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認錯！

 

他的身形，我S也不會認錯！

 

8.

 

嫂子聞言，忙一邊安撫我，一邊派人去報官。

 

我趁機擺脫她的鉗制，搜尋了很久，又看見了那個我恨之入骨的背影。

 

他在街上繞了幾圈，最後來到了侯府的後門。

 

一名婢女偷偷摸出來，給了他一沓銀票。

 

「結清了，快走吧，別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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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清點了銀票，轉身要走，突然注意到牆後的我。

 

我看著那名婢女，腳底生根一樣動彈不得，隻覺遍體生寒。

 

「……白薇？」

 

拿錢的婢女，正是孟盈兒的心腹。

 

霎時間，一切的疑惑迎刃而解。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苦難兩次都降臨在我頭上。

 

原來不是天意，是有人刻意為之啊。

 

嫂子跟家丁此時也找了過來，聽到我指認那男子是兇手，於是把二人綁了手腳，準備送去官府。

 

結果，孟盈兒突然出現，攔在我們前面：

 

「這是妾身的哥哥，你們要做什麼？」

 

她挺著大肚子，很快引起侯府眾人的注意。

 

蘇君堯和老太君都出來了，嫂子也不好直接越過他們送官府，便把白薇還有綁起來的男子，押到了侯府裡面審訊。

 

面對我的指控，兩人咬S了自己是清白的。

 

孟盈兒更是一邊落淚，一邊自責道：「都是我，見哥哥窮困潦倒，忍不住拿府裡的銀子接濟他。因怕被人說闲話，我才讓白薇私下給的，沒想到正好被夫人撞見，反遭夫人誤會。」

 

我怒紅的雙眼瞪著她：「誤會？他分明就是山賊之一，我認得他！」

 

孟盈兒抬起淚眼，依偎在蘇君堯懷裡，仿佛害怕似的往後縮了縮：

 

「妾身知道夫人氣自己沒有保住孩子，可妾身的哥哥怎會是山賊？當時那群人個個戴著面巾，夫人怎麼就確定兇手是妾身的哥哥，而不是其他人？」

 

蘇君堯認同道：「盈兒說得有道理，素婉，說不定是你認錯了。」

 

所有人都不相信我，覺得是我太過疑神疑鬼。

 

我崩潰地大喊：「我沒有認錯！就是他！是孟盈兒和這山賊合伙，害S了我的孩子！我一直以為是意外，可仔細想來，怎麼就那麼巧，每次都跟孟盈兒有關系？」

 

「分明是她刻意陷害，才讓我連失兩子，痛不欲生！我今日，一定要送她們去官府，為我孩兒償命！」

 

我撲向孟盈兒，蘇君堯為護著她，竟毫不留情朝我踢了一腳。

 

我一下子被他踢翻在地，震驚地看著蘇君堯將瑟瑟發抖的孟盈兒護在身後。

 

他怒道：「江素婉，我知道你失去孩子又無法生育，精神失常，可也不該見誰咬誰！」

 

蘇君堯的嫌疑溢於言表，連基本的體面都不能維持。

 

嫂子錯愕無比，反應過來後，連忙將我從地上扶起來。

 

「這是做什麼？素婉身子還沒養好，侯爺怎麼下手這麼重？」

 

她猝不及防聽到了我無法生育的事，心酸地將我抱進懷裡。

 

我含著淚，望著一臉冷漠的蘇君堯，隻覺得他分外陌生。

 

這還是我的夫君嗎？

 

不，這隻是一個迷了心智，縱容兇手的惡鬼。

 

9.

