁架他來了。
陸遠舟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張府醫,然後沉沉落入我的眼底。
不知怎的,我心頭猛地一跳,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心口蔓延開來。
明明沒有言語,甚至神情的變化也沒有。
我和他,卻在一瞬間,在匆忙交會的眼神中,產生了一種久違的熟悉的連接。
這樣冷的天氣,我一路走來凍得發涼的手腳,在這一刻突然回暖開來。
下一刻,便聽陸遠舟徐徐開口:
「本相不會冤枉清白之人,也不會放過不軌之徒。無論是身邊心腹,還是萍水相逢。」
「長歡姑娘看起來頗有些委屈,那便先聽聽你有何要辯駁?」
「自是有的。」
我上前一步恭敬揖禮,將盤中其他的綠豆糕一一掰開。
一模一樣的色澤,氣味也沒有太大不同。
場中眾人都有些迷惑地看向我。
張府醫的神色卻猛地變了。
「如今氣候日漸寒涼,小人怕綠豆涼了相爺脾胃,三日前便換了制糕的法子,用黃豆,桂花等等材料,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口感。」
我盈盈下拜,神情懇切,端得一副用心良苦
卻無端蒙冤的委屈。
「食材領用,廚房都是有記檔的,這制糕改良之法,小人也向大廚房的大廚討教數次,試做數次,這些都盡可查驗,清清楚楚。」
「這如何算得證據,便是你處心積慮從夏天開始積攢綠豆,用來區分下毒的糕點,也不是什麼難事。」
張府醫也跪在一邊,擰過頭咬牙切齒地反擊。
「張大人說得是。」
我點頭,迎上他嫌惡陰冷的眼神,依舊平心靜氣回答。
「隻是,這塊綠豆糕中放的糯米粉,小人可從未領取過。」
張府醫一滯。
「小人腸胃不好,每每吃了糯米便會疼痛難忍,是以我做的所有糕點,皆是沒有放糯米粉的。即便是小人常做糯米雞,也是隻吃肉餡,不吃糯米。這點阿玉也可以為我作證。糯米磨粉的器具,我也是沒有的,這些盡可搜查。」
陸遠舟眸光微閃。
我轉過身,掛上笑容,疑惑地問道:
「所以張大人的意思是,我為了神不知鬼不覺通過您的查驗向相爺下毒,專門攢了一夏天的綠豆,又憑空變出糯米粉,專門把有毒的那塊糕點做得格外與眾不同,方便今日被您盡忠職守地發現並揭發出來。」
「是這個意思嗎?」
我無辜地朝著張府醫眨巴眨巴眼。
張府醫的臉色漲得通紅,張了幾次嘴,都沒有說出什麼來,像一塊破舊的抹布,耷拉在原地。
我又轉向上首坐著的陸遠舟和紫衣男子。
「小人確實未曾想過會遭此無妄之災,不曾有證據帶在身上,隻是小人所言皆是有憑有據句句屬實,隻請相爺明察。」
說罷又轉向張府醫。
「張大人,小人陳述完了,沒做過的事實在沒什麼證據能辯,隻能洗耳恭聽您的陳情了。」
張府醫怒目斜視著我,後槽牙都咬得咯咯響。
至此,這場鬧劇已經接近尾聲。
紫衣男子意猶未盡地拍了拍手,站起身來,眯著眼睛促狹地看著陸遠舟。
「有意思,彥恆,你府上的人都和你一樣有意思極了。」
陸遠舟微微俯身,「王爺謬贊了。」
我低著頭無比乖順地消停待著,心裡瘋狂轉著念頭。
王爺?怎麼又來一個王爺?
那誰是辰王?上次那個還是這次這個?
我正一頭霧水,紫衣男子抬腳大步向外走去。
經過我時,他停住腳,唰地擰了個九十度的大彎。
又來了,那種被蛇盯住的戰慄。
他看著我的神情,突然舔了舔嘴唇,莫名地笑起來。
「本王見過你。」
我愕然睜大了眼。
陸遠舟的身形瞬間頓住。
21
暗衛把我帶了下去。
我想著這勞什子王爺方才明顯來者不善的眼神,急著想要跟陸遠舟解釋此事。
在小院裡團團兜圈,每隔一會兒便探頭望望明心堂的動靜。
耳邊突兀地響起系統的聲音:
【恭喜宿主,今日入賬能量相當可觀。】
我猛地來了精神,「當真?可知具體是為何事?」
【查詢明細需要耗費大約目前進度 10% 的能量。】
「算了算了。」
我連忙叫停,心下腹誹這系統實在是續航太差。
仔細想想今日之事,無非是剛才的小插曲,是和陸遠舟產生了連接,還是?
