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書名:陪紈絝夫君功成名就後他卻要迎娶白月光,我放手後他卻後悔了 字數:4804 更新時間:2025-06-17 16:18:15

全家上下歡喜得不得了,


婆母也明嘲暗諷。


 


「還是國公府的嫡女有福氣,婚前就給我們梁家懷了後。」


 


「不像家裡的,五年都不見有動靜,白瞎了我梁府的糧食。」


 


我抓著手裡的絲帕,原來早就在她進府之前,兩人就有了苟且。


 


那我算什麼。


 


梁惟和告了假,專門在家陪著陳婉。


 


生怕她磕著碰著。


 


還特意囑咐府裡上下,任何人不得走漏一點風聲,否則就賣到青樓楚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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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梁惟和也知道名聲對女子的重要性,做這麼多,隻為了不讓陳婉被冠上無媒苟合的帽子。


 


那我這麼多年善妒,悍婦的流言,卻不曾見他為我維護半分。


 


也許在他心裡,我本就是這副鬼樣子。


 


可她懷孕的消息還是被泄露了出去。


 


茶餘飯後,商戶小販都要念叨上一嘴,國公嫡女二婚風流。


 


成了寡婦後和梁家三郎早早地勾搭在了一起。


 


陳婉鬧著要上吊。


 


一條薄薄的白綾甚至掛不住一斤米。


 


但梁惟和卻心疼得不行,


 


「婉婉,你是我心裡最純潔的姑娘,外面怎麼說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看法,我這就把全府上下的人都叫來,一定要那個管不住嘴的蹄子為你賠罪。」


 


陳婉哭的我見猶憐,懷著身子軟軟地倒在梁惟和懷裡。


 


「我聽我的丫鬟說,她聽見月姨娘吩咐人到街上說我,她說隻有我名聲壞了,她才能重新變成正室夫人……」


 


梁惟和甚至沒有猶豫半分,叫了丫鬟給我押了過來。


 


「給我打。」


 


「打到她認罪。」


 


「打到婉婉消氣。」


 


我的嘴裡被塞了麻布,隻有眼淚因為疼痛溢出來。


 


暈S過去之前,我聽見陳婉嬌滴滴的聲音傳來。


 


「三郎,還是別打了,就當給我們的孩子積福了,看在月姨娘也伺候了你這麼多年的份兒上,就這樣吧。」


 


「還是你寬容,她要是有你一半善解——」


 


後邊的話我聽不太真切。


 


我累得閉上了眼睛。


 


「爹爹,我好疼。」


 


9


 


我被梁惟和降成了通房侍妾,


 


全部的丫鬟都撥走了


 


隻剩我一個在這個荒蕪的院子裡。


 


我心裡苦得想哭,卻沒有一滴眼淚。


 


梁惟和再進來我這院子,給我帶來一罐飴糖。


 


「……月娘,是我對不住你。」


 


我抬眼看著他,不知道他何出此言。


 


「我知道你的為人,那言論不是你散出去的,但是婉婉,我必須給她一個交代……」


 


為了給陳婉一個交代,我的命就可以被視如草芥。


 


「我給你帶來了你最喜歡吃的飴糖,你不是常說……難過的時候,吃口甜糖就好很多嗎?」


 


我記得那時候他被陳婉退婚,被罵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


 


過來我的酒樓買醉,打烊了還不回去。


 


「小娘子,我心裡苦。」


 


「難道我真的有那麼不堪嗎?她憑什麼這麼說我。」


 


我遞給他一顆飴糖。


 


「苦的時候吃個甜糖就好很多了。」


 


早知如此,當初那顆糖不如喂了耗子。


 


他放下糖罐,將我抱在懷裡。


 


「月娘,等風頭一過去,我找個機會還讓你做姨娘,讓你享受榮華富貴,你且忍忍。」


 


我的臉上有淚珠劃過,我眨了眨幹澀的眼眶,才發現這淚滴是梁惟和的。


 


我看不懂他,原來他也會難過嗎?


