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書名:烏檀 字數:4507 更新時間:2025-07-31 15:5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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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疾不徐端起茶盞,既沒肯定,也未反駁。


 


24


 


中立等同默認。


 


話雖是肖三爺說的,但卻是意在敲打我和姐姐,不要居功自傲。


 


不過倒真是可笑。


 


戰事緊迫時,低聲下氣求著我們兩個女人出力。


 


歸來後,又蔑視女人所出的力。


 


既要我們奉獻,又要我們無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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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話都被他們說了,大義都被他們佔了。


 


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呢。


 


真當我的劍生鏽了?


 


「喲喲喲!肖三爺這麼眼饞我的功勞?


 


「早說啊,小女子給你就是了。


 


「您可是公的——說的都是公道話,小女子都聽進心裡了。


 


「這功勞,都給你們肖家算了。」


 


我把木匣子像踢球一樣踢進肖三爺胸口,撞得他連連後退。


 


肖大將軍眼疾手快,扶住弟弟,還順勢拿住木匣子。


 


一打開——


 


四隻未瞑目的眼睛,兩顆黑乎乎的人頭。


 


我雙手合十祈禱,嘴裡念念有詞:「先鋒將軍,左賢王,你們以後索命的時候記得,S你們的是肖家人,功勞都是他們的,跟我和姐姐可沒幹系。冤有頭,債有主!」


 


肖大將軍臉都氣猙獰了,恨不能將我活剐了。


 


「胡鬧!軍中賞罰分明,有功不賞,豈不寒了人心!


 


「阿檀姑娘所求,朕是一定會做到的。


 


「來人,帶上來。」


 


宴席上不見肖昌德。


 


雙手被縛,被押送而來的,卻是苗氏。


 


不出所料,又落了個空。


 


我抱臂聽皇帝怎麼狡辯。


 


「苗氏仗著家族傳承的捆仙索,為非作歹,囚禁神女。


 


「沒有這捆仙索,以神女之能,國公府對她來去自如,自然也不存在囚禁一說。


 


「因此,這苗氏就是此事中罪行最重之人。


 


「為安撫神女,我已經命肖家對苗氏下了休書,肖昌德罰俸三年,此後,蕭神女育下的兒子,就是肖家二房的嫡子。」


 


罰俸三年,奸生子變嫡子,真是頂頂嚴厲的懲罰呢!


 


皇帝長籲一口氣:「這巫族子嗣艱難,苗氏更是這一代的繼承人。賜S難以對巫族人交代,就改為杖責五十,流放三年吧。」


 


我站著不動,太監吆喝我快謝恩。


 


我隻當自己是個懵懂愣頭青,直白道:「這就完了?」


 


又恍然大悟,敲敲腦袋,「我懂了。


 


「是獵戶邪惡,引誘純潔的肖昌德偷窺我姐姐洗澡。


 


「這苗氏也是太不自愛,不好好守著自己純潔的丈夫,竟然主動把家裡傳的捆仙索用來給丈夫找小妾,真是罪該萬S。


 


「肖大將軍,肖三爺別瞪我啊,我這是在誇肖二爺純潔呢。


 


「肖二爺小仙男一個,不是他要獵戶給他找美人的,也不是他要苗氏用捆仙索囚禁我姐姐的,生孩子也是他稀裡糊塗上床了,夫子在旁邊忽悠他這是君子之禮,他才做的,他什麼都不懂呢~」


 


在場聽懂我陰陽怪氣的人,都憋不住笑。


 


我當然不會任憑他們看好戲,一個一個挑出來砢碜。


 


「王尚書,您也別笑了,回家後記得管管小孫子,粉頭小臉的,長得忒精致,這不就是出來勾引我們純潔的肖二爺的嗎?被醉酒的二爺在酒館拉住小手都是他的錯。


 


「李侍郎,下次拜訪煙花柳巷,就別再強拉著純潔的肖二爺了。他什麼都不懂,去那不就是體驗當公公嗎?」


 


李侍郎倒是有幾分仗義:「胡說!昌德哪有那麼……」


 


