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算了……」
在他一聲聲的「算了」裡,我的心由火熱逐漸變得冰涼。
我板著臉在飯桌上坐下,宋舟拎著包站起來,語氣很衝:「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張爸張媽堆起笑:「都這麼晚了,就在這住吧。
「次臥的床單被套我們已經全部換了新的……」
那跪舔的嘴臉,真是不忍直視。
不過哪怕他們姿態放得這麼低,宋舟還是趾高氣揚地走了。
臨走的時候,她像是皇太後下懿旨:「對了,我爸媽說了,結婚彩禮要 88 萬,另外,以後生了兒子,要跟我姓的。」
張爸道:「那不就是入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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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穿著高跟鞋,倨傲開口:「你們不同意就算了唄。」
張媽趕緊道:「同意同意,跟誰姓都一樣。」
張柏送宋舟下樓。
門一關,張爸略帶埋怨:「孩子跟她家姓,那就是入贅,說出去多不好聽,而且還得掏那麼多彩禮。」
張媽推了他一下:「娶了她,小柏下半輩子多輕松,孩子的事怕什麼,不是還有小松嗎?」
她轉向我,面上笑容盡數收斂:「你們的孩子,以後必須姓張!」
我扯了扯嘴角:「按我幾個堂姐的規矩,我家的彩禮是三十九萬九千。」
然後我家會回相同數額的嫁妝,作為我們小家庭的啟動資金。
張媽一跳老高:「這麼多,你家賣女兒呢!」
我挑了下眉:「比宋舟的 88 萬少了一半。」
張爸拉著臉:「那能比嗎,她家是什麼條件,你家是什麼條件?」
張媽附和道:「舟舟那 88 萬就掏空我們的老底了。你們是自由戀愛,彩禮就免了吧。」
她看向張松:「小松,你是哥哥,得懂事!」
真是笑S個人。
就大了幾個小時而已,就得謙讓一輩子嗎?
我還要爭,張松已經拉住我往次臥走:「你也累了一天了,咱們回頭再說吧。」
他家是兩房。
主臥是張爸張媽住,以前兩兄弟一起住次臥。
張媽略帶嫌棄:「要住家裡啊,那我去把床單被套換一下。」
所以,給宋舟準備的新床單、新被套,我都沒資格睡?
好像誰稀罕似的。
我甩開張松,拎起自己的箱子:「不用換了,我去住酒店。」
我氣得夠夠的,動了分手的念頭。
走到門口我轉過身來。
張媽嗤笑:「怎麼,又舍不得走了?」
我翻了個大白眼,把我帶來的茅臺和燕窩拎上。
他們就不配這樣的好東西。
張媽的臉綠了。
張松S皮賴臉地要送我。
到了酒店,他SS抱住我:「海藍,我知道是我爸媽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他們一直偏心,哪怕我弟找的就是普通女孩,她們也一定會好吃好喝伺候,何況宋舟家條件還這麼好。」
直到這時我才知道,張松爸媽生下他們兄弟倆後,因為照顧不過來,所以將張松送去了千裡之外的外婆家。
一直等到初三,才接回自己身邊。
一個是從小帶著長大的,一個是半路接回的,其中親密程度,自然不一樣。
張松將頭擱在我肩膀,灼熱的眼淚滴落在脖頸處:「從小到大,我很努力,明明我比張柏要優秀很多,可他們眼裡依然看不到我。
「為什麼我總是比不過他,為什麼?」
到底是談了兩年的男人,他聲淚俱下地道歉,我不禁心軟,道:「在我心裡,你是最棒的那個。」
他抱緊我:「海藍,我就隻剩下你了,你不要離開我!」
我們聊了一個多小時,直到他媽打了三個電話,將他叫回去。
馬上過年,窗外張燈結彩,深夜的街道依然人來人往。
我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突然在想:他爸媽對他如此輕視,他卻一直想要得到他們的愛,如果有一天,非要他在我跟他父母之間做個選擇,他會如何呢。