 


10


 


三日後,我父親深夜到了梁府,


 


叫門不應,


 


我從偏門自己溜了出來,隻帶著那隻小螞蚱,還有僅剩的一點商鋪地契。


 


隻留下了那一罐飴糖,還有一封休書。


 


進門的時候走偏門,現在要走了,還是走不得這正門,可能我和梁惟和原本就是一場錯。


 


「月兒,爹爹的好女兒,讓你受苦了。」


 


我爹心疼地把我抱在懷裡,拿著火折子就往梁府門上扔。


 


「看我不燒了他這狗窩!」


 


被我一把攔了下來,如今梁惟和聖眷正濃,還有個國公嫡女的媳婦,不是我們這樣的商戶得罪得起的。


 


如今的我,隻想快點回到家鄉。


 


「爹,我想梅花糕了。」


 


我爹怕一路馬車顛簸,特意花重金走了水路,摸著身下軟乎乎的褥子,我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


 


再也不見了梁惟和,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11


 


走了十七日,


 


我終於再見到了日思夜想的江南水鄉。


 


伺候我娘的姜婆婆早早做好了梅花糕。


 


仿佛又回到了幼年。


 


我在院子裡放風箏的時候,


 


梁惟和正在和自己的舊友喝酒。


 


「婉婉身分尊貴,懷個孕也嬌氣得不得了,你是不知道我現在在家有多累。」


 


顧懷表情變了變,拿著酒杯調笑他。


 


「你這個人啊就是貪得無厭,好不容易甩了之前那個低賤的商戶女,怎麼現在又嫌棄婉婉了?」


 


梁惟和表情變了變,


 


「什麼意思?」


 


顧懷更覺奇怪。


 


「怎麼?你不知道嗎?我那日看守河關,江月枝家包的商船過去了呀,不是你把她休了嗎?」


 


梁惟和頓覺渾身冰冷,言語帶上了不可察覺的顫音。


 


「不可能……這不可能……什麼時候的事兒?」


 


「半個多月了吧,這會子船估計都過江南了,怎麼她不在你府上這麼多天,你不知道?」


 


梁惟和當然不知道,他日日守在陳婉跟前,隻當我靠著一罐飴糖就能活得很快活。


 


梁惟和快馬加鞭地回到府邸,不管他怎麼尋找,整個梁府都沒了我的身影。


 


「找!都起來給我找!找不到月娘,我把你們都發賣了!」


 


梁惟和猩紅著眼,沒人見過他這副模樣,就連陳婉,也被嚇得不敢上前。


 


他顫抖著推開那個破落院子,看見僅有的一張木桌子上,擱著他那罐飴糖,還有一封休書。


 


「不可能……月娘不會這麼狠心拋下我的……」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跑出梁府到了酒樓,又跑到我最喜歡的戲館,奔波了整整一宿。


 


第二日,他又貼上了告示,但凡有看見過我的,可上梁府領銀一百兩。


 


第一日去的是酒樓掌櫃,他告訴梁惟和,我早早地把酒樓賣了出去,換了東家。


 


第二日,去的是那家醫館郎中,他告訴梁惟和,雖沒見到月姨娘本人,卻見到了我的貼身丫鬟,當時要了一包紅花。


 


「你說什麼?」


 


聽到這兩個字,梁惟和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姨娘應是有了身孕,這紅花是落胎藥。」


 


緊接著,廊橋邊賣花燈的老板也找上了門,他說曾見到我路過這個攤子,對著那盞月兔燈看了很久。


 


「我問娘子是否喜歡,她隻說物是人非,曾經喜歡的如今也不喜歡了。」


 


梁惟和癱坐在了椅子上,不敢想象這麼多天我經歷了什麼。


 


而此時此刻的我,正忙著釀新酒,和府裡的丫鬟打鬧玩樂,仿佛京城的那段日子,隻是一場夢而已。


 


12


 


常來府中拿酒的是我們當地的縣令,


 


他雖然年紀輕,卻非常懂得愛民之道,在我們小城口碑很好。


 


卻隻有一點,他是個十足的酒鬼,好釀酒更好買酒。


 


我爹告訴我,自從他上任以來,我們家酒樓的生意都好了很多。


 


「月兒妹妹,今日又研究出來什麼好酒。」


 


他和我爹相熟,一直以叔侄相稱,等我回來後,便一直喚我妹妹。


 