「哪有那麼什麼?難道他什麼都懂?他懂男歡女愛,他懂仁義廉恥,卻偏偏知法犯法,對不對?」


 


李侍郎是個滑頭,迅速閉嘴。


 


今日早就料到,事態不會如我所願。


 


與其據理力爭,勞心費力,不如胡攪蠻纏,出一口惡氣爽快一番。


 


我這才換上笑臉:「多謝陛下這份心意。苗氏的這五十杖刑,不如由我來打?」


 


據明牧所說,這宮廷的刑罰,裡面貓膩多著呢。


 


要是有心護著苗氏,二百杖或許也就是個皮外傷。


 


因著我剛才一番咄咄逼人,皇帝頭疼扶額,隻想快點堵住我的嘴:「也罷,就阿檀姑娘動手吧。」


 


我接過太監遞來的棍子,比軍棍輕了不少,不過無妨。


 


第一棍下去,苗氏腰脊發出清晰的一聲「咔嚓」,令人後背發寒。


 


對肖家有了解的,都知這苗氏是個怪人,不愛言語不愛笑,仿佛與常人隔了一層罩子。


 


一棍下去,她尖叫聲撕心裂肺,倒是將那層神秘感喊破了。


 


這得有多疼啊。


 


我管她疼不疼呢,助紂為虐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姐姐啃咬手骨,砍斷雙手疼不疼呢!


 


第十棍後,地上的濃黑血水竟然曲曲折折地流向肖家的座席。


 


苗氏已經喊不出疼了。


 


小太監連忙勸:「姑娘累不累,這種活計還是交給我吧。」


 


「怕我把她打S?


 


「好說。」我掏出一瓶藥粉,往她身上倒。


 


打一棍,倒一點。


 


藥粉倒完,我扔了棍子。


 


那肖家兩位,竟然是松了一口氣的神情。


 


誰告訴他們,我打了苗氏,就不會再打肖昌德了?


 


這公道皇帝不給,可我偏要。


 


25


 


回宮路上,我仰面靠在馬車上,望著黑洞洞的天穹。


 


明牧拍拍我的肩:「陛下他本就是個善鑽營取巧的人。」


 


要是別人說也就算了,可是皇帝是明牧的親老子。


 


我一下子起了好奇:「為何這樣說?」


 


「姑姑若沒被賜婚給西北蔣家,當年爭皇位時,可與他分庭抗禮。」


 


我腦海中浮現出長公主騎著剽悍烈馬的颯爽英姿。


 


似乎可以想象她年輕時的意氣風發。


 


「太祖皇帝在世時,四處烽煙,局勢動蕩,姑姑是在前線生下的。


 


「她什麼都學,騎馬打架,埋伏偷襲,領兵衝鋒。


 


「當年人手不夠,誰也不會議論她是女子便如何如何,也漸漸在軍中積累威望。


 


「天下安定時,太祖皇帝的兒子也隻剩下一個體弱多病,從未上過戰場的。


 


「太祖強悍,自然看不上他,更欣賞姑姑。」


 


……


 


可笑長公主睥睨沙場,卻敗在一句「木蘭不用尚書郎」中。


 


彼時的陛下尚是個不受重用的皇子,他忘情於詩書,對權勢不爭不搶。


 


為了贊頌戰功赫赫的姐姐,寫下陳情書,將她與花木蘭作比,大肆褒揚她為父親分憂而上戰場的孝心。


 


而如今天下太平,姐姐也該擁有自己的人生了。


 


穿上最富貴的女兒裝,嫁給好兒郎,生下自己的孩子。


 


據說太祖皇帝看到這封陳情書,感動涕零,當即決定為女兒找一個好男人。


 


聖命不可違,為了備婚,長公主不得不停下了手中職務。


 


太祖原先看中的都是京城權貴之家,絕不願委屈了女兒。


 


而長公主卻在一場宴會後,被人撞見夜御數男,一時名聲盡毀。


 


隻有那西北蔣賀,聽聞傳言後依舊真心求娶。


 


自此,長公主便遠離了京城這權力漩渦。


 


