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緊繃的神色漸漸舒緩了下來。
「吟詩,還是你最得我心。」
我嬌笑著,並不言語。
隻默默地將茶杯又往他唇邊送了送。
眼看著褐色的茶水緩緩送進他的嘴裡。
他眼中浮現出一絲猩紅。
一杯茶還沒下肚,他便猴急地上了榻。
他眼角的小痣,顏色又深了幾分。
謝玉疏眼中的昏沉,又暗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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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情瘋狂吧,謝玉疏,希望你黃泉路上,也能如此甘之如飴。
因著謝玉疏留在我院裡。
蘇明月院裡的丫鬟隻得深夜去找婆母。
婆母早早睡下,又被叫起,神色不悅。
得知是蘇明月的肚子出了事,趕忙召來府醫,細細診治。
蘇明月嚇得心驚膽戰。
可府醫依舊宣告了流產的消息。
婆母欲讓人請謝玉疏。
謝玉疏正在興頭上,被人打斷,頗為不耐。
隻冷冷道:「不過一個孩子,S了便S了。」
蘇明月大受打擊。
她拖著染血的裙擺,跪在門口,哭得肝腸寸斷。
「玉疏哥哥,那是我們的親骨肉啊!」
「玉疏哥哥,你要為我做主啊!肯定是宋吟詩那個小賤人害了他啊!」
謝玉疏被吵得頭疼。
他伏在我身上,嗓音沙啞。
「是你做的嗎?小詩兒。」
我的嗓音甜得發膩:「阿疏,詩兒的心裡隻有你,哪裡還有心思做別的事?」
我說這話時,手指在他耳垂捏了捏。
謝玉疏眼中猩紅更濃。
「既如此,我便信你。」
他再度埋頭,我再度出聲。
蘇明月在門外又吼又叫,狀若瘋癲。
對於這個孩子,她應當是有幾分真情的吧?
可這是她自己的錯,不是嗎?
若她不那麼急著爭寵,安安心心養胎,又怎會流產?
隱約間,我聽到婆母在訓話。
「當娘的,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要你何用?」
「你便這麼下賤嗎?眼裡就隻有那檔子事兒嗎?」
「這可是我唯一的孫兒,都怪你!」
「去祠堂跪著,好好反省反省吧!」
我的唇角彎得更高。
狗咬狗,當真是暢快。
21
婆母視謝玉疏衛心頭肉。
謝玉疏喜歡誰,她便青睞誰。
謝玉疏討厭誰,她便厭惡誰。
現在我最得謝玉疏寵愛,婆母自然對我緩和了臉色。
她苦心婆口地教育我,要一心為夫君著想。
現在謝玉疏喜歡我,我便要爭點氣,早點為謝家開枝散葉。
看著她和藹的模樣,我的心中湧現出一絲恨意。
她整日吃齋念佛,端得一副慈悲的模樣。
可那日蘇明月將阿執溺S時,她明明路過,卻眼睜睜看著,並未出手阻攔。
她也是SS阿執的幫兇。
我掩下心中的恨意,將茶盞遞到她的唇邊。
「婆母說得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阿疏就是我的天,我一定好生伺候他。」
婆母笑得滿意,將茶水喝得精光。
我看著空空如也的茶杯,笑得也很滿意。
22
蘇明月被關進了柴房。
她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本以為嫁給謝玉疏做正妻,自然能在謝府橫著走。
誰能想到,堂堂當家主母居然被關進了柴房?
