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毫無察覺下，雙雙暈了過去。

我捂住口鼻，迅速將侍衛帶了出來，然後拖著他朝著貴妃的寢殿走去。

 

到了寢殿門口，果然沒有宮人守著。

 

畢竟貴妃想給皇帝下藥，就不能留下把柄。

 

屋內貴妃的喘息聲和呻吟聲聽的人浮想聯翩，我打開門徑直走進去。

 

屋內沒有光亮，借著窗外的月光能看到，床上有一個人翻來覆去。

 

我將侍衛扔到貴妃榻上，又拿出醒神的藥在侍衛鼻下聞了聞。

 

“一報還一報，從前你種下的因，今日的果也自己受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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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我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裡。

 

我的住所和皇帝的寢殿相隔不遠，回來時就能看到常跟在皇帝身邊的老太監在指揮著宮人們打水。

 

我以醫生的身份和老太監說了來意，老太監知道我與皇帝的關系，也沒阻攔。

 

我來到皇帝沐浴的地方，周圍沒有伺候的人，隻有一池的冷水和浸泡在水裡的人。

 

“你怎麼來了？！”她似是受到了驚嚇，連忙捂住胸口，那裡白色的束胸纏繞著。

 

任誰能想到，一國之君竟然是女扮男裝的。

 

我將針灸的布袋拿出來，不緊不慢的說著，“陛下，我是大夫，您是男是女，在我第一次為您把脈時就知道了。”

 

“如果不盡快讓藥效揮發，會對您的身體有影響，您確定要離我那麼遠嗎？”

 

她的神情慢慢緩和下來，“你早就知道，那為何不問朕？”

 

我：“問什麼？”

 

她：“自古隻有男子才有繼承皇位的權力，而朕……”

 

我：“隻要能造福百姓的皇帝，就是好皇帝，無關男女。”

 

皇帝的生母很大可能也是因為這件事而被處S的，但那時八個皇子爭奪皇位，隻有當時還是太子的皇帝活了下來。

 

如果太子不繼承皇位，那江山就要易主了。

 

我為她針灸時，明顯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貴妃為何……”

 

我：“陛下，後宮嫔妃為了利益爭寵是很正常的事，隻是您把貴妃想得太幹淨。”

 

她似是無言以對，半晌後才說了一句，“貴妃……不一樣的。”

 

我被她逗得“噗嗤”笑出了聲，“好好好，不一樣，那您可得從現在就睜大眼睛看清楚。”

 

她神色有些慍怒，匆匆把我打發走。

 

離開了皇帝的寢殿，我悄悄來到長樂宮。

 

侍衛手裡提著褲子，探頭探腦的從殿內出來，趁著沒人注意，逃之夭夭。

 

計劃完成。

 

12

 

貴妃被皇帝寵幸的消息在後宮傳開，但她知道這份寵幸並不是皇帝的本意。

 

但為了能坐上皇後的位置，永遠得到皇帝的愛，讓皇帝不被其他女人奪走，她選擇了铤而走險。

 

貴妃察覺到了皇帝最近對她的冷淡，她想修補好關系，便日日往皇帝那跑。

 

可漸漸的，貴妃的身材變得浮腫起來，太醫說這隻是孕期的小毛病，等孩子出生就好了。

 

皇帝神情古怪，再三詢問太醫是不是把錯脈了，但得到的回答始終都是貴妃已有身孕。

 

皇帝無奈，隻能取消了此次圍獵時讓貴妃同行的決定。

 

得知這個消息的貴妃立馬來找了皇帝。

 

隻是，看到她如今的樣子，皇帝被嚇了一跳。

 

貴妃身材浮腫，站在陽光底下皮膚白的透亮，皮膚上密密麻麻的黑點看的人汗毛直立。

 

“陛下~到時候臣妾就坐在馬車上，不會傷害都皇子的，求您了陛下~”

 