「今日這酒啊,叫杏黃月,嘗嘗?」


 


我斟出來一小碗,遞到他面前。


 


「月兒釀的酒,還沒入口就讓人心曠神怡。」


 


他輕抿了一小口,忍不住的點頭。


 


「果然好酒,給我裝兩壺。」


 


我笑他對酒如此痴迷,怕不是詩仙李白轉世,


 


「月兒真是抬舉我了,我哪裡有那樣的才情,更無人家的志向,隻能守好這一方小土地,能喝到月兒釀的酒,算是此生圓滿。」


 


他定定的看著我,臉上的紅暈越來越重。


 


酒不醉人人自醉。


 


「月兒……我……」


 


像是猜到他要說什麼,我連忙轉移話題,假裝看不懂他眼裡的情誼。


 


「罷了,是我魯莽,明日花燈節,你可願陪我同去?」


 


我本想推拒,他卻直接拿了酒跑開。


 


「明日酉時,我在水橋邊上等你。」


 


知道我要跟安賢禮出去看燈。


 


姜婆婆一早給我拉起來梳妝打扮。


 


「我們姑娘果然萬裡挑一,我看著賢禮這孩子不錯,家境貧寒硬是靠著自己爬到今天這個位置,比那個京城的紈绔子弟不知道強多少倍。」


 


看到我表情的變化,姜婆婆趕緊收了聲,給我簪上了那支金花簪。


 


水橋邊上,安賢禮早早的就等候在那,手裡提著一隻圓圓的花燈。


 


「我……我還怕你不想來呢。」


 


「月兒妹妹,你今天真漂亮。」


 


我摸了摸頭上的金釵。


 


「不俗氣嗎?」


 


「當然不,你這樣的美貌,這金釵在你頭上都黯然失色了。」


 


我笑了笑沒說話,男人的嘴,向來在沒得到的時候最甜。


 


我提著那花燈,和安賢禮並肩走在橋上 我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梁惟和。


 


「……月娘……真的是你月娘……我終於找到你了月娘。」


 


梁惟和的胡子怕有三四日沒刮了,頭發也亂蓬蓬的,遠看像個乞兒。


 


他衝過來要抱我,被安賢禮擋了回去。


 


「你是誰?我跟我娘子說話,你有什麼資格阻攔?」


 


安賢禮眼裡的嫌惡更甚。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拋妻棄子的京城紈绔啊,怎麼不在你貴女的懷裡溫存,跑到這來認什麼娘子。」


 


梁惟和被懟的說不出話,我探頭看著他的臉,突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的了解到梁惟和。


 


「梁公子,休書我放在那院子裡了,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好妒生怨,不敬主母,傳播流言,致使家宅不寧,所以我自請休書——」


 


我還沒說完,梁惟和打斷了我。


 


「我不會,我不會休你的,月娘,跟我回家好不好,陳婉,我讓陳婉做妾,隻要你回來,你還是我梁府正頭娘子。」


 


我冷笑一聲,


 


跟他回去,回去繼續受他還有滿城人的嘲弄嗎?


 


我是出身不高,但是不是自甘下賤。


 


我牽住安賢禮的手,讓開梁惟和往前走,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月娘,月娘,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以後我會跟你好好生活,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們回去再要一個孩子好不好?」


 


我的心抽痛了一瞬,轉身扇了梁惟和一巴掌。


 


「別提我的孩子,你不配。」


 


在我最疼的時候,他正在和陳婉你儂我儂,在我受盡折辱的時候,他在關心陳婉打了我的手疼不疼。


 


如今他的懊悔,在我眼中就是個笑話。


 


「你做我的夫人,能得诰命,能進宮參宴,他能給你什麼!」


 


梁惟和哭得不能自已,我卻走得頭也不回。


 


13


 


梁惟和在我家不遠處租了個院子,每天早上都等在我家門口。


 


被我爹打了幾頓之後,還是一如既往。


 


「嶽父,月娘,隻要你們能出氣,怎麼打我都行。」


 


「我不能沒有月娘啊!」


 


後來,他開始學著安賢禮,每天趕在他之前將我家的酒掃蕩一空。


 


「梁惟和,回去吧,回京城去,你的妻子孩子還有母親,都在等你。」


 


