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搖頭拒絕,側身要去拉開門趕他走。
表哥拉住我左臂,語氣急了起來。
「你看不上中等人家,是想入靖王府?」
我已不想再與他爭執,故意偏頭對他一笑。
「對呀表哥,不入靖王府,你能讓我入宮也行。到時候我吹吹枕頭風,你不就能從劍南回來了嗎?」
表哥聞言一愣,接著冷臉呵斥。
「你真是……不知好歹。」
說完轉身就走,到了門前卻又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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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榮華富貴,我原先自信我能給得了你。可現在看你心氣,怕是從未將我放在眼裡過。」
「現在給你機會你不走,到了劍南受不了苦,可別再來求我。」
說完怒氣衝衝摔門而去。
我怒意上頭,衝他背影喊道:
「你盡管放心,我求上天求菩薩求自己都不會求你!」
第二日天微亮,我頂著黑眼圈無視表哥上了馬車。
姨母悄悄問我:「和你表哥鬧別扭了?」
我埋進姨母懷裡打瞌睡,「才沒有!」
姨母和沈嬤嬤都笑了,輕輕拍著我哄我入睡。
三年前我孑然一身,惶惶不安地找到英國公府,隻希望能得一時庇護。
是阿娘自小的S對頭姨母給了我母親般的呵護與疼愛。
這次離京雖然忐忑,但我也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昏昏欲睡中,突然感覺馬車停下。
我悄悄掀了簾子一瞧,表哥正在城門口一旁與憲王說話。
姨母示意我不必管,過了好半晌,馬車才繼續前行。
一直到京南二十裡外的安平縣,馬車才停下。
表哥說今日就在這裡住店休息,免得一上來就長久趕路,病未好全的姨母和沈嬤嬤受不了。
出行在外,自是表哥怎麼說就怎麼做。
假裝沒看見表哥伸過來的胳膊,我一撐馬車輕巧跳下,轉身去扶姨母。
假惺惺!誰要他裝好人!
9.
我沒想到打臉來得這般快!
半夜時我在睡夢中莫名其妙被人用被子卷吧卷吧劫走了!
幸好,不幸中的萬幸……
深更半夜還未睡的表哥聽到了動靜!
我被表哥救下攬在懷裡拍醒時,頭痛得像要裂開,腦袋裡像塞了一團漿糊。
下一瞬,表哥就把我推到了沈嬤嬤懷裡。
沈嬤嬤用力託扶著還未清醒的我往房間走,我費勁地回頭,卻隻看到表哥挺直的背影。
還有對面身高馬大的夔王和他身後的一群黑衣人。
房間裡,姨母用浸了冷水的帕子給我擦了好幾遍臉,我才漸漸清醒。
「天S的,這是給蠻蠻下了迷香。」
沈嬤嬤心疼地給我掖緊了被子。
我神志慢慢回籠,想到那迷糊中看到的一幕頓時心揪起來。
「表哥還在外面,還有夔王!表哥……」
姨母和沈嬤嬤剛要安撫我,就聽門「吱嘎」一聲開了。
沈嬤嬤眼疾手快放下了簾子。
「想不到我也能有被表妹擔心的一天。」
表哥站在門邊,說完還不忘陰陽怪氣地「呵」一聲。
姨母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衝英國公府來的?」
可表哥卻沉默了,姨母再三催促下,他才緩緩開口。
「憲王在阿爹葬禮上看到了表妹,上次在城門口就明裡暗裡要我把表妹託付給他。」
我瞪大了眼忘了呼吸。竟是衝我來的!
「我拒絕了。」表哥頓了一頓,「可夔王知曉了憲王的心思,今日下午和我說隻要把表妹交給他,他和憲王會在陛下面前美言,盡早把我調回京城。」
「即便陛下不允,待憲王登基也會重用於我。」
我心提了起來,緊緊地揪著被角,表哥不會答應了吧?