以往貴妃撒嬌甜在皇帝心裡，但如今，發生了之前的事情又配上這張臉，皇帝著實又點吃不消，隻能胡亂答應下來。

 

到了圍獵那天，我果然在保護貴妃馬車的隊伍中看到了侍衛。

 

同時他也看到了我，但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貴妃身上。

 

到了圍獵場，皇帝堅決要我同她一起追一隻受傷的鹿。

 

行至密林深處，後方突然有侍衛前來通報，貴妃腹痛，急著要見皇上。

 

皇帝隻倉促與我說了一句，“跟上。”便以最快的速度駕馬往回趕。

 

可她忘記了，我雖會騎馬，但並不精通。

 

不出意外，我們走散了。

 

沒有猶豫，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信號彈點燃。

 

原地等了一會兒，有人朝這邊走來。

 

我看去，卻見是侍衛。

 

他滿臉獰笑的朝我走來，“真是太像了，當初娘娘說時我還不信。”

 

“沒辦法了，要怪就怪你擋了娘娘的路。”

 

話畢，他直至朝我衝來。

 

不知他是真蠢還是留有後手，他一個用兩條腿跑的，竟然要S我一個騎馬的。

 

我也樂的和他玩，速度不快不慢，將他不遠不近的吊在身後。

 

直到我瞥見皇帝帶領大批的衛兵朝這邊趕來，我才假裝墜馬。

 

侍衛見我神情驚恐，原本鬱悶的心情瞬間變好。

 

“呵，娘娘說得真對，比起騎馬，你們女人還是更適合生孩子。”

 

他朝我撲來，我將事先準備好的藥粉撒了出去。

 

他神情恍惚一瞬，看向自己的手，瞬間大驚失色。

 

我：“別動，這是可是劇毒，你最好配合一點，否則這解藥我可就毀了。”

 

他“撲通”朝我跪下，“我說，我什麼都說，是貴妃，貴妃讓我來的。”

 

“她說宮裡有個女醫師和我妻子長得很像，隻要我能在這次圍獵中的手，她就能請皇上幫我賜婚！”

 

“不是我自願的，是她逼我的！解藥，解藥！我不想S啊！”

 

他朝我撲來想搶奪解藥，我側身躲開。

 

我瞥見皇帝騎馬站定的皇帝，臉色非常難看。

 

皇帝聲音冷冽，“你既然已有妻子，卻還想另娶，我朝法律都被你忘光了嗎？”

 

侍衛回頭看見皇帝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那目光像是在看一個S人般。

 

“帶下去，關入地牢，好好審問。”

 

侍衛被押送走時還嚷嚷著解藥，但其實我根本沒下什麼毒，隻不過是些會讓人致幻的藥粉而已。

 

皇帝下馬來到我身邊，“對不起，朕忘記你不精通騎術了。”

 

她上上下下打量我，看見我平安無事松了口氣。

 

“朕會命人好好審問幕後主使，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她眼神有些閃躲，我當無事發生。

 

上了馬，我們一同回了營地。

 

遠遠的，貴妃身邊的小太監急忙跑過來，“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您快去看看貴妃娘娘吧！娘娘病危了！”

 

13

 

待到我與皇帝一同進入貴妃的營帳內，就看見隨行的太醫愁眉苦臉的為貴妃把脈。

 

貴妃一聲聲嘔吐，難受的淚水直流。

 

再仔細看那嘔吐出來的東西，根本不是食物，而是一坨一坨白色的，還在蠕動的蟲子。

 

“這是怎麼回事？！”皇帝厲聲質問。

 

隨行太醫的冷汗刷的一下流了下來，連忙請罪，“回稟皇上，貴妃娘娘可能是吃了沒烹制的生食導致如今嘔吐不斷，開兩幅藥即可。”

 

其實他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明明脈象看著一切正常，可吐出來的東西卻是一坨坨的白蟲子，那也隻可能是吃食上除了問題。

 

“那還不還快去！”皇帝催促。

 

太醫慌慌張張趕緊出去了。

 