 

寂靜中，孟盈兒突然捂著肚子叫道：「好疼，侯爺，妾身肚子疼……」

 

蘇君堯臉上閃過驚慌，連忙抱著她去看府醫。

 

老太君也跟著去了，房裡走的走，散的散，隻剩下我和嫂子。

 

嫂子道：「小妹，你想哭，就哭出來吧。」

 

我搖搖頭，幾乎站立不穩，咬著唇道：「哭有什麼用，我的孩子已經回不來了。」

 

今天這場對質，徹底讓我看清了蘇君堯的真面目。

 

他現在心裡隻有孟盈兒，是不會相信我的話，也不會幫我的。

 

我握住嫂子的手，祈求道：「如今，我隻能找兄長了。」

 

嫂子點了點頭：「好，我們回家。」

 

縱然江家不比侯府，可我還有兄長在上頭，無論如何不會坐視不理。

 

我們報了官，去侯府抓人。

 

然而沒想到的是，蘇君堯為了保護孟盈兒不受一絲傷害，在官府查案時，竟為那名山賊作了證，證明他是清白的。

 

我當場吐出一口血，恨不能跟蘇君堯和孟盈兒這兩個賤人同歸於盡。

 

兄長極力阻攔，把我帶回了江家。

 

我紅了眼，問他為什麼。

 

他長長嘆了一聲，從櫃子裡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瓶，放在我手心：

 

「素婉，自從爹去世，江家大不如前，哥哥在朝中，也難以幫到你什麼忙。」

 

「這瓶藥，是你嫂子從南疆帶來的。同歸於盡是下策，長久圖謀才是上計。」

 

「他不仁，別怪我們不義。」

 

我怔怔看著掌心的藥，才發現是我誤會兄長了。

 

他說得沒錯，同歸於盡是走投無路的做法，我還有其他的選擇。

 

「哥，我知道怎麼做了。」

 

10.

 

回到侯府，我休養了一個月。

 

這期間蘇君堯一次也沒來看我，反倒是孟盈兒來了一回。

 

她惺惺作態，跟我道歉。

 

發現我不為所動後，她便上前抓住我的手，滿懷惡意道：

 

「江素婉，你已經知道是我害得你流產，怎麼不報復我？」

 

「實話告訴你，你猜得沒錯，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故意在臺階上放的珍珠，也是我故意找人把你推下山坡。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懷孕了，你是不是很恨我？」

 

她千方百計地激怒我，可我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想抽回手。

 

孟盈兒一笑，趁我抽手時，徑直往旁邊一撞，腹部狠狠撞到桌角上。

 

鮮血從她下身流出，她驚惶失措，朝外大喊道：「來人啊，救命！夫人她要害我的孩子！」

 

府中眾人都被她喊了過來，蘇君堯當先趕到，SS盯著我平靜的臉，抱走了氣若遊絲的孟盈兒。

 

府醫忙碌一晚，還是沒有保住她腹中的胎兒。

 

蘇君堯大受打擊，將我禁足在院子裡，厭惡道：

 

「江素婉，我知你嫉恨盈兒，不想你竟狠心將她推至流產。」

 

「你是不是覺得，她沒了孩子，我就會多看你一眼？」

 

「本侯告訴你，不會！你在本侯心裡，連盈兒的一根頭發都及不上。」

 

「從今往後，你我S生不復相見。」

 

他轉身離開，關上了大門。

 

我在漆黑一片的屋裡，沉默半晌，卻忍不住大笑出聲。

 

事到如今，蘇君堯以為他的威脅，還有什麼用？

 

以為我想看見他那張醜惡的臉嗎？

 

沒了他，我隻會更痛快。

 

11.

 

禁足的日子裡，我開始吃好喝好，還注重起了養生。

 

蘇君堯想休棄我，迎娶孟盈兒，跪在老太君門前，求了她三天。

 

可惜，老太君雖然不滿我「害」孟盈兒小產，但也不同意休掉我。

 

一則她看不上孟盈兒舞女出身，覺得她不配；二則我兄長最近得了聖上青睞，步步高升。

 

權衡之下，她肯定更樂意養著我，左右不過多一張吃飯的嘴。

 

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府裡的人都這麼覺得。

 

老太君認為沒有休掉我的必要，弄得江家那邊難堪。

 