因為太累,我沒有想出答案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是被我爸的電話吵醒的。
他說這邊有個客戶定了五十萬隻 N95 的口罩,結果物流到貨,對方不肯接收,現在需要我去接一下那批貨,送到他朋友空置的別墅裡去。
年節底下,很多物流都停了,就算是沒停,價格也水漲船高。
現在發回去不劃算,而且廠裡的倉庫現在也是滿的。
我真是服氣:「你們沒籤合同?」
我爸訕訕:「都是一個部隊出來的,我怎麼想到他出爾反爾嘛。」
我趕緊爬起來洗漱,期間給張松電話他沒接,後來微信回我說現在有點忙,一會聯系我。
我很快知道他在忙什麼。
因為我趕到那家私立美容醫院門口時,看到張松一家子連帶宋舟正從裡面走出來。
一個矮個微胖,臉上明顯有動刀痕跡的女生挽著張松的手,對著他甜笑。
好一副其樂融融的場景。
南方的冬天可真涼,我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都抵擋不住徹骨的寒意。
我輕聲喚:「張松……」
他猛地轉頭看過來,下意識想要甩開那個女生。
張媽拽了他一下,他又停下動作。
隔著園區狹窄的馬路,他站在原地牽動嘴角:「海藍……」
我們就這樣僵持了十來秒。
還是那個女生打破沉默,嬌聲問:「松哥,她是誰啊?」
06
張松脊背繃得直直的,喉結滾動,幾秒後輕聲說:「是我前女友。」
好!
妙!
絕!
我忍不住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
昨晚還哭著說隻剩下我的男人,今天就成了我前男友。
張媽往前兩步,將他攔在身後,對著我吼:「你跟蹤小松?」
「小暖是舟舟表姐,這醫院就是她家的。她是小松高中同學,兩人是命裡的緣分,你不要糾纏了,你配不上我家兒子。」
到底還是不甘心, 我越過她咄咄的目光問張松:「你也是這麼想的?」
張松拳頭捏緊,對女生溫柔一笑,然後拉著我的胳膊走到一邊。
他神色痛苦:「對不起海藍,我知道你對我好,我心裡也更愛你,可我要是跟你在一起,我這輩子都比不過張柏。
「我這麼努力,我從來不敢懈怠,憑什麼他找個有錢女友就能輕松改變人生?
「我不想被他踩在腳下。」
此刻的他,如此讓我陌生啊。
我還記得,凌晨十二點,他打車半小時給我送紅糖水。
聖誕節,他加班到十點多,還忍著疲憊帶我過節。
為了買到我喜歡吃的早餐,他頂著寒風去排隊。
新年鍾聲敲響時,他把我緊緊摟在懷裡:說我是他最重要的人。
我以為,這些就是愛……
我擦了眼淚,冷冷地笑了:「你不是愛我,是因為我學歷高專業好,賺得比你多,所以你以為可以憑此壓住你弟弟,是嗎?」
張松緊抿著唇,沒有回答。
「演技不錯,我差點就被你騙一輩子。」我冷飕飕看他,「你弟弟雖然學歷不如你,但至少比你坦誠。張松,你確實比不過他!」
張松身形狠狠一晃,低頭滿是怒意地看我,拔高音調:「你胡說,我比他優秀百倍!」
張媽看我們爭執,快步走了過來,嫌惡無比:「孟海藍,做人有點自知之明。我們話都說清楚了,別再S纏爛打了。」
我深吸一口氣,冷漠回應:「我不是來糾纏他的,我是來接貨的。」
物流師傅已經等了很久,此時上前來跟我談口罩的事。
宋舟站在一旁幸災樂禍:「原來這一車垃圾是你家的呀,你爸的口罩廠看來效益是真不好啊……」
王小暖上前,低聲道:「對不起啊,我爸說他找到了更便宜的貨源,要不我給我爸打個電話?」
「不用了。」
她咬了咬嘴唇,似是下定決心:「松哥是我高中時代的男神,我不會放手的,對不起。」
07
我盯著她看了幾秒,笑了:「你們很配,我祝你們天長地久。」
一個執念想要壓住自己弟弟,一個執念想要獲得曾經的男神。
天生一對。
宋舟揚著聲音:「小暖,該吃飯去了。」
他們一行人經過我身邊時,宋舟還趾高氣揚:「你這口罩賣不出去的,不如直接讓司機拉到城東的垃圾場,省得還得出租金。」
最後是張柏拽了下她:「別說了,走吧!」