正當年的皇子隻剩一位,迎娶了同樣戰功卓著的楊家女兒,自此,日益勢大。


 


這楊家嫡女,便是明牧的親生母親,那位先皇後。


 


明牧眸色晦暗:「我母親病逝不足三月,他將肖貴妃扶為皇後,伉儷情深。


 


「他們也沒想到吧,用肖家進獻的毒蟲虐S我母親時,我就藏在蒙了布的桌子下。


 


「這麼多年,我早就看清他是多麼偽善狡詐。


 


「阿檀,別為小人鬱悶。」


 


我不鬱悶,蹺起二郎腿。


 


回京前,我們就商議好,這次一定要讓京城換天。


 


26


 


明牧身後有楊家,軍威深重。


 


先皇後走得早,明牧表面上與楊家來往甚少,其實暗地從未斷過聯系。


 


自此戰後,更是積累威望。


 


同樣也與長公主達成協議,若能成事,許她真官實職。


 


陛下暗召明牧交還虎符那晚,所有人整裝待發。


 


正陽殿宮變。


 


楊家安插在宮門的人放開守衛,人馬湧進宮內。


 


陛下被我一柄短劍挾持著,大氣不敢出。


 


「阿檀姑娘,你放開朕,朕立刻要了肖昌德的命。」


 


我冷嗤一聲:「不勞煩陛下了,還是我親自動手比較快。」


 


他嚇得面色發白,看向明牧:「你已經是太子了,還有何不滿?」


 


「弑父篡位,即便得位也是不正。


 


「阿牧,為父對你寄予厚望。回頭是岸,不過數年,你便可以名正言順繼承大統。」


 


明牧掌心趴著一隻小黑蟲:「父皇記得這是什麼嗎?


 


「最初會讓人耳鳴頭暈,幾個呼吸就會鑽進心肺,攪弄得人七竅出血。


 


「我記得,母親當時疼極了,求著您放過她,她什麼都不要了。


 


「可父皇您在笑……」


 


皇帝止不住戰慄,短劍在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


 


明牧朝他步步緊逼,他退無可退。


 


那黑蟲順著耳朵鑽進去。


 


明牧繼續道:「史官隻會記下,您被肖皇後所獻的毒物害S,兒子為您報仇,屠了肖家。」


 


皇帝咽氣時,臉色黑紫詭異,胸口被自己發狂抓爛。


 


湧出來的毒蟲,就是肖皇後曾經的二嫂苗氏的手筆。


 


肖家被層層圍住,蒼蠅都不準出入。


 


這裡曾經困住姐姐,如今卻是姐姐手中的獸籠子。


 


她握一把長劍,衣擺隨風微動,聲調清冷:「我來尋肖昌德。」


 


肖大將軍先是一愣:「你的手,你的眼……怎麼可能?」


 


轉而又怒喝,「你這不都好了,與常人無異,還要來找我二弟的麻煩,簡直欺人太甚!」


 


一道凌厲劍風掃過來,割去肖大將軍臂上一塊肉。


 


「找他,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攔我者,如同此肉。」


 


國公府的頂梁柱都倒下了,更是無人敢攔姐姐。


 


找到肖昌德時,他尚且在美人鄉裡沉淪。


 


他慌裡慌張抓住衣裳要跑,被一劍穿心時,還沒來得及辯解。


 


因為姐姐知道,肖昌德活著時,是不會後悔的。


 


她隻尋肖昌德一人的仇。


 


若朝廷肯按律罰他,或許肖昌德今日隻是受牢獄之災,而不是S得這般無聲無息。


 


夜已經過了太久,天際破曉,一絲昏昏的魚肚白後,晨陽初生。


 


27


 


明牧親手S了肖皇後和她兩個兄長,為母報仇。


 


長公主重新蓄發,封官掌權。


 


我們都得償所願,求到了自己的道。


 


宴席千日,終有一別。


 


明牧稱忙,包了許多元寶銀票,說我們離開京城時就不去送了。


 


十裡長堤,楊柳依依,駿馬匆匆疾馳而過。


 