「你怎麼回的?」
姨母急聲追問。
「我當然拒絕了。估計夔王覺得失了面子,今晚才想直接劫表妹回去,一了百了。」
「今夜多半是夔王瞞著憲王自作主張,我警告他若再來,就魚S網破鬧到京裡去,讓所有人都知道憲王是個混賬。他這才收手放了幾句狠話走了。」
姨母和沈嬤嬤聽了先是後怕不已,接著唾罵憲王無德、夔王混賬。
可我窩在被子裡卻出了一層一層的冷汗。
夔王向來唯憲王馬首是瞻,是個睚眦必報的陰險小人。
憲王表面溫良恭儉,可私下裡好色殘暴,這是京裡有頭有臉的人家私下都明了的事。
可偏偏龍椅上那位不知道。
若不是表哥救下我,恐怕我明日就會成為東宮裡一個無名無分的暖床婢女,再過幾個月便悄無聲息地沒了。
姨母和沈嬤嬤罵累了,房間裡一時陷入沉默。
表哥突地嘆了口氣。
「我到現在都想不通,陛下為何突然間翻臉無情?難道就因為阿爹為蜀王說了一句話?可陛下向來寬厚……」
「四海安定,鳥盡弓藏,向來如此!」姨母再開口,滿是荒涼。
我沉默著斟酌了幾番小聲開口。
「姨母,有沒有可能,陛下本意隻是想貶黜姨父,讓英國公府在京城暫時沉寂,可沒想到姨父在內獄裡出了意外。」
「為何?」
表哥十分不解。
我咽了下口水,輕聲說了我的猜測。
「陛下本意……很大可能是在為憲王鋪路。」
「陛下近些年身體越發不濟,若非大事都由憲王處理,這才導致無人敢把憲王的荒唐事往上捅。但隻看憲王及冠幾年,身邊得用的盡是蠅營狗苟之輩,便知憲王是個不中用的草包。所以我猜,為了憲王能順利登基親政……」
「他隻能利用肱股之臣,先找理由把他們貶黜出京。等憲王登基再親自把他們召回,到時候隻要憲王謙卑有禮,賜原宅復原職,被貶黜之臣都會為了這知遇之恩,對憲王肝腦塗地。」
表哥皺眉陷入沉思,姨母哀哀嘆了口氣。
「若真是如此,陛下是決意要踩著他兢兢業業一輩子得來的明君稱號,為憲王鋪路了。」
「但……」表哥遲疑著,「陛下有什麼理由為憲王做到這個地步呢?」
「現在及冠的皇子,都七八個了。」
幾息過後,姨母才慢慢說道,「陛下年輕時和先皇後情深意篤,後來先皇後早逝,陛下又處置了她的母家,想必是後悔愧疚已久了。」
「這才想在憲王身上彌補。」
「這算什麼情深意篤?真情深意篤的話,怎會由她重病而亡?怎會在她屍骨未寒時就動她全族?」
「若真看重憲王,不應該早早把憲王立為太子,然後請朝中重臣為太傅悉心教導嗎?」
表哥仍舊不太理解,沉吟幾息後便不再糾結於此。
「若真如表妹所說……」他頓了一下,「那我們家隻是個開始。」
「而陛下……」
未竟之意,是陛下身體快要撐不住了。
這次屋裡安靜得讓人不適。
「這隻是我自己胡猜亂想而已,說不定……」
我有些被這氣氛嚇到,想隨便說個理由緩和下,可卻被表哥打斷。
「表妹何必妄自菲薄?想來若憲王能有表妹這般玲瓏心,早就獲封太子了。」
好好好,什麼也不說了,我閉嘴好了。
10.
次日我們硬挺著趕了七八十裡路,一直到晚霞漫天才在一個小鎮落腳。
這次我不敢睡實了,門用桌椅擋上,窗戶用臉盆抵住。
就算這樣,我還是熬到半夜才不知不覺地和衣睡了過去。
可我不知道今年是不是犯了太歲,怎麼如此多災多難?
昨晚還隻是劫我的人,今夜就是明晃晃的刀架我脖子上了。
我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驚醒,就感覺到了頸間冰冷的刀鋒。
房間裡的燈早已熄掉,借著屋外月光影影綽綽看到屋裡有三個黑衣人。
我想摸索個東西發出點聲音,可下一瞬刀鋒立刻緊壓向我頸間。
「姑娘,關鍵時刻要識抬舉。」
我不敢妄動,隻能顫著聲音問:「你們要什麼?」
「放心,我們不要金銀財寶。隻是聽說令尊是名滿天下的李先生,小子很是仰慕。」
「所以想跟李姑娘借一幅李先生的畫來瞻仰瞻仰。」
我心下奇怪,要瞻仰我爹的畫,何須這般陣仗?
「我阿爹的畫?什麼畫?」
聲音剛落,刀鋒一動割破皮膚,下一瞬血就流下來。
有人耐不住急吼吼上前。
「李姑娘,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李先生有副《秋菊蟹宴圖》,你放哪裡了?」
「你若是不知,我們就隻能帶你換個地方想想了。」
阿爹的畫太多,什麼《秋菊蟹宴圖》我毫無印象。
「你們既能找到我,就該知道吳郡靜園那場火燒得多大,什麼都燒沒了,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況且,這幅畫一聽就是畫的什麼螃蟹宴,我阿爹交友廣闊,說不定當場送給朋友了。」
「你們找我,不如去找找和阿爹同宴的人。」
我故意說了很多話,想趁黑搏一下弄出點動靜,門卻在此時被一腳踹開。
發現拿刀挾持我的黑衣人的注意力轉到門口,我用力推開他的胳膊,掀起被子往那人身上一罩,側身用力滾到地上,手腳並用爬到角落就大喊救命。
屋裡頓時打作一團。
但黑衣人大概是怕露了行蹤,和表哥過了幾招便覷到機會逃走了。
房裡一時安靜下來,我頭發蓬亂衣飾不整躲在角落,臉上淚痕縱橫交錯,狼狽至極。
「傷著了嗎?」
表哥收了劍,背著光走過來蹲下左膝觸地,是關心的語氣。
我忍不住抽噎了一下,抬頭真摯地道謝。
「不礙事,謝謝表哥又救了我。」
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溫熱的食指撫上我頸間帶血跡的皮膚,說出來的話卻滿是自嘲疏離。
「表妹客氣。」
「以後別在心裡偷偷罵我就好。」
11.
因為我受了傷,又累得姨母沈嬤嬤和表哥折騰半夜,我愧疚得不得了。
可怕的是,我也不知道往後這種事還會不會發生。
我沒了困意,生了去意。
表哥在外敲了敲門,「你睡吧,我就在門外。」
我溜下床走到門邊,略有遲疑還是誠懇道謝。
「表哥,這兩次若不是你,我必定難逃一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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