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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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就是要借餘辰的手推他一把,讓他早做決斷。
若能把餘卯扔出家門去歷練一番,廢物未必不能成材,也可解除我面臨的困境。
嶽麓山遠在潭州,三年內餘二公子是回不來了。
而這三年的時間,也足夠我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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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模仿筆跡,這是系統給我上一個身份的一項技能,本該隨著身體的消亡而消失。
可我在那十幾年的「職業生涯」中經常練字,每每能在顏風柳體中獲得感悟,這項技能竟然生生被我學會了,也能延續下來。
可見這本事還是要自己苦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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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卯離開後,我的危機暫時解除。
過了兩日,餘家大奶奶孫氏譴丫鬟過來問我,說她很想念我,想讓我繼續回大房去服侍。
孫氏是林芸的舊主,之前對她不管不顧,現在卻打算讓她回去?
我審時度勢,覺得孫氏連自己的丫鬟都保不住,人品也毫無信義可言,實在不是個好去處。還不如討好善良的李廚娘,混個手藝再圖後計。
現在這年月廚娘吃香,手藝精湛的可以贖身出去自己開店。
以往我府上開宴席,也曾花大價錢請了外面的廚娘來做飯,一次少說也要幾十貫錢。
如此我婉言拒絕了孫氏的提議。
沒想到孫氏此人既無擔當,心眼又小,認為我嫌棄她寡居,反而因此恨上了我。
她不敢惹老夫人的心肝寶貝餘卯,卻能對廚娘們逞主子的威風,給我找了不少麻煩。
孫氏也沒別的本事,隻能對廚房送去的飯菜挑三揀四,多番刁難,連累我和李廚娘挨了好幾次罵。
我有心想要好好整治她,可一想到S去的餘辰,又有些於心不忍。
並且,在餘府的日子如此不順利,我嚴重懷疑是系統從中動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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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午後,孫氏點名要吃李廚娘做的雲片糕,還要吃剛出鍋的。
李廚娘和我剛剛做完主子們的午膳,已經十分疲累,一點兒都不想動彈。
可形勢比人強,我們也隻能支起鍋,連忙給她做上。
點心快要出鍋時,一個小丫鬟匆匆跑進來,指明讓我去送點心。
我以為是孫氏派人來催,說雲片糕馬上就好,誰知這丫鬟卻是管家從前院派來的人,說是家中有貴客來訪,讓我趕快送些新鮮精致的點心過去。
既是管家的要求,李廚娘不敢輕忽,連忙拿出一個精致的粉彩牡丹紋盤,把剛出鍋的幾樣小點擺好,叮囑我拿食盒拎過去,千萬不要碰壞了。
我行至正廳門口,忽地瞥見一個熟人站在廊下。
如果我沒記錯,這人是——範安臨的常隨範忠。
今日來訪的貴客應該就是範安臨無疑了。
範安臨……
我微不可覺地嘆了口氣。
和範安臨初見那年,我二十六歲,他比我小七歲。
此人出身眉山大族,家中累世為官,不僅長得清逸俊美,更兼端嚴方正,讓等闲之人不敢冒犯。
那時我曾在國子監上過幾次課,想為楚慎招攬一些青年才俊,其中最得我心的便是範安臨。
他家風淵源,仁孝俱全,更兼手腕不俗,將來定然可以成為官場上的一股清流。
有次我問他,日後若能為官,該如何做。
範安臨正色道:「雲師,敢以微軀,自今為許國之始。」
將自己全身心奉獻給國家!
如此豪言壯語,登時讓我對他刮目相看。
那時範安臨一直喚我「雲師」,常帶著範忠來我府上蹭飯,整日整日不走。
因我是女扮男裝,總怕外人看穿,他每次來我都眼皮直跳。
如今看到範忠,我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隻把點心盒遞給門口的小廝。
小廝們接過食盒,我便轉身要走。
這時管家忽然走了出來,對我道:「芸兒!對,就是你,快把點心送進去,莫要讓貴客久候。」
我一愣,心中很是戒備,隻能輕手輕腳地把點心送進去。
踏入正廳內,果然看到範安臨坐在上座,餘圖海臉上掛著恭維的笑容,兩人似乎在談些什麼。
我輕瞄了範安臨一眼,就發現他變了。
多年來,我見過範安臨一本正經的樣子,見過他堅定不屈的樣子,見過他痛心疾首的樣子,卻沒見過他如今這般張揚鋒利、陰冷圓滑。
他的眉目還是那般俊美不凡,可整個人的氣場卻大大不同了,臉上雖掛著淡淡的笑容,笑卻未及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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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著頭把點心奉上,恭敬行了個禮,轉身便要走,範安臨似乎並未注意到我。
餘圖海卻說:「給範大人換一碗茶來。」
他說完,範安臨這才掃了我一眼。
等看清我的樣貌後,他笑容如同凝滯了一般,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見了鬼!
我有些明白了餘圖海這老狐狸的意思!
他是故意讓我在範安臨面前露面的!
這到底是為什麼?
範安臨深深凝望著我,眼眸如同深不見底的幽冥。
我垂下頭,裝作什麼都不知情,端起茶碗要走。
可接下來,手腕竟一把被範安臨抓住!
他的手微微有些發抖,力量卻很大,如同鐵箍一般。
我掙扎了一下,好像蚍蜉撼樹,絲毫動彈不得。
範安臨這是什麼意思?!
現在已快到而立之年了,竟然在同僚家中調戲丫鬟?