貴妃被折磨的精神不振，也沒力氣向皇帝撒嬌了，皇帝陪在她身邊伴她入睡。

 

很晚，等貴妃熟睡後，皇帝才注意到我，“關於今天的事，朕會給你一個解釋。”

 

我問：“陛下，我需要的不是解釋。”

 

她沉默一瞬，道：“晚荷，不要逼朕。”

 

我沒有再開口，心裡想著我與皇帝到底是什麼關系呢。

 

君臣？知己？醫患？

 

我好像沒有任何理由，讓她拋棄深愛的妻子，為我討回什麼公道。

 

我：“陛下，您為何能容忍貴妃？”

 

她看著床上的貴妃，想起的是當年她們在馬車裡相遇的畫面。

 

“她是第一個，在知道我女子身份後，卻依然站在我身邊的人。”

 

我長久的看著她，最後什麼也沒說，離開了這裡。

 

14

 

距離圍獵結束過去了一月，侍衛在重重嚴刑拷打下說出了實情。

 

“是我色膽包天，和貴妃無關。”

 

說完這句話後，侍衛咬舌自盡。

 

當我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沒有太大的波瀾。

 

我知道，這隻是皇帝想讓外界聽到的內容，真正的供詞已經擺在她面前了。

 

放出這個消息，就等於給了我答案。

 

她不會動貴妃的。

 

我是否蒙受冤屈不重要，貴妃懷的孩子是誰的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貴妃接受了她女子的身份。

 

但真的是這樣嗎。

 

夜晚，我翻出了皇宮，來到太上皇居住的寺廟，將貴妃懷孕的消息透漏給了他。

 

太上皇震怒，連夜回了皇宮。

 

“看看你幹出來的好事，後宮妃嫔給皇室蒙羞，你身為皇帝，竟然縱容，朕是不是應該扒了你這身龍袍！”

 

“明日，朕為你尋幾個官家子弟進宮，你趁早生下皇子，傳位於他。”

 

“還有那女人，你趁早將她處理掉，別逼朕直接動手。”

 

皇帝面容平淡，“兒臣如懷有子嗣，定會被朝中大臣發現異樣。”

 

“如今貴妃有孕是後宮和前朝都知曉的事，不如直接順水推舟，封貴妃的孩子為太子……”

 

“嘭”太上皇拿起桌上的茶杯，猛地砸在皇帝額頭。

 

滾燙的熱水撒了她滿臉，她緊抿著唇一聲未發。

 

“簡直大逆不道，你竟想封一個野種為太子！你這是想直接把江山拱手讓人！”

 

太上皇平息了一下怒火，聲音堅決：“從明日起，朝政暫有朕代理，你什麼時候生出皇子，什麼時候再出來！”

 

“滾出去！”

 

15

 

皇帝被禁足的事宮裡所有人都知道，卻並不知道原因。

 

後來有眼尖的宮人發現，今日有許多世家子弟進宮面聖。

 

有人傳，是因為皇帝厭倦了女人。

 

隻是來面聖的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

 

有人又傳，是皇帝大展雄風。

 

但其實，那些人隻是被我用藥迷暈了。

 

“為什麼這麼做？”皇帝看著我的目光，是我從未見過的陰冷。

 

我淡淡一笑：“民女的目標隻有貴妃，並不想將其他人牽扯進來。”

 

“民女的計劃即將完成，但為確保萬無一失，還請陛下委屈一段時間。”

 

我知道，不管我的計劃有多完美，隻要處決貴妃的話語權還在皇帝手中，那麼皇帝都會頂著天大的壓力保下貴妃。

 

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皇帝沉默的看著我，最後無奈嘆氣：“晚荷，朕求你，放過她吧。”

 

“就當……就當看在這些年的情誼上。”

 

我：“陛下，當年貴妃害我時，可想過放過我？”

 

她啞口無言，半天才回：“晚荷，你現在到底是人是鬼呢？那個侍衛的供詞裡，你明明已經S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