回首,明牧遙遙揮手高呼。


 


「水無定,花有盡,會相逢!」


 


我回贈一笑。


 


可是人生長在別離中。


 


情愛於我,過眼雲煙。


 


太子,願你此生安寧,不畏不懼。


 


歲月流水過。


 


我和姐姐修煉、懲奸除惡、共擊惡靈。


 


某日暮色,天降雲梯。


 


周邊山川草木染上金光,萬籟俱寂。


 


姐姐是見過一次的。


 


這便是所謂成神。


 


我和姐姐一同登梯,隨東風入天宮。


 


眼前的七彩霞光漸漸清晰,越來越近。


 


28


 


天庭門口。


 


兩位門將圓睜怒目,攔住我們去處。


 


「走錯了!」


 


「新飛升的女仙隻能入下天庭。這裡可是上天庭門口。」


 


「遠看神格磅礴,近看怎麼是兩個女的,可惜嘍……」


 


我雖不知天庭規矩,但此話實在刺耳。


 


而姐姐則是第二遭,她也面帶疑惑。


 


「天庭隻有一個,何時有了上下之分?


 


「可有什麼說法?」


 


門將不耐煩道:「女仙就是低人一等,哪來的說法!」


 


「別以為你飛升成神就一身傲氣,天庭中誰不是舉世天驕?」


 


「快去你們該去的地方吧。」


 


眼見這兩位神情倨傲,我和姐姐便隻能先順著他們指點的方向去。


 


正要動身,身後傳來粗厚的渾笑:「這不是那位下凡做妾的蕭神女?


 


「許久未見,蕭神女這次上天庭是要做何事?


 


「哎呀,是本神記性不大好,蕭神女已被天帝剔除仙籍,不再為神了!


 


「如今,我還是稱呼一聲蕭姨娘吧,不知蕭姨娘生了幾個孩子了?」


 


天庭神官,竟也如此刻薄嗎?


 


扭身一看,這位神官黑臉熊腰,孔武猙獰,正是烏山村新奉的武神——敖驍。


 


姐姐淡淡回之一笑:「敖驍神,許久不見,如今還會調戲採花女仙嗎?」


 


隻看敖驍神本來就黑的臉,更是陰沉得能嚇哭孩童。


 


這些年,姐姐給我講過很多天庭秘聞。


 


其中就有這敖驍武神調戲女仙的事。


 


他仗著自己武力高強,力大無窮,喝些仙釀就隨意調戲採花釀酒的女仙。


 


女仙苦不堪言,尋來姐姐替她們出氣,將敖驍打得鼻青臉腫。


 


敖驍還想向天帝告狀,半路上又遇一位窈窕仙子,冷不丁從身後抱住人家。


 


不料,抱著的卻是一襲素衣來賞花的天後娘娘。


 


天帝大怒,重罰了他。


 


自此,他就記恨上了姐姐。


 


一說到他的短處,敖驍連陰陽怪氣都顧不上了,直指著我們:「人間賤民,天庭是你們想來就來的地方嗎?快滾!否則別怪我上報天帝,以擅闖天庭之名將你們五雷轟頂!」


 


我眼珠一轉,反駁道:「我們姐妹受天道感應,飛升而來。天庭就如此不講道理嗎?」


 


「飛升?定是天道出了差錯。怎會有人剔除仙籍後還能飛升?」敖驍難以置信。


 


「跟我走,讓天帝撥亂反正,把你們從哪兒來趕到哪兒去!」


 


我們跟著他走,兩位門將也不再攔。


 


和姐姐對上眸光,微微一笑。


 


這敖驍神的做法,正中我們下懷。


 


29


 


天帝在高處正襟危坐,聽著敖驍所說,微微蹙眉:「確實沒有二次飛升的先例。真當是天道出了差錯不成?」


 


敖驍繼續煽風點火:「是啊,要是一個凡間內宅婦人也能成神,以後凡間愚民都做得道成仙的美夢,誰還會信仰神仙?


 


「依我所見,還是將蕭蘊靈的仙籍再剔一次,讓她繼續當她的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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