事情太過突然,我一時間也不知該作何反應,是該尖叫,還是惶恐,還是含羞帶怯。
餘圖海也愣住了,他聽到些風聲,想試探範安臨一二,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
於我而言,其實這個場景竟有些似曾相識。
在楚慎剛登基那年,我已和範安臨交惡,雙方陣營整日在朝堂裡針尖對麥麻地爭吵。
他再也不喚我雲師,而是客客氣氣地喊我林大人或林閣老。
那年年景不好,黃河大水,決堤千裡,內閣為了討論賑災策略,幾天幾夜都沒歇息。
有一晚宮門下了鑰,我和範安臨都沒走成,後來我累急了,便趴著睡了一會兒。
我醒過來時還有些懵,不小心把假胡子弄歪了。
當時範安臨也是這樣抓著我,隱忍而克制地問道:「……林大人,您的胡子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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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淡定地推開他的手,說:「本官胡須稀薄,又羨慕他人美髯,所以這是特意去城東的成衣鋪子定制的,要二十兩銀子呢,別摸壞了。」
範安臨沒說話,胸口氣得起伏不定,最後氣急敗壞地拂袖而去。
估摸著那時他已開始懷疑我是女子,可他是堂堂君子,並不屑用揭老底的方式對付我這個政敵。
在我S前,範安臨也來找過我,問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說:「這些年來,你不愛財,不貪權,甚至……不惜名聲,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笑了笑,說:「我最看重的,自然是自己這條性命。」
範安臨怒道:「惜命你為何一反常態,讓陛下猜忌!你不要找S!」
言猶在耳,我那具身軀卻已經冷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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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安臨抓住我片刻後,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不妥,輕輕地放開了手。
他看了餘圖海一眼,唇邊扯出一抹冷笑,說:「抱歉,一時失神了。」
餘圖海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心中有數一般的笑道:「大人說笑了!」
隨即對我道:「還不下去!」
我從正廳中出來,才將胸中一口濁氣呼了出來。
餘圖海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即使這身體長得很像以前的林雲,可他豈會不知我和範安臨的關系?
當初我可是S在了範安臨手裡。
回到廚房後,我心緒紛亂,難以平復。
範安臨的反應太奇怪了,就算是看到一個長得像以前老師兼政敵的丫鬟,也不至於這般失態。
接下來,正應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句話。
晚上李廚娘神色凝重地對我說,據說二少爺大老遠地寄了信回來,說自己到了嶽麓書院後水土不服,生了重病,讓家裡送個會伺候人的丫鬟去照顧他。
老夫人心疼孫子,已經同意了這個要求。
可在挑人選的時候,大奶奶孫氏提議讓我去。
說我老實本分,還會廚藝,定然可以好好照顧二少爺。
李廚娘憂愁地望著我說:「這可怎麼辦?要是老夫人發了話,你是一定要去的!」
我瞠目結舌,這個孫氏!真是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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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日,我要去嶽麓書院這個消息已在餘府傳開。
有不少好心的丫鬟對我報以同情,可還有幾個不著調的竟然羨慕得不得了。
「隻讓你去嶽麓書院照顧二少爺,可不就是椒房獨寵了!要是能生下個小少爺,那就是咱們餘府的長孫啊!」
我隻想說:「這好機會送給你要不要?」
餘卯也真是陰魂不散!
這種人活著都是浪費糧食。
到了下晌,事情變得更加惡心。
餘卯一個收了房的丫鬟,名喚秋蕊的,竟跑到廚房來,叉腰挺胸地喊道:「哪個是芸兒?!你給我出來!我倒要看看哪裡來的小狐媚子,連公子的房裡人都不算,竟然還敢和姑奶奶我爭!!」
她這樣沒臉沒皮地鬧,引得無數人來圍觀,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個不停。
秋蕊也是個人才,不過十五六歲,汙言穢語噴薄而出,一大串一大串的,連中場休息都沒有。
我無語,這麼個傻大姐是從哪冒出來的?
看樣子,必然是被慫恿了幾句就跑來給人當槍使。
她和我吵得厲害了,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老夫人隻會嫌我們不安分,讓我們全部落選。
我不想正中這些人的下懷,想從廚房後門躲出去,忽然有人傳話說管家來了,看秋蕊鬧得不像話,已找人把她勸了回去。
我心想管家還算是明事理,可接下來,來傳話的人說:「管家是來找芸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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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兒是吧?這是老爺賜給你的。」
管家遞給我一個包裹,裡面似是有些金銀細軟。
這麼快就要讓我去嶽麓書院嗎?
難道餘卯真的病得不輕?
想到這裡,我心中反而一松,其實我早想好了,既然這是個逃離餘家的好機會。
外面天大地大,我自可以另謀生計去。
管家見我態度沉穩,贊許地點點頭,隨後語重心長地說:「今日晚間你就出發,記住,一定要好好伺候範大人,莫要讓老爺失望!」
範大人?
不是送我去嶽麓書院?
見我一臉錯愕,管家以為我不願意,溫聲勸道:「你可不要糊塗,這是天大的好事!如你現在這般,日後頂多配個府上的小廝。
「可範大人是何人!他是朝中如今最炙手可熱的權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現在他看中了你,你要好好服侍他,若是能討他歡心,將來生下一兒半女,也算是祖上積德了!」
範安臨什麼時候看中了我,我懷疑這些都是他們腦補的劇情。
管家給我畫了半天餅,最後總結道:「老爺對你如此厚恩,你可千萬不能忘本,將來若是有事尋你,你也不得拒絕,明白嗎?!」
我腦子裡亂糟糟的,事情完全超出我的預料!
餘圖海這家伙果然還是老了!
古人雲:「一室不掃何以掃天下?」
這老頭治家不嚴,把兒子養成廢柴,做事更不可能有分寸,所以才整天惦記著這些歪門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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