一行人走出很遠,隻有張柏回頭,給了我一個歉意的眼神。
他們徹底消失在視線裡後,我的眼淚忍不住大顆大顆往下砸。
我是真的愛過呀。
司機等了個把小時,本來火氣大得很。
可見了這一幕他深深嘆氣:「那一家子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姑娘你別哭了,不值得。
「我女兒年紀跟你差不多,要是被你爸媽知道你為了那樣的一家子哭,得多難受啊。」
他把口罩拉去別墅,又幫我一起卸貨。
我要給他錢,他也沒要,最後拿走了一箱口罩:「就用這個抵扣吧,車到山前必有路,相信你的口罩能賣出去的。」
處理好一切已經是飯點,我想著吃一頓好的換個心情,結果在飯店又碰到了那一家子人。
服務員還把我們安排在鄰桌。
晦氣。
張媽臉拉得比冬瓜還長:「還說不是故意跟蹤?」
張松也皺起眉,臉色不耐煩:「海藍,是我對不起你,但這樣糾纏沒有意義,別再愛我了。」
真給我整吐了。
本來還想避開他們,現在我一屁股坐得牢牢的,開始點菜。
飯店又不是他家開的,有本事就讓人把我趕走。
正點著單呢,一隊西裝革履的人走了進來。
其中有一個身量格外挺拔,水晶燈柔和的光勾勒出他稜角分明的線條。
英俊之中,自有一種高貴穩重的氣度。
餐廳經理親自迎上去,帶著他們往二樓的包廂走。
張媽伸長脖子:「那好像是顧總的兒子。」
張爸也看了一眼:「可不是嘛,像是在搞接待。」
張媽揚起嗓門叫了一句:「顧溪。」
顧溪循聲看來,微微一笑,朝這邊走了過來。
張媽對著兩個「媳婦」嘚瑟:「看到沒,那是我們總經理的兒子,現在在市委工作,厲害著呢,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
當然,也不忘得意地瞟我一眼。
得意個什麼勁,又不是你家兒子。
說話間顧溪就已經到了。
張媽張爸堆著一臉的笑站起來,估計準備了一肚子寒暄的話。
可顧溪隻是對他們禮貌疏離地笑了笑,便滿是驚喜地看向我,開了口。
08
「小師妹,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怎麼來了 A 市也不跟我聯系?」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來:「師兄還記得我?」
顧溪爽朗一笑:「誰不記得師妹,導師都不知道跟我們誇過你多少次……」
我大一那會,他研二。
因為我有一門課是他的導師教,而我又恰好是課代表,所以接觸過幾次。
其實剛才我就認出他了。
研究生畢業後,他回了老家發展,朋友圈都很少發,我的朋友圈也沒點過贊,我不確定他是不是記得我。
加上他又在待客,所以沒有貿然相認。
我們聊得太熱烈,張媽張爸目瞪口呆。
可能是不甘心,張媽強勢插話:「顧溪,你爸媽最近還好嗎?」
顧溪禮貌看向她,道:「我爸媽還沒退休,你們前兩天上班沒看到他們嗎?」
張媽話趕話:「這是我兩個兒子,張松、張柏,念初中那會還去過你家,記得嗎?」
顧溪又掃了張松和張柏一眼,淡淡道:「時間太久,記不得了。」
張媽還不S心,又指著宋舟和王小暖:「這是我兩個兒媳婦,這是愛沐老板的獨女,這是美麗整形的千金。」
顧溪眸子微眯,目光在我和張松臉上蕩了下,遲疑道:「師妹,我好像記得你朋友圈發過跟他的合照……」
合照那是委婉了。
是親密的秀恩愛照。
我淡淡一笑:「前男友,昨晚分的手。」
顧溪在體制內如魚得水,這短短一句就已經大約窺見其中曲折。
他眉梢微挑,伸手拿起我放在隔壁椅子上的包:「走,到了我的地盤,哪有一個人吃飯的道理,我請客……」
「你那邊不太方便吧……」
「是工作也是私事,他們好幾個都是上交大的校友,巴不得認識你這個聰明伶俐的小師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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