她天天咒罵婆母老不S的,把婆母氣得夠嗆。
婆母一怒之下,竟然中風了。
蘇明月笑得暢快。
她以為,隻要氣S了婆母,她便能在這府中作威作福。
可流水的媳婦,鐵打的娘。
謝玉疏早就對蘇明月失了興致,眼見自家娘親被氣病。
他抬手便給了蘇明月兩巴掌,將她貶妻為妾。
蘇明月不可置信,卻無可奈何。
我趁機侍奉婆母,又裝得乖巧。
婆母欣慰,對我連連贊嘆。
可府醫的藥開了又開,婆母的病也半點沒有好起來。
蘇明月直呼報應。
我卻故作不經意,讓府醫查出婆母被人下了藥。
謝玉疏震怒,連夜徹查。
這一查,便查到了蘇明月頭上。
蘇明月被摁在地上,黑發凌亂,狼狽不已。
她倔強地抬頭:「不是我!玉疏哥哥,你要相信我!」
說著,晶瑩的淚水從她眼角滑落。
她最是知道謝玉疏喜歡她的脆弱。
果不其然,謝玉疏的眸子軟了軟。
我冷笑一聲,隨即掐了把自己,眼眶微紅,聲音嬌軟。
「蘇姑娘,就算你再不喜婆母,也不能對婆母下藥啊!」
「婆母說什麼,都是為我們好,你要懂得婆母的良苦用心啊!」
說著,我又故作無意地靠在謝玉疏的懷裡。
謝玉疏一聞到我身上的燻香,眼中的柔軟頓時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猩紅。
「蘇明月!你簡直膽大妄為!」
「本以為你是個單純安分的,卻不想你竟然做出這等惡毒的事!」
「娘親將我拉扯大,本就不易,你不孝敬她就算了,竟然下毒謀害她!」
「來人!將她拖下去,打她個三十大板!」
隨著謝玉疏的話語落下,胳膊粗壯的婆子們迅速將蘇明月拖了下去。
蘇明月驚慌失措地尖叫著。
「不!不是我!我沒有!」
「玉疏哥哥你要相信我啊!」
「是宋吟詩!肯定是宋吟詩這個賤人!」
面對蘇明月的指控,我什麼話也沒說。
隻是委屈地抿緊了嘴唇,然後紅了眼圈。
我委屈地看著謝玉疏。
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又什麼都說了。
謝玉疏果然吃我這套。
他將我擁進懷裡,溫聲哄著。
「吟詩,我信你。蘇明月這個毒婦,當真惡毒!」
我在謝玉疏的懷裡,衝著蘇明月挑釁一笑。
無聲地吐出兩個字:「賤人。」
蘇明月的神色愈加癲狂。
她嘶吼出聲,婆子卻扯下帕子迅速塞進她的嘴裡。
眼見著她被越拖越遠,我唇角的笑意越加明顯。
蘇明月,你且等著。
你的好日子,到頭啦。
23
蘇明月挨了三十大板,被關進了柴房。
我命人餓了她三天。
再見到她時,她渾身是血,面色蒼白。
一見到我,她便恨恨地瞪著我。
「宋吟詩!你這個小賤人,你別得意!」
「等我復寵,有你好果子吃!」
S到臨頭,還在嘴硬。
我微微上前,一腳踩住她的手掌。
腳下用力,蘇明月疼得面色猙獰。
「啊!好疼!宋吟詩,你這個賤人快住手!」
「疼S我了!住手!快住手啊!」
看著她疼得面色扭曲,我心中升起一陣快意。
我俯身低語:「蘇明月,你可要好好活著啊。」
好好活著,眼睜睜看著自己,身敗名裂。
蘇明月身嬌體軟,挨了板子,發起了高熱。
她的丫鬟跪在謝玉疏面前,求他請府醫。
謝玉疏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他隻是含笑著吃下我手中的葡萄,沉醉在溫柔鄉裡。
不知今夕是何年。
我看著他眼角的黑痣又變大了幾分。
笑了。
我讓府醫去醫治蘇明月。
務必要治好她。
我要她慢慢痊愈,恢復,再度變成從前那個傾國傾城的蘇明月。
然後,再將她狠狠摔下。
24
婆母的病越發重了。
她開始神志不清,甚至開始尿失禁。
她總是哭喊著,謝執來找她索命了。
原來她也明白,她愧對她的孫兒。
謝玉疏雖然心疼婆母,卻更在乎自己的面子。
當府中來客時,婆母瘋瘋癲癲,將花盆當做恭桶,行不雅之事。
眾人嗤笑出聲。
謝玉疏丟了大臉,當場被氣得口吐鮮血。
我扶著謝玉疏,哭得驚慌失措。
