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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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聽不懂的,你不是想嫁侯爺嗎?其實,本夫人成全你也不是不可以。」
我勾起唇角,拍了拍手,丫鬟從櫃子裡拿出一套華麗的衣裙。
白薇的眼神落在衣裙上面,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渴望。
她跟在孟盈兒的身邊,看見蘇君堯對孟盈兒的寵愛,心底其實早就羨慕得不得了。
隻是礙於孟盈兒在,她不敢表露心思罷了。
現今孟盈兒一S,她便極力在侯爺面前吸引他的注意,當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她對蘇君堯的愛慕嗎?
「侯爺就在瓊珍閣,你若能把握機會,就能做侯爺的妾室。若不能,本夫人為你安排了一門婚事,你日後,便嫁給府裡喂馬的下人吧。」
我言笑晏晏,挑起白薇的下巴,「來,你要怎麼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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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猶豫過後,還是選擇了那套衣裙。
所謂衷心,終究比不過私心。
她含羞帶怯,到瓊珍閣,正好見蘇君堯喝醉了酒,念著孟盈兒的名字。
白薇大著膽子去攙扶他,然而看見她身上華麗的衣裙,蘇君堯認錯了人。
「盈兒,是你嗎?」
蘇君堯深情地撫摸著白薇的臉,白薇咬著唇,沒有說話。
蘇君堯信以為真,抱著她壓到了床上:「盈兒,你回來了……」
白薇始終一言不發,任憑蘇君堯撕碎了身上的衣裙。
我站在窗外,看著二人在那張大床上糾纏的身體,冷冷地挑起唇角。
孟盈兒,你想不到,自己S後不到一個月,自己的夫君就和自己的貼身婢女,滾上了自己的床吧?
我轉身離開,走下熟悉的臺階。
這座蘊含了蘇君堯的寵愛,專門為孟盈兒建造的閣樓,有我最不堪的記憶。
我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從這臺階上摔下去,然後沒的。
5.
那是九年前了。
彼時的我,與蘇君堯已經做了五年夫妻,舉案齊眉,可惜一直沒有孩子。
上香吃藥都嘗試過了,好不容易,我才懷了孕。
然而就在我懷胎四月的時候,蘇君堯帶回了一名舞姬。
這名舞姬就是孟盈兒。
她少年時跟蘇君堯曾有過一面之緣,於是在教坊司裡,她認出了蘇君堯,請求他帶自己離開。
蘇君堯將她安置在府內,我懷胎不便,他就日日去孟盈兒那裡留宿。
這件事全府的人都知道了,我也不好裝聾作啞,便決定親自來看一看,跟蘇君堯商量納孟盈兒為妾的事。
可就在我踏上最後一層臺階的時候,腳下突然踩到了東西。
那東西滑溜溜圓滾滾,我一時不慎,重重從臺階上摔了下去,
腹部傳來劇痛,下身流出的血染紅了紗裙。
蘇君堯聽到聲音出來看時,一臉漆黑,衣衫不整,仿佛在埋怨誰打擾了他的好事。
他看到地上的我,愣了一愣,臉色大變。
府醫很快趕來,然而我摔得太重,這個孩子還是沒有保住。
老太君怨我不小心,蘇君堯也斥責我亂跑。
可我隻是哪裡都找不到蘇君堯,才來孟盈兒這裡的。
我沒有想過會害S自己的孩子。
我揪著蘇君堯的衣角流淚:「是臺階上有東西,我才摔下來了……」
蘇君堯臉色陰沉,讓人去查。
結果發現,臺階上散落著十幾顆細小圓潤的珍珠。
它們顏色跟階上的玉磚一致,我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上面。
可是,臺階上平白無故,哪來的珍珠呢?
孟盈兒仿佛想起什麼,羞紅了臉道:「可能是侯爺之前,太激動了……妾身的舞衣被侯爺撕碎,上面裝飾的珍珠落到了門前的臺階上……」
這話落下,屋中人神情各異。
我捂住嘴,不禁痛哭失聲。
蘇君堯有些尷尬,被孟盈兒戳破了兩人門前就開始拉拉扯扯,放浪形骸的事。
他道:「一場意外罷了,好了,都不要再說了。」
就這樣,此事輕輕揭過。
蘇君堯心有慚愧,不再流連孟盈兒房裡,時常來陪著我。
可我害S了自己的孩子,實在提不起心力伺候他。
兩個月後,我還沉浸在悲痛中時,孟盈兒一句頭疼,把躺在我身側的蘇君堯叫走了。
他憋了兩月,估計早就忍不住。
府裡的下人竊竊私語,說孟盈兒房裡,一晚上叫了三次水。
「還是年輕啊。」嬤嬤們道,「孟姨娘今年十七,皮膚嬌嫩,又擅舞蹈,腰肢柔軟,哪個男人經得起這樣的誘惑?」
相比之下,我天天以淚洗面,白衣素發,隻會讓男人看了煩躁。
我呆呆的,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蘇君堯沒那麼愛我,不會為我守身如玉。
他隻是一個普通男子,被最原始的欲望驅使。
想通這點,我梳理容妝,重新打起精神,主動跟蘇君堯示好。
他見我知趣,也分出一些時間,來我這裡留宿。
我麻木了自己,讓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傷心的事。
可夜半驚醒,卻總覺得身子很冷,像心髒的地方,被人挖出一個空洞。
其實還是很疼的,隻是我強迫自己忘掉。
我忘了蘇君堯的不忠,忘了孟盈兒似有如無的挑釁,在流產的半年後,我重新有了孩子。
6.
