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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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又扯住我的腰帶,往崖下拖拽。
——右腕無力。
不能讓他一石二鳥。
我左手松開明牧,反拽住刺客。
要S,也要拉他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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靄靄白雲間,不覺天地在。
這刺客,做了墊背,被我壓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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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唇淺笑,又猛咳出一口血。
這是哪兒?
峒山關悽風枯草,此地卻恍若平和仙境。
黃蜂與彩蝶共爭一花,溪流柔柔淌過山谷。
像是時間靜止了般靜好。
不遠處有座茅草房,我站在欄杆外抬聲問:「有人住嗎?我想討碗水喝。」
屋裡出來一個女孩,紅繩扎著雙辮,一蹦一跳跑向我:「進來吧,我讓奶奶給你倒碗水。」
她按著我坐進屋裡板凳,蹦著出去。
不多時,進來一位孱弱老妪,顫顫巍巍地端著水。
「姑娘請喝吧。」
我連忙接過。
「這裡可不好找,姑娘怎麼來的?」
我撓頭:「打架輸了,被人拽著腰帶扯下來的。」
「我這裡有一套仙法,要是你學會,再也不會打架打輸,姑娘學嗎?」
我嚇了一跳,她的話簡直像戲文。
「再不學,這仙法怕是要失傳了……」她晃悠悠嘆氣。
我思量一番。
這裡不知是何地,身上帶傷,一時半會兒也走不出去。
不妨就練練老妪所說的劍法。
一是強身健體,不費光陰。
二是報答一水之恩。
「那勞煩您了,不知是誰來教我?」
「等等,我讓她來。」
老妪又顫顫地邁出門檻,轉眼進來一位健壯女子。
她兩指按在我手腕上,一隻黑紫小蟲從手腕裡鑽出來,掉落在地。
滋滋轉了兩圈,便化為一攤黑水。
不疼了!
簡直跟做夢一樣。
她手拂過之處,傷口一眨眼就變得光潔平整。
「多謝您!」
她淡淡一笑:「沒有我,也會自愈的。」
話不多說,女子將我帶到院中。
「借你短劍一用。」
她揮展仙術。
一招一式,竟是我所學過的。
隻是在女子手中,短劍仿佛有了劈山填海之勢。
短劍所指的野草,迅速枯敗,化為齑粉。
「請您教我!」
我在樹下練習,師傅躺在搖椅上優哉遊哉,幾欲入眠。
暮色時分,一隻流光藍蝶落在她的眉間。
師傅醒了,目光落在我身上,低聲道:「還在練啊,怪不得以後是天庭第一流……」
師傅是第二個對我抱有期望的人。
我渾身又充滿了力氣。
「你這進度倒快,按此練法,應當比我預計要早一百年出山。」
一百年?
我暗暗咋舌,方才神經大條地發現詭譎之處。
女孩,老妪和師傅,竟是從未一起出現過。
猜得更大膽些,她們面容相似,或許就是同一人。
師傅像是知道我在想些什麼,隻留一句偈語:「山中百年,人間一念。」
我還未參透話中之意,第二日卻在屋外看到了姐姐!
「姐姐!