他不知道多少次喝多在我家酒樓之後,我皺著眉頭無奈地勸他。


 


「我……我不回去,那不是我的家,我妻子在這,我就……就不走。」


 


他坐起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


 


過往一看到他的眼淚,我就會心疼的不行。


 


可現在,我隻覺得惡心。


 


「回去吧,別讓我看不起你。」


 


我轉身離開,他從背後叫住了我。


 


「月娘。」


 


「你能再喚我一聲,喚我一聲三郎嗎?」


 


我沒回答他,徑直走出了店門。


 


門口安賢禮拿著一包梅花糕,靜靜地等著我。


 


「月兒,快,還是熱的。」


 


我輕輕咬了一口,果然甜糯香軟。


 


第二日,梁惟和回京去了,那處院子卻沒有再被租出去。


 


很長一段時間後,安賢禮陪著我去京城參加酒商會。


 


這裡一切如舊,仿佛還是多年前的模樣。


 


就連傳言也是。


 


「那梁家三郎還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前兩年安生了一陣子,現在又開始花天酒地,昨天還一擲千金買下了青樓花魁的初夜!」


 


「可不是,把家裡的國公小姐氣得流產,真是造孽。」


 


「诶,我怎麼聽說是被灌了一碗紅花生生打掉的呀,你們沒聽說這陳婉懷的根本不是梁三郎的孩子嗎?是前面鎮北將軍的遺腹子!」


 


「我也聽說了,梁夫人當即叫了人去買紅花,這陳婉怕是再也不能生了。」


 


茶樓裡的人嘰嘰喳喳,再聽到梁惟和的名字,我的心裡已經沒有一點波瀾。


 


安賢禮貼心地從車上取來了披風,手裡的湯婆子也暖暖的。


 


商會結束後,我接到了一個精致的帖子,是一位面白無須的男子送來的。


 


打開一看,是太後娘娘相邀,要嘗嘗我帶來的新酒,如果滿意,希望我能給皇室宴會供酒。


 


我心裡歡喜得很,精心釀造著要呈上去的酒。


 


宴會當天,我被特賜在太後娘娘身側伺候,尾端坐著的,是我曾經的婆母。


 


她見到我隻是一味地紅了眼眶。


 


「……是我對不住你,月兒,是娘對不起你。」


 


「夫人言重了,月枝身份低賤,擔不起夫人這娘親。」


 


「月兒,你和三郎,當真沒……沒可能了嗎?你真的忍心看他這麼消沉下去嗎?」


 


我微微福身。


 


「梁夫人,我夫君還在宮門口等我,恕不奉陪了。」


 


走出宮門,我長舒了一口氣,往事過眼雲煙,剩下的日子,我會隻為自己活。


 


14梁惟和番外


 


月娘進京來了,我心裡歡喜了一瞬。


 


卻又想,她肯定不是為我來的。


 


從江南回來後,我開始不去上朝,


 


每日都在賭坊,青樓這些地方流連。


 


放在以前,月娘肯定要過來將我捉回家。


 


可是我等了很久,真的很久


 


月娘都沒有出現。


 


那就這樣吧,我這人生,沒有月娘,本就該是一攤爛泥。


 


租的那處院子,我偶爾會去一次,


 


第一次,我看到月娘穿著火紅的嫁衣,八抬大轎抬進了安賢禮的府門。


 


街上熱熱鬧鬧的,我也撿了顆喜糖吃。


 


放到嘴裡卻是苦的,定是安賢禮這窮酸縣令,買糖都買不起好的。


 


不如我給月娘買的飴糖。


 


第二次,我看到月娘和安賢禮一起為城民施粥,她笑得溫婉,大家都贊她端莊賢良,安賢禮是有福氣的人。


 


還有一次,我看見了月娘微微隆起的小腹,


 


像隻老鼠一樣,我偷看了很久,


 


腦子裡想著,若是當初那個孩子還在,


 


我和月娘,是不是就不會走到如今這樣的境地。


 


罷了罷了,我手裡拿著一壺月娘新釀造的酒。


 


喝得不省人事,一條小船慢慢漂到京城,


 


卻隻有一艘小船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