為了保住這胎,我不再隨意出門,哪怕走幾步,都要有婢女攙扶。
蘇君堯想求歡,見我小心翼翼這模樣,也不好意思再提。
他夜夜宿在孟盈兒房裡,與她歡笑,為她彈琴。
笑聲在夜色裡傳出去很遠,人人都說,侯爺在孟姨娘身上用了真心。
他給她重新修繕閣樓,取名瓊珍閣,意為無上珍寶。
用最好的玉,最好的寶石,最好的珍珠,整個院子煥然一新。
唯獨,那條高高的臺階留了下來。
因為孟盈兒最喜歡的,就是這條臺階。
蘇君堯便給這臺階也取了名字,叫「月宮階」。
說孟盈兒就是住在月宮裡的仙女。
兩人如膠似漆,恩愛非常,我曾在階下流過的血,埋進塵土裡,無人在意。
一個月後,孟盈兒也有了身孕。
蘇君堯欣喜若狂,送去瓊珍閣的東西,比我這主母的院子裡還多。
他日日陪伴在孟盈兒身側,儼然忘了這府裡還有他的妻子,在為他孕育子嗣。
快要三月的時候,孟盈兒擔心自己胎位不穩,提出去月明寺上香。
她讓我也一起去,給肚子裡的孩子祈福。
我本不太願意出遠門,但老太君和蘇君堯都勸我,應該走動走動。
老太君道:「一直悶在家裡對胎兒不好,月明寺是有名的佛寺,你去那裡上香,菩薩才會保佑你們。」
蘇君堯也道:「盈兒好心,記掛著你這位姐姐,你就不要推辭了。」
我問府醫,府醫說現在胎位穩當,去上香也沒什麼妨礙。
於是,我們一家人坐上了去月明寺的馬車。
我跪在佛前誠心祈禱,保佑我的孩子平安降生。
卻不想回去的路上,就出事了。
一伙盜賊截了我們的馬車,還砍傷了人。
周圍混戰成一片,侯府多數家丁護著老太君,蘇君堯則陪在孟盈兒身邊。
我這裡,是防守最薄弱的。
所以匪徒朝我奔來時,我沒抵抗幾下,就被拖下了馬車,滾落山坡。
我的手我的臉,還有我身上裸露的地方,都被林中的木刺劃破。
最後我攔腰撞在一棵小樹上,才停止了翻滾。
喉嚨裡滿是腥味,我頭暈目眩,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腹部。
「孩子,我的孩子……」
熟悉的劇痛傳來,我的眼淚瞬間流出,幾乎是在慘叫:
「救命啊!快救我的孩子!」
蘇君堯這時才發現我遭到了山匪攻擊,護著孟盈兒,向我這邊靠來。
我感受到腿上黏膩的血,渾身都在發抖。
不,不……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7.
我心頭好恨。
我恨蘇君堯為什麼不管我,也恨自己為什麼要出門。
我像一具呆呆的木偶被救回府,大夫給我開了藥,依然是和之前一樣的回答:孩子沒保住。
老太君發了怒,要嚴懲惡賊。
蘇君堯也報了官,說會為我報仇。
可是,又有什麼用呢?
我撫摸著自己平坦的腹部,府醫似乎也於心不忍,撇過了頭。
他猶豫了又猶豫,低聲道:「還有一件事……」
老太君問:「什麼事?」
府醫說:「夫人這次受傷太嚴重,加上兩次流產,傷了根本,以後恐怕……再難有孕。」
「什麼?」老太君大驚,「侯府主母怎能無孕,大夫,你再看看?」
府醫搖頭:「老太君若不行,可去請宮裡的御醫來瞧瞧。」
御醫到了,診斷過後,長嘆一聲。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懷孕了。
我睜著麻木的大眼睛,躺在層層疊疊的錦被間,靈魂卻仿佛飛出了身體,冷冷俯瞰著整個侯府。
老太君眼裡的失望一閃而逝,仿佛是在責怪我不中用。
蘇君堯有些愧疚,可看見孟盈兒,又情不自禁勾起嘴角。
他袖子下的手跟孟盈兒十指相扣,孟盈兒俏皮地對他眨眨眼,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像在說:還有我呢。
隻有我身邊的婢女為我流淚。
整個院子,好像一出荒唐的戲劇,書寫著我悲劇的人生。
從幸福美滿到跌入塵埃,不過短短一年而已。
我閉上眼,思緒沉入黑暗。
外界怎樣,我不關心;誰來看望,我不在意。
我不想吃不想喝,隻想詢問上蒼,給我一個理由。
為何苦難兩次,都降臨在我身上?是天意嗎?
我想不明白,日漸消瘦。
老太君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請了我嫂子過來,陪我調理身體。
我渾渾噩噩,食不下咽,吃下去的,沒多久就吐了出來。
嫂子背地裡抹了好幾次淚,向老太君提議,讓我回娘家休養一陣。
我任由她們把我扶上馬車,一動不動地盯著車簾外熱鬧浮華的市景,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剎那間,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像瘋了一樣從馬車上跳下來,卻被家丁攔住。
我拼命掙扎,嘶聲道:「放開!我看見了害S我孩子的兇手,我要他償命!」
是那個把我拖下馬車的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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