「你怎麼來的?有沒有受傷?」
我如陀螺般繞著她仔細看了一圈。
姐姐揉揉我的發:「你落入崖下,不見蹤跡,我怎會不擔心,交代太子繼續帶兵前往掖城後,我就跳了下來。」
「你這位妹妹,收得甚好。」師傅站在屋檐下。
「晚輩蕭蘊靈見過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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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猜對了幾分,師傅她並非尋常人。
師傅邊走近邊和藹笑道:「天庭往後真是人才輩出吶。」
姐姐謙恭:「晚輩已被剔去仙籍,不敢妄稱天庭之人。」
「胡言亂語,你的野心瞞不過我一雙眼。」
話音落下,姐姐浮起一抹坦然的笑。
「雖被剔去仙籍,但晚輩是一定會回去的。」
「不錯,不錯,這才像是天庭的……」後半句話,師傅刻意斷了。
「正巧你妹妹跟我修習仙術,你便也留下。這一身的傷,總該治治了。」
我的喜悅溢出胸腔,對師傅深深一拜。
光陰如駒。
每一年梨花樹開花的日子,我都藏下一朵,夾進書頁制成幹花。
梨花有一小片的時候,姐姐終於丟開了蒙眼的白絹。
一雙慈悲目,敞看大千世界。
後來,斷臂長出新肉,修復如初。
姐姐又重新握起劍。
今年拿出來,約莫有五百朵,輕輕一捻,便零落成泥。
這劍法十三式,我花了五百年參透。
師傅說,後生可畏,我們該去世間歷練了。
沒有告別,隻是月亮在半空走了一輪,再睜眼,已是峒山關的崖底。
我咬唇遺憾:「還未來得及好好感謝師傅呢。」
姐姐也面帶感傷,牽上我的手:「幸得時間神眷顧。
「你本就會在往後歲月修習劍術,我也本就會治好雙眼雙臂。
「隻是,代價慘重。」
我困惑:「神明為何要幫我們?」
「她想要神明悲憫眾生。」
我還是一知半解。
姐姐對我一笑,安撫道:「不知者不生畏,聽從你的本心,便是時間神想要的。」
「找到了!」不遠處樹下士兵高呼,「快喊太子來!」
山中百年,人間一念。
在他們眼中,我還是剛跳崖不久。
不一會兒,明牧騎馬而來,還帶著軍醫。
軍醫不由分說就給我把脈,面色逐漸凝重起來。
明牧焦急道:「是不是受了重傷?」
軍醫嘖嘖兩聲,明牧更加愧疚:「都是為了救我,阿檀才跳下崖的。」
「奇了!阿檀姑娘竟是毫發無傷!」
明牧剛松口氣,視線隨意一轉,看到了姐姐的手,更是瞠目結舌。
「蕭姑娘……」
姐姐已經叮囑過我,時間神桃花源之事,不可泄漏。
我隨意捏了個謊話:「危急之時,我姐姐神力爆發,不僅救了我,還治好了自己。」
一眾士兵大開眼界,紛紛跪地,高呼:「神官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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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草被燒了大半。
而據明牧調查,燒糧草並非那群刺客所幹,而是軍營中的細作。
如此有預謀地想要害明牧不戰而敗,除了異族人,朝中便是三皇子明承,還有他身後的肖家了。
可苦於沒有證據。
而數萬將士吃飯的事卻刻不容緩。
想辦法從周邊各州調度,卻也需要時間。
三日後,峒山關外,長公主縱馬而來。
一車車的糧草隨行。
她雖來支援,卻並不給明牧好臉色,譏嘲一聲:「無能!」
明牧不惱,恭敬以對。
這糧草乃是長公主的前夫蔣家所來支援的。
蔣家是西北望族,一族人都曾被異族擄走要挾,是她率領城中將士,將人又搶回來。
那蔣家嫡子病S後,蔣家人依舊感念公主舊恩,聽她調度。
糧草有了保障,明牧便不再拖延,兩日到了掖城。
正值寒冬,考驗人的意志。
而異族人膘肥體壯,為搶糧食水源,背水一戰。
對戰當日,我一劍飛出,斬下先鋒將軍的腦袋。
第二戰,那統帥的左賢王S不瞑目。
異族人節節敗退。
兩月後,終於收復被奪去的二城。
退無可退,異族人氣勢竟又有復燃之態。
戰事壞民生,明牧不願遙遙無期地打下去。
姐姐修的是眾生道,忌屠S。
她親自入敵軍營帳商談,若是想動手,吃虧的一定不是她。
最後明牧做主,在邊城逢五開集市,準異族人以物換物,購置糧食布匹。