這個勞什子王爺難不成真認識我?
想到此處,我開口詢問:
「統,如果遇到之前任務時期就打過照面的人,是否能收集能量。」
系統叮鈴鈴響了一陣鈴聲,語氣都亢奮起來:【回答正確!宿主接觸到客觀存在的任務世界,且之前曾經接觸過的人和事物,都可以經過折舊後回收初始能量哦!】
「你早不說!!!」我咬牙切齒,磨刀霍霍向系統。
【宿主如果需要系統提供主動攻略指點,需要消耗當前進度 30%……】
「好好好!算了算了!」
我去統大爺的!!!
什麼無良系統,你不倒閉誰倒閉。
我趴在窗前,開始思索當前可能依舊存在的舊人舊事。
「認識的人算吧,好友,包括下屬,朔風?朔風呢?當時我剛來這裡遇到朔風怎麼沒有能量?」
【在上次宿主暈倒系統重連之前產生的能量都沒有被搜集到哦。】
我去統七舅姥爺!!!
我感覺發尾都被這個破系統氣得發焦,「那京城霍家呢?」
【宿主之前雖然身份是霍家小姐,但是實際上並未和京城霍家產生什麼交集。隨著痕跡消除,霍家並不存在霍柔這個人。】
「江南那個霍家莊子呢?那裡總是客觀存在的吧?」
【Bingo!】又是一陣歡快的鈴聲,聽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江南莊子作為出生點和男主的初次見面地點,應該還有系統投放的時空坐標,可兌換超過 50% 的能量。】
??
我已經無力吐槽系統,這系統若是現代企業家,大概會是全行業避雷榜的榜首。
我蔫蔫地開始思索現下逃出這裡,去往江南的可能性。
首先,要拿回我的銀票。
這事得從長計議。
我有一下沒一下扒拉著窗棂,絲毫沒發現有人悄無聲息地靠近。
直到眼前的日光一黯,我才發現,陸遠舟不知何時站在窗外,居高臨下俯視著我。
夕陽越過他寬闊的肩膀,勾勒著衣服上的金線,給他加上了一片暖融融的金邊。
「看起來沒有什麼好事。」
我幾乎條件反射一般蹿起來,伸出三根手指,對著陸遠舟解釋:
「陸相明鑑,我是真的真的不認識那個王爺。」
他被突然蹿起來的我驚了一瞬,看著我一臉赤膽忠心的樣子,沉默了半晌,忍俊不禁。
「我知道。」
「你相信我?」如臨大敵了好幾個時辰,如此輕易地過關,讓我還有些不適應。
夕陽愈發濃稠,把他向來幽深的眼眸都暈成了琥珀蜜糖的顏色。
「我不怕他認識你。」
「隻怕他認出你。」
「什麼?」
他的後半句隱沒在甜蜜的夕陽裡,我沒有聽清,再追問他卻不肯說了,隻岔開話題:
「剛才在想什麼?」
我惦記著我的銀票,沒再多想,轉了轉眼珠,好聲好氣地試探著問:
「那個,眼看著入冬了,許多東西需要添置,相爺這麼相信我,我們又這麼熟了,可否把我的銀票還我一些?」
他一怔,臉上本還帶著戲謔的神情幾經變換,磨了磨後槽牙,連帶著下颌都繃緊,整個人看起來銳利了許多。
見他神色不善,我連忙找補:
「那個,我做糕點需要幾樣稀罕的食材,想拿著銀錢託阿玉替我尋一尋。我這做嫌犯的,總,總不好在府裡要這要那。」
他沉默看著我,目光一寸寸從我的面上碾過。
「果然沒什麼好事。」
22
話是這麼說,可第二日,陸遠舟依然讓阿玉送來了入冬的衣料被褥,還有許多食材和新鮮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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