「阿疏,阿疏你別嚇我啊!」
「府醫!快去請府醫!」
「若是阿疏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們的狗命!」
謝玉疏倒在我的懷裡,我哭得不可自持。
將深愛他的模樣演得人盡皆知。
我又跪在瘋瘋癲癲的婆母面前,求她給我們一條活路。
於是,盛京裡的人都在傳。
謝家雞犬不寧,蘇明月害了謝母,謝母瘋癲又將親兒子氣得吐血。
隻有我這個可憐婦,要一邊伺候婆母,還要一邊照顧夫君。
人人嘆我可憐。
人人又贊我大度。
25
謝玉疏醒來後,便下令將婆母送去了尼姑庵。
對外宣稱是養病,實際上,是變相軟禁。
謝家不需要瘋婦。
即便這個瘋婦是謝玉疏的親娘。
我到尼姑庵時,婆母正抓著花盆裡的土吃得暢快。
她一邊吃,還一邊說這是千年人參。
我笑吟吟地看著她,將一顆藥丸送入她的口中。
婆母的眼神頓時變得清明。
她一見自己身處尼姑庵,又見自己穿著灰蒙蒙的袍子,當即嚇得大驚失色。
她指著我的鼻子便罵。
「宋氏,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竟然敢將我送到這等破落的地兒!」
「趕緊命人將我接回去!否則,別怪我讓疏兒休了你!」
我坐在椅子上,笑吟吟地看著她。
「送你來的人,可不是,正是你的親兒子啊。」
婆母瞬間面如白紙。
她嗫嚅著開口:「不可能!疏兒一向敬重我,他怎麼會?怎麼會?」
於是,我便原原本本將她如何將花盆當作恭桶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婆母氣得嘔出一口黑血。
她要臉了一輩子。
沒想到,卻在年邁之時,將這輩子的臉面全都丟了個一幹二淨。
我肆意嘲笑她:「這麼大年紀了,連自己的臉面都護不住,你活著幹嘛?」
「我若是你,丟了這麼個大臉,早該S了算了。」
婆母氣得要來撓花我的臉。
卻被我的丫鬟攔下。
婆母氣得破口大罵:「賤人!都是你!我要S了你!」
我一腳踹中婆母的胸口。
婆母摔倒在地,隻得無能狂怒。
她又氣又急,竟是要撞牆自盡。
我絆住她的腿,讓她摔倒在地,給她喂了一顆藥丸。
她的眼神又變得渾濁。
她怎麼能這麼輕易S去呢?
她的餘生,都要在懺悔中度過。
我輕飄飄地出了門。
身後,師太一巴掌扇在婆母臉上,狠狠地教訓她。
婆母說這是破落地兒時,早就得罪了師太。
師太最是記仇。
婆母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26
蘇明月的傷終於好了。
她又開始衣著清涼,在謝玉疏面前暗送秋波。
她以為,隻要她重回貌美,就能再度奪回寵愛。
可惜,現在的謝玉疏,早已不復從前了。
隻一夜。
謝玉疏因縱欲過度,折斷了命根子。
鮮血染紅了床榻。
謝玉疏驚叫出聲,一腳將蘇明月踹下了榻。
「賤人!來人,來人!」
謝玉疏慌亂地喊來府醫。
丫鬟小廝在屋內混亂奔走,謝玉疏忙著醫治自己的命根子,全然忘記了衣衫不整的蘇明月。
蘇明月陡然被小廝們看光了身子,嚇得花容失色。
她無助地躲在染血的錦被裡,臉色慘白。
我提燈而來時,府醫剛好替謝玉疏包扎好。
我正好錯過了他最狼狽的模樣。
蘇明月衣衫不整地跪伏在地,瑟瑟發抖。
我一臉擔憂地看著謝玉疏。
「阿疏,你可還好?」
謝玉疏瞧見我,眉間的鬱色松了松。
他眼中閃過悲憤:「吟詩,為夫日後,再不能人道了。」
一滴淚從他眼角滑落,將他眼角的黑痣浸湿。
此刻的謝玉疏,脆弱又無助,痛苦又絕望。
他眸光猩紅,SS瞪著抖若篩糠的蘇明月。
活像是S了爹娘。
當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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