初春凱旋,軍隊剛返回至峒山關,姐姐揮手叫停。
「山兩側埋了炸藥。」
將士們立刻停下腳步。
派了腿上功夫利索地一探查,果真發現有人在暗中埋伏著,還帶著大量火折子。
將人活捉了,刀架在脖子上,卻什麼也逼問不出來,都是啞巴。
被抓住了,就咬毒藥自盡。
明牧神情晦暗:「我的好三弟。」
「沒事吧?」我拍拍他的肩。
「不打緊,自幼便知他是什麼人。」明牧將這樁麻煩翻篇,「今夜在陽春關休息,一起去嘗嘗當地的酒釀?」
我倆一同進了酒肆。
我甚少飲酒,隻是淺嘗輒止。
明牧也不勸我,自顧自對月暢飲。
他出身宮廷,應當沒少喝酒,酒量應該也不錯……
「咚」一聲。
明牧一頭栽到桌上。
老板娘提著酒壇,笑嘻嘻收拾桌子:「這酒烈得很呢。」
明牧真是喝醉了。
隨行侍衛前來攙扶他,他一把甩開。
「阿檀,阿檀,救我。」
我不禁扶額,到底有多少人害過他。
明牧恰恰好倒在我肩上,一口一個「阿檀」,呼吸間的熱氣吹在我耳朵上。
我胡亂揉了揉耳垂,半扶著他回到驛站,放到床上。
懶懶打了個哈欠:「你睡吧,我還要再練會兒劍。」
明牧拉著我的手不放:「等除了肖家,你會走嗎?」
我隨姐姐修眾生道,當然不會安安穩穩定居一處。
「那以後,你是不是也不能再救我了?」他語氣有幾分委屈,嬌裡嬌氣的。
我伸手,摸上他的額前,將人敲暈了。
話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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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面聖。
我直勾勾地盯著皇帝講完了場面話。
「陛下,烏檀不負所託。
「那我要的褒獎,陛下沒忘吧?」
皇帝笑得和藹:「朕怎麼會忘了承諾呢。
「朕承諾過將罪行累累之人揪出來,交由你處置。
「來人啊!將他押進來!」
我屏住呼吸,看著小太監將一個蒙著麻袋的人推搡進來。
「要S要剐,朕都允你。」
陛下真有這般爽快?
我半信半疑,掀開麻袋。
是個五大三粗的陌生漢子!
被耍了兩次,我面沉如水:「陛下,您這是何意?」
皇帝顯然是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朕命人查過,這張虎便是盜走蕭神女衣裙的獵戶,也是他將肖昌德引至靈湖。
「若沒有他,就沒有後來的是是非非。
「由他而起,由他結束。
「阿檀姑娘可滿意?」
不滿意!
我當然不滿意!
他怕是一早就想將我敷衍過去,費了些工夫找了個不清白的替罪羊。
我盯著皇帝,目光灼灼:「此次凱旋,還帶回一件禮物送給陛下。」
「什麼禮物?」
他這才注意到我提進來的木匣子,「裝了什麼稀罕物?」
我笑得隱晦,單手推開木匣子,露出兩顆面目全非的血腦袋。
太監嚇白臉色,尖聲道:「大膽,你敢恐嚇陛下!」
皇帝怔了一刻,仍是保持著帝王威儀,佯裝鎮定。
我適時開口:「陛下不高興嗎?
「這顆臉長的,是異族的先鋒將軍;臉短些的,是左賢王。
「多次勸降,二人都堅守其道。
「後來,在我和姐姐手下,均是一擊斃命。」
言下之意,如果沒得到我想要的結果,我們也大可以換一種最幹脆的辦法。
「這張虎隻是個開頭,慶功宴,朕會讓肖家人獲罪的。
「你,你先退下吧。」
希望如此。
我利落告辭。
轉眼就是慶功宴當天。
絲竹管弦歇下後,皇帝談及要給我和姐姐的封賞。
「朕允諾過阿檀姑娘,要為蕭神女被囚禁在肖家一事討個公道。」
肖大將軍和肖三爺都紛紛出列喊冤。
「臣弟好心收留蕭氏,還孕育一子,不知哪裡有罪?請陛下明辨!」
「陛下,臣兄長是無辜的啊,這蕭神女實屬忘恩負義之徒。」
皇帝眼風一掃:「住口!這蕭神女姐妹可是助我軍斬S異族兩位將帥的功臣。」
肖三爺不服氣地冷哼:「兩軍對峙,怎能將功勞全都攬在兩個女子身上?最該褒獎的,應當是那些戰S沙場的將士們。
「陛下若大肆獎賞她們,豈不是讓軍營拋頭顱灑熱血的男兒都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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