蘇君堯求不動老太君，退而求其次，奪走了我手裡管家的權力，讓下人們都稱孟盈兒為夫人。

 

不是嫡妻，勝似嫡妻，給足了尊榮。

 

在這樣和美得意的日子裡，孟盈兒幾乎沒受過委屈。

 

唯一一次意外，是蘇君堯喝醉後，跟她的婢女發生了關系。

 

當時她身邊兩個可人兒，一個白薇，一個紫珠，都是頂好的相貌。

 

蘇君堯睡錯那個，便是相對木訥的紫珠。

 

他醉酒強迫的人家，事後又翻臉不認人，為討孟盈兒歡心，竟把過錯都推到紫珠頭上，讓她跪在瓊珍閣外，跪到孟盈兒原諒為止。

 

孟盈兒當然不能忍受一個婢女爬到自己床上，她表面說沒關系，實際第二天就打發了紫珠去做最下等的粗活。

 

紫珠受盡磋磨，一個多月後，浣衣時突然暈倒了。

 

府醫一查，居然是有了身孕。

 

如此，自然不好再當尋常婢女對待。

 

孟盈兒咬碎了銀牙，言笑晏晏地扶起紫珠：

 

「以後，大家都是姐妹了。等紫珠妹妹生了孩子，你的孩兒，便也是我的孩兒。」

 

孟盈兒一臉親切，紫珠卻不敢真當自己是主子。

 

她雖懷著孕，卻還是跟在孟盈兒身邊，被她吆五喝六，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以為隻要自己謙卑小心，討好孟盈兒就沒事。

 

卻不知道，孟盈兒小產之後，一直沒有身孕，怎會讓她一個婢女先生下長子？

 

真正打破紫珠幻想的，是她腹部疼痛那天，她想請府醫來看，結果孟盈兒叫走了所有大夫，說自己頭疼。

 

紫珠走投無路，敲響了我的院門。

 

她跪在外面，求我救救她的孩子，她願意付出一切。

 

我開了門，問道：「什麼都願意為我做？」

 

紫珠一愣，接著深深地磕頭：「奴婢什麼都願意，隻要夫人能伸出援手。」

 

12.

 

紫珠並不是真正的蠢人。

 

相反，她知道，整個府裡唯有我最痛恨孟盈兒，她想保住孩子，也唯有求我。

 

老太君是不會隨意插手的，蘇君堯又一心撲孟盈兒身上，再容不下旁人。

 

她除了找我，還能找誰呢？

 

我將她帶進屋，又讓人去外面請了大夫。

 

所幸發現及時，紫珠的腹痛很快止住了。

 

她眉眼低垂，撫摸著不甚明顯的腹部，眼裡有母愛的慈色。

 

我問她，以後打算怎麼辦。

 

孟盈兒的刁難不會是一時的，我能保住她一次，未必保得了第二次。

 

紫珠搖搖頭：「隻要孩子無事，我就安心了。夫人……」

 

她欲言又止，在燈下看著我，苦笑了一聲。

 

「就算真的發生什麼意外，我希望這孩兒，能陪伴在夫人身邊。」

 

她保不住的。

 

就算生下來，也會被孟盈兒抱走。

 

所以，她寧願把孩子交給我。

 

我有些好奇，問她就這麼信任我？

 

紫珠回道：「說句大不敬的，夫人以後再難有嗣，這孩子跟了夫人，夫人至少不會虧待他。可孟姨娘不一樣，等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怎麼會好好對待我的孩兒呢？」

 

這種顯而易見的算計我並不討厭，因為紫珠說得的確有理。

 

如果我有一個孩子傍身，那當然是好的。

 

但如果沒有，我也不會去搶別人的孩子。

 

因此，我隻讓紫珠好好休息，別多想這些。

 

她眉眼裡浮過一絲擔憂，非要我同意。

 

我答應了，紫珠這才離去。

 

之後孟盈兒又幾次朝紫珠下手